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茫然对视一眼,许巷之赶紧解释道:
“我们如今虽在勤务衙门当值,可内心深处,永远只忠于军部。大人只要吩咐,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司马沉沉吸了吸鼻子,“那你们可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见什么人?”
“大人,观主如今正在闭关,两天之后才出来。弘道观现在任何人都进不去。
之前观主后人——陈载陈大人违抗命令要生闯进去,还丢了一只脚……”
龙景补充完,见司马沉沉不说话,许象之又提醒道:
“大人,如今最紧要的,是让晋北王府不出乱子,使得圣庙得以和京城上面联通。然后帮助大家,在十日之内一起逃到地下,减少百姓伤亡。”
“十日之内?十日之后不是永夜结束,天下恢复光明么,为何要逃到地下去?”司马沉沉一脸不解。
“回大人,光明初至日,群魔乱舞时。以前每次永夜结束,那些看上去温顺的妖魔邪祟,都会因为阳光的忽然刺激,变得格外的残暴。”
“原来是这样啊……哎,好像不对吧!”
司马沉沉跳下身去,让两人起来后,又问:
“地上的这些人,他们能活下来,肯定有他们的本事或者依凭。这次的光明,跟之前的难道还不一样?莫非……这次会出来九个太阳不成?”
二人相视苦笑,许象之走近些,压低声音道:
“这一切的变化,都因大人而起。大人如今不仅是大人,还是地尊大人。不只地上那三千遗留百姓尊崇您,那些妖魔鬼怪……更是将您视若神明。
它们有的化为体面人,有的依旧躲在暗处,对您是又敬又怕。因此……也导致如今城内外,汇聚起了比之以往不知要多多少倍的妖魔们。”
一边听他说,一边回想着那天进城时的境况,司马沉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刚才拿九个太阳作比喻,还是低估后果了?”
“今早下官粗略盘算过,绝对不止九倍!”龙景斩钉截铁道。
司马沉沉轻咳一声,“我有些好奇,龙大人是怎么区分出,谁是人谁是鬼的?”
“这个简单。”
龙景从袖中拿出一只黑色瓷瓶,“这是特供勤务衙门的耳清目明水,往眼睛滴一次,可管半个时辰,那些东西都一目了然。”
“哦?跟那什么避退符一样,也是从弘道观弄的?给我……咳咳……拿给我研究一下。”
龙景点点头,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这些东西,是陈载大人,托大人以前的那些师兄们研制的。”
“他们还活着??”
司马沉沉精神一振,“人都在哪儿?我要去见他们!”
见两人神色古怪不说话,司马沉沉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面色微冷道: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以前的师兄们?难道,我现在还算不得玄真观的弟子了?”
“不是……大人,是他们,他们三个现在改换门庭,重新拜了观主为师。
如今,他们算是三清门的弟子。”
“什么,三清门??”
司马沉沉脑袋忽嗡嗡直响,好一会才靠墙,喃喃自语道:
“这龟儿子……原来是他!”
“大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龙景干笑问道。
“当然不舒服,陈希夷一天不死,我就浑身难受!”
司马沉沉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龙景被他那睥睨天下的眼神和气势唬得身子一颤,当即激动得伏地跪拜,心悦诚服地说:
“龙景愿追随大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象之心领神会,同样神色真诚,应声附和。
“先忙你们的去吧,我自有分寸。”
司马沉沉摆了摆手,再三确认他们不在附近后,才暗松一口气。
“龟儿子还真够体贴大方的,给这两家伙也吃了好东西啊!一年不到,这两人修为都能直逼武道巅峰,那这龟儿子……岂不是能上天了?
也难怪,能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唉!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收好耳清目明水,司马沉沉原地转了几圈,半是发牢骚,半是给自己打气地默默分析:
“之前的计划看起来确实有了效果,可这地尊大人的名头……总觉得……更多还是那龟儿子给故意捧起来的。老东西准是没安好心啊,想搞捧杀,准备杀人诛心是吧?”
想到这,司马沉沉不禁又气又恼,顺手一拳将墙面捅了个窟窿,发泄一下,马上又泄气下来。
“又是军部明王,又是地尊大人的,结果现在……呵呵,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喽……
搞来搞去,好像就只剩这具金身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像之前那样管用。
得得得,药离那小子都能想得开,我总不能输给他吧!都这样了,先老老实实干我提刑司的老本行吧!
冥王老阴逼都还没出来呢,龟儿子这一关怎么都得先挺住再说。
京城百姓也没像我想象的那样水深火热,咱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先看看那帮圣庙神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想办法找齐月儿她们,尽快回到玉琼宫吧。”
打定主意,司马沉沉摸了摸假胡子,直往晋北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