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十二章疾风寒雪舞残阳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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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疾风寒雪舞残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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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尊也看出自己追是追不着段羽了,早已站定下来,叉手而立。喝道:“现在就你佛爷一人了!放马过来罢!”

段羽仔细端详了一眼宝刀,以指稍试其锋,掂量了两下,点了点头,想到提把如此沉重锋利的宝刀甚是不便,但交给他人暂为保管却有些不放心,正颇为烦恼间遗尊已抄手向宝刀抓了过来。不及细想,闪身已在一丈之外,遗尊这一抓便落了个空。遗尊怒喝道:“无耻小儿!就知道跑!算甚么英雄好汉!”

对方数番无礼言语,段羽的脾气再好怒气也自心底溢出,沉声道:“在下不与手无寸铁之人交手!大师请拿兵刃!”

遗尊怒道:“佛爷空着双手未必便不如手中有兵刃!少啰唆!接招吧!”说罢一掌向段羽面门击去。掌未到,凌厉如刀的掌风先到了。段羽鼻中微哼,左手举刀封挡,足下斜移,右手少泽穴一记内劲射了出去。正是大理天龙寺段氏传僧不传俗的绝技六脉神剑之一的少泽剑!只见他右手连连挥洒,忽而小指少泽剑,忽而无名指关冲剑,剑法凌厉奇妙,两股交叉往复的内劲自指尖刺出,有效劲力竟直达两丈范围内,当真匪夷所思!

原来当年段誉做了大理国皇帝以后,铭尊祖训,自己虽会六脉神剑神功,却并没有私自传与了自己的子女,是以连他的孙子段智兴,即后来《射雕英雄传》中五绝之一的南帝一灯大师都不会此武功(为何后来他出家却未习练便不得而知了)。至于他学的逍遥派的武功北溟神功,一者他终身都为自己吸入体内的各般内力常常添乱所累;二者他细想之下,此等武功简直便是天下不劳而获损人利己之最,物极必反,练习者假如不能善用,或贪心过渡,不成妖邪便自取灭亡,怕害了后代子孙,便连图谱都没记录下来,自他去世后这项绝技便就此绝迹了。至于凌波微步段誉倒甚是喜欢,但那轻功说来有些不便向后人启齿的故事,是以只是抄录成册悄悄珍藏,也没有传与后人。

而大理自被蒙军所灭后,大理国最后一位皇帝段兴智,即一灯大师的曾孙,投降了蒙古,从此大理成为了大元的属地,蒙古大汗蒙哥封段兴智为大理总管,继续管理大理,到了段功时已是第九任,大理已经灭亡一百年有余了。然则大理虽亡国,段氏却着实又兴旺了一阵。到第五任大总管段隆与第九任段功之间时更是到了顶峰。段隆共有六子,分别为段俊、段义、段光、段功、段真、段羽。此六人当真个个文武双全,精明能干,六子中便有四人做了大总管,其中尤以四子段功最是优秀,才德兼备,将大理治理得更胜前朝,隐隐间已颇不受蒙元之制。

其时段羽已经三十出头,因为很显年轻俊秀,所以看起来才象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乃段隆去世前一年生人,其母为缅甸北部一部族首领之女。盖因那时段隆已经老迈多病,早已不甚接近女色,而其母嫁过来刚刚九个月便生了段羽,是以常有传说段羽非段隆之亲子。于是其母在宫中生活得甚是艰难苦闷,终于有一年,在段羽十几岁时,其母带着他回到了缅甸娘家去,一呆又是十几年。在大理的时候,其母想尽办法将段氏武学密技尽行暗暗抄录,带到缅甸让儿子修习,本意令儿子艺成之后回到大理将昔日欺辱过她的人尽数诛杀,以雪心头之恨。没想到段羽自幼颇有志向,胸有城府,母亲教他的,他也只是听听点头而已,并没有照着去做。他苦练武艺,遍访名师,还学得了不少蛮荒地带的邪术武功等,也算他聪明过人,肯吃苦勤休,又遇上不少机缘,竟在三十岁时便练成了少泽剑,次年又练成了关冲剑,虽然火候还不到家,但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了,毕竟如此年轻就凭勤学苦练而成六脉神剑,数百年来也就此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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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成之后段羽只身来到大理拜见四哥——大理大总管段功,哭拜不起,大数思念之情。段功亦十分感动,安排他在宫中住了下来。对于他的到来,宫中许多官员似乎很不以为然,尤其老五段真,与他更为不睦。他知道他们防着自己,便处处谨慎,从不露半点声色。去年南边蛮夷犯境,在退敌中他出了不少力,才总算因功受赏,被封了个偏将军的职位。

