“都怪我当时心急,薛大哥……真乃大丈夫!”冯宽莫名感动道。
“嘿嘿,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把断了的铁链重新拿去锻接,太原城最厉害的老铁匠看了,始终认为不是人给弄断的。
那切口……按他的话说,比这碗面都还细滑……”
话锋一转,薛道坤又一脸期待的说:
“小子,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神兵利器,拿出来给兄弟瞧瞧!”
吕阳阳连声附和,“不止如此,我和悠悠、净净刚准备带着纯纯走的,忽然便看到一人一马飞过护城河,最后从天而降。
当时啊,我们真以为是神仙下凡了一样,差点都直接跪下去了。”
“呃……哪有什么神兵利器啊……可能是铁链刚好时间长生锈了,我运气好而已……”
冯宽含糊解释,“嘿嘿,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时我身子往后一滑,人差点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掉进护城河里……
还好用脚勾住了缰绳,想想就后怕。这种事啊……以后我也不敢再做了。”
薛道坤与四兄弟互相对眼看了看,发出了同样的古怪笑声。
借着去茅厕的时机,冯宽从有些古怪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找了堵墙撒完尿,冯宽哼着小调准备回去,正好碰上神情落寞的杨应紫三人从镇子里面出来。
用衣裳揩了揩手心手背,冯宽凑身过去,一本正经道:
“王爷刚刚说了不要进去扰民,你们三个,胆儿倒是够肥啊!”
“还以为新冒出来的公公呢!”
楚大雄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真是不明白,你小子当初怎么进的甲子营。”
“当然是凭关系走后门进的啊,你以为那种破地方,我真的想去?”
“哎哟,好你个冯子虚,你以为搬出了丙字十七号营帐,我就教训不得你了?”
冯宽赶紧赔笑,“楚头儿息怒息怒,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激动嘛!”
楚大雄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安静一会,淡淡回了句:
“抱歉,实在是……心里窝火。”
说罢,他径直往营地去了。韩怀亮也叹了叹气,拍了拍冯宽肩膀:
“楚头儿刚才不是针对你,他只是心情不好……呵呵,这事啊,换谁看了都会心情不好,我也回去睡了。”
冯宽忽然有些懵,又看向杨应紫,见她一句话也不说,也准备迈步回去,忍不住问道:
“你们,到底怎么了嘛?这才第一天,怎么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王爷不让我们进去,看来是对的。
姓冯的,你一直在京城,过来这里也只是在太原城里呆过。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人间惨象。”
冯宽眉头一皱,“不对吧郡主,我什么惨象没见过?一直呆在温室里面的,明明是你们好么?
去年江陵大水,襄阳风症,你知道整个县城家家有僵尸,户户闻鬼哭的样子吗?
你看到过路上,数不清的将死之人,像虫子一样往前爬吗?”
杨应紫忽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为什么你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冯宽耸了耸肩,“那是你没见到我哭的时候……”
直愣愣地看着他那忽明忽暗的眼睛,杨应紫刚想说什么,冯宽装模作样地叹声道:
“我哭的时候,其实比笑的时候还要帅!惊天地泣鬼神,恐怕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去死!”
冯宽早有防备,轻巧地躲过她一脚。
“哈哈哈哈,落空了吧!开心的时候要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也要变着法儿开心……这人呐,才能活得像个人样。”
“想要开心是吧?”
杨应紫阴笑几声,“冯公公,我便让你开心开心!!”
“哎别别别……我错了郡主……郡主我错了!!!”
……
次日一路无事,赵义却对于依旧沉寂的附近村镇,渐渐产生了怀疑。
“官家,这些地方本来人就不多。等明儿中午咱们到了尧山县,那里,说不定会热闹些。”
“尧山县?是那个范进的尧山县?”
“正是。唉,辽军逃走之前准备劫掠那里,范县令竭忠尽智,率军民生生抵挡辽军残勇两天,可惜后来旧病复发,前不久,已经故亡。”
赵义感叹道:“自先帝以来,文进武退。朝堂上一直对此颇有争议,要我说啊,儒生意气,丝毫不逊侠肝义胆。明天到了尧山县,停留一日再走吧。”
“是,官家。”
出了暖帐,王继恩召来赵芳,与他说了明天的路线,赵芳当即否定道:
“何故要去那等山林遍布之地?此行回京,我早已探查清楚,早已将这些容易埋伏的危险之地通通绕开。更何况,去尧山并非取直,而是绕远!”
好一会,王继恩面有难色道:
“王爷……辽军在太原附近大肆掠夺之事,陛下,暂时还不知晓……”
“什么?”
赵芳怒极反笑,“你们莫非觉得,陛下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二十万大军说没就没了,陛下他不知道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王爷……之前大败,怎么说都是在辽国境地。可这十多个县,成千上万的人在我大宋境内被人掳走……实在太过难看了些。”
“你们以为陛下就这么好糊弄?我从京城一路过来,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继恩眼神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