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要他两个时辰内将信送给巴盖乌,他就得把这事儿办妥。时间紧,徐北毅带着弟兄们只能捡大路走,颠不停惯走的山道林间便就都去不得。
可又要防着狄骑的探马,是故徐北毅抬手一点前方的山岗,他身后当即一匹快马提速绕了上去。
稍稍慢了些,等那名颠不停探得清楚前面,他身后的老五就凑到了近前。
“徐头,你瞅了没,那信里都写了些啥?”
徐北毅没瞒着弟兄们,颠不停做着刀头舔血最险峻的活计,早起一伙出了营,待回来能剩几个谁也不知道的,是以他们之间从无秘密可言,都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弟兄。
徐北毅马速未减少,看也未看老五一眼,“没瞅。再说,信里写了些啥,是你我能打听的?”
话虽这么说,听老五冷不丁这么问,徐北毅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他斜瞅一眼右首矮坡上那黑黢黢的密林,抬了抬手,身后一骑到了近前,“小陆子,拖后跟着,五里外等你汇合。”
也不用多说什么,大道上走着,万一后首吊着尾巴,再让人给囫囵包了饺子这一伙五骑可就死翘翘了,小陆子当然明白徐北毅的意思,拨转马头就斜下里冲着那处矮坡驰了过去。
再瞅一眼身后的二愣子,徐北毅心下大定,这是他的贴已人。
二愣子除了楞些,确是再稳当不过。
就听得老五又道,“徐头,你就不好奇?”
徐北毅缓了马速,“好奇啥,咱们既然戴得起头上这顶貂帽,做的就是这份活计,让干啥就干啥,干好就行的。”
“其他当做不当做的,上头说啥咱就干啥,没毛病,我老五从来没二话。可这事儿吧,就觉摸着味道不对。”
“咋个味道不对?”徐北毅反问道。
“徐头,这可是往敌营投信!”
“这可是咱们晋帝带给巴盖乌的,他自然有他的计较。”
老五木讷了半晌,却又道,“话是这么说,可好歹咱们瞅一眼信上都说了些啥……这可是干系着咱大夏的天下的大事。”
“呦。”徐北毅当即乐了,“你老五成天要死的娃娃球朝天,喝上二两马尿给个神仙都不当的二货,还操心起家国天下了?”
老五当即一甩缰绳,并在了徐北毅旁侧,慨然道,“我老五是这么个性子没错,可你徐头不一样,那徐大将军,弟兄们可都是打心眼里敬佩着的。巴盖乌那鸟货,在雁门关干下的事儿,我老五可替你徐头忍不下!”
“老五,你这是撺掇我呢?”徐北毅缓了马速,冷笑道,“你家是怀化关边镇一带,打小到了北地雁门,从了军,跟着葛振堂做得夜不收。怎的?你这几日没事就往来边骑的营寨,是跟白方朔那头搭上了线儿?”
“哎!徐头,话你可不能乱说!”老五当即涨红了脸,大声道。
徐北毅抬手指着他,“是你想帮白方朔瞅一眼信上都说了些啥吧!跟你明说了,老五,这一趟走得我心里也确实不痛快。可苏赫,咱们晋帝叫这么做,咱就得这么做,因为我徐北毅信他!”
言罢,徐北毅回手在自己脖颈上只一抹。
只一道迅捷的马影自老五身旁急速掠过,随着一道森冷刀光,老五的人头滴溜溜便滚落道旁。
拽起缰绳,只扯得**烈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仰起之际,二愣子抬脚就将老五尸身踹下马去。
伸手揽住空马的缰绳,系在鞍桥一侧,二楞子低声道,“哥,我觉摸着老五说的怕也在理。”
“那你还出刀?”
“谁叫他坏了心思。再说,是你叫做的……”
徐北毅照他后脑勺儿就来了记脆响的,“我叫你闭上嘴,咱们把事儿做完,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