大理段氏自从依附大元了以后,便与中原武林甚少往来了,但武林大事他们倒也常常打听,此次丐帮大会他们便听到了不少风声。段功对夺丐帮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他也自认此时大理欲脱离大元与之分庭抗礼乃是极不明智之举。但有一次段羽与之浅谈天下大势时言道,高邮张士诚新败大元百万大军,天下震动,华夏归心,颇有夺天下之势!大理不如乘此时暗中结纳于他,以便日后段氏依旧永镇天南。此话倒也有理,当下段功便派段羽带了一名卫士前往高邮。

见到诚王张氏兄弟叙完国事后,次日与张士信吃花酒聊到江湖之事时提到了丐帮大会。张士信对丐帮也是毫无兴趣,但听段羽言中对中土武林风物甚是向往,各路侠女英姿超然,极想一睹风采,尤其是那句“各路侠女英姿超然”的话,听了心头大动,突然想到自己的确久未走动了,不如趁此机会以尽地主之谊,便带了四名女护卫同段羽一起来荷花峰了。巧的是,在途中的客店内,他们又无意中遇上了受了重伤的鹤笔翁等人,深夜听窗时竟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当下毫不停留,匆匆的上荷花峰来了。途中自有丐帮人众阻拦,但二人只道是诚王张士诚的人,倒也通行无阻的上来了。

来后正见张无忌独战五大高手,武功之强,实在令人骇异。段羽早就听闻张无忌乃是明教教主,武功十分高强又拥有屠龙宝刀,乃是江湖上第一号的人物,十分有心结纳,是以适才便出手助了张无忌一招。但屠龙宝刀却落在了他人手里倒令他始料不及,初时他都没想到秋苍苏手里提的乃是屠龙宝刀,但遗尊夺得后的表情,众人唏嘘,万目齐聚等等,段羽才智过人,立时便想到了那便是屠龙宝刀!不及细想便飞身抢夺——他的心中在瞬间便做出了利弊权衡:拥有屠龙宝刀比结纳高人更为有用!统治武林后很多事做起来自然顺手得多了!

六脉神剑虽然名字叫剑,实则只是一种威力极强的指力而已,所以正确的名字应该叫作“六脉神剑指”,同他段家的一阳指实有许多异曲同工之秒,不同的是内息运行各异及前者修内,后者内外兼修而已。所以六脉神剑需要内力修为有极高的造诣,而一阳指则自幼便可逐步修习,练成后不但有高深的内力,还有很强健的体魄,说起来一阳指的好处当在六脉神剑之上的。这也是当年一灯大师没练六脉神剑照样成为五绝之一的原因,盖因他将一阳指练到了极高的境界,而段氏其他人没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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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羽也颇为看不起一阳指。有了六脉神剑奇功,何必再行苦修一阳指?他有意在群雄面前显示一些真本领,震慑群雄,是以顾不得身边那名大理卫士起疑,一出招便用了六脉神剑——要知道,大理君臣等人,尚无一人知道他会六脉神剑的武功,只道他会点一二成火候的一阳指而已。六脉神剑的内劲固然凌厉,但要伤全身坚硬如铁的遗尊,凭段羽此时的内力修为,还差得甚远,除非刺向他的眼睛耳孔等极少数的脆弱处,否则直如给遗尊搔痒,远不如一阳指直接点中来得有效。是以初时遗尊被点中时眼看袈裟破损,皮肤灼疼,尚有些畏惧,不住躲闪,后来发现没甚伤害,干脆也不躲了,护住要害便大开大合地攻了上去。

张无忌见段羽的指法甚是奇特高强,不禁看得心驰神遥。稍微遗憾的是,对方的功力在他之上,又是练外门硬功的,此等指力难以伤到对方,好在段羽的轻功更是十分了得,可以围着对方团团转,寻找空子伤他要害部位。但如此一来,却是颇为被动了。而且段羽手中提着屠龙宝刀似乎不会使,偶有一招半势的也是剑法招数,还颇显生涩之象。唉,可惜他的对手乃是遗尊,若是寻常庸手,便是千军万马,这许多高手加起来,可能也比不上他一人。

堪堪斗得二百余招,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张无忌心想屠龙刀乃是祸根,这段公子如此助自己,可不能害了他,还是将宝刀交给自己,然后再想办法送到遗尊手里的好。便大声道:“段公子!在下谢过公子援手之谊了!烦请你把这刀子掷给在下吧,让在下与他们周旋,不成时再请帮忙不迟!”

段羽哪里想到张无忌会那么想,当下装作没有听见,继续与遗尊游斗。此时秋苍苏再一次勉力站了起来,一手捂胸,一手提了银色软鞭加入了战团。看他脚下虚浮,乃是拼着重伤之身夺取屠龙宝刀了。原来秋苍苏虽然没有机会习得凌波微步,但久居灵鹫宫,也颇知一些此功法的奥妙之处,此时见遗尊奈何不了他,心中一急,顾不得伤痛便上来了,他一来便着着抢先挡了段羽将要跨出去的方位,令段羽的奇异步法顿时凌乱起来,连遇险着。张无忌见此情形,当即跃上去相帮,那边的空智和方东白见到张无忌上了,哪敢怠慢,顿时分左右攻上,便是一直垂首默念经文的玄慈,此时也一记如来神掌向张无忌背心击了过去。

张无忌拼着三大高手三面夹击不理,先将遗尊击向段羽后脑的挡了,然后接下遗尊来,只留下秋苍苏一人由段羽应付。秋苍苏重伤之余哪里是段羽的对手,不几招便撑不住了。空智和遗尊等人都是一个心思,倘若自己等人被张无忌缠住了,这小子杀了秋老怪立刻拿了宝刀奔逃下山可就糟糕了。于是哪有心思和张无忌缠斗?除玄慈还当真凝神应付外,其余三人都寻找一切可能的空子向段羽身上招呼,由此段羽也立时险象环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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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宝刀的威名张士信也早有耳闻,但他对武林至尊的兴趣不大,初上山来时还瞄了几眼战局,欣赏张无忌等人的绝世神功,但不久便将目光尽往赵敏、杨昳那边落过去了。

赵敏的女扮男装哪能逃得过张士信的眼睛?还有杨昳,虽然年岁不免稍大了点,但那飘然如仙,凛然独秀的气质,却是令人玩味不尽!妙!略有不足者便是她们的目光只是看着场中激斗,落在张无忌的身上,全没看过来一眼,连和她们递个眼神的机会都没有。看着看着,突有余光看到杨昳身边的一个丑陋小丫头脸上,却见她正向这边张望,心中不禁好笑:“他妈的,如此丑的丫头倒喜欢我!”

他却不知,史红石虽看了他几眼,但仔细看的,还是他身后的那四名女子而已。正越看心里越是酸楚难过呢。

便是这么一扰,张士信才猛然听到场中激斗声大作,便看向场中,只见数人时不时地偷袭张士信,时不时地抢那把刀子。忍不住开口道:“段兄,那刀子他们都想夺啊!小心为上啊!”

段羽乃是大理使者,随他出来出了事他须得担些干系。是以那么说是希望他关键时刻舍刀保身要紧。其实这一点段羽早就看出来了,但心中犹豫不决。此时听张士信这么一喊,心中突有计较,且将宝刀交给张无忌,一者讨个好,二者令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再伺机行事会更好。当下闪身跃出圈子,对张无忌道:“张公子!宝刀还给你!”将宝刀掷了过去。

张无忌叫了一声好,“神龙摆尾”排开众人,伸手便要接刀。但此时空智颈中的一长串念珠及秋苍苏手中的软鞭都卷了过去,以长数尺之便抢先卷住了刀柄。二人此时倒同时往一个方向拉了,没有自行抢夺。那是因为秋老怪重伤之余自认无法与空智抢夺之故。段羽那一掷力道甚重,二人长物卷住宝刀尚往前飞了半尺才被扯去。二人极妙的夺刀手法令张无忌喝了一声彩。当下他收回接刀之手,另一只手暗运乾坤挪移之力,将遗尊自右后侧奔袭而来的双掌略略一牵,遗尊这一记便向空智的胸口猛击了过去。

这一击的劲力刚猛至极,空智几乎大惊失色地喝道:“头陀敢伤老衲!”撒手抛去佛珠,下盘猛退,手上以须弥山掌接了他一掌!二人双掌一触便双双被弹了开去。空智以为遗尊贪图宝刀而不惜突下毒手杀自己,恼怒之下恶念横生,登时再度跃上,双掌向他面部击去。

对于少林硬功的练家子而言,裆部喉部等早已不是脆弱之处,但面部器官众多,如眼耳鼻等却无法练硬,最是脆弱,空智是恼极了,这一掌意在要了遗尊的性命。

初时与他们接战张无忌也用过乾坤大挪移牵引他们自斗,但立时便被发觉,此时再用,竟能立生奇效,连张无忌也大是惊奇,想来这便是屠龙宝刀起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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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尊倒糊涂了,稍愣了一下,正想大声解释,突觉手头一凉,手头沉了下去。凭这手感,他的脑中立刻显出了屠龙宝刀的影子,不及细想,挥手抡出,果然是屠龙宝刀!空智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这头陀手里怎么会突然间就抢到了宝刀?此时收力已然来不及了,但总不能被他活生生的砍死吧?性命交关之际只能拼着被自身内力击伤的危险激收内力,唰的一声划过,空智便口喷鲜血倒摔了出去。围观众人仅只觉眼前花了一下,便见屠龙刀的黑光之中,急如盆泼般的血雾撒了数丈高,随在其中的,还有空智的两条胳膊。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空智摔在了数丈外,躺在地上狂呕鲜血,事变突然,一时间场中众人都停手罢斗了。

原来张无忌适才趁遗尊发愣的一刹那间,妙手空空,自秋老怪手里夺得了屠龙刀,又塞入了遗尊的手中。此时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已然纯熟圆润至极了,虽是当着数千人的面,竟无一人看到他的这一动作。但如此结果张无忌却没有想到,颇感后悔,忙奔到空智身边,手指连点,封住了他的伤口穴道,减缓流血,自怀中摸出金疮药内服外敷。

场中数人都不是没见过流血的人,这情景只是令几人愣得一愣,纷纷怒骂遗尊见利忘义,为夺宝刀,弃道义于不顾,禽兽不如!便纷纷跃去各自取了兵刃,向遗尊围来。

见此情景遗尊也怔得一怔。屠龙刀神威至斯,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不等众人过来,已一个纵跃向正在为空智包扎伤口的张无忌砍了过去。张无忌所在的方向正是荷花峰的方向,看他的去势赵敏就知道他的意图,忙开口喊道:“穷寇莫追!”

几乎所有人听了都莫明其妙,只有张松溪、范遥等人依稀懂得了她的意思。

遗尊这一石破天惊般的袭击虽然凌厉无比,但张无忌岂有躲避不过的?赵敏不是提醒张无忌小心这一砍,而是提醒他放他逃跑上山。张无忌果然早就察觉此招,心中有气正想下狠手毙了他性命,却听了赵敏这一喊,一怔之下避过了这一刀,放遗尊自身侧空智的身上踏过。遗尊这一踏暗运震山脚的内力,空智登时狂喷鲜血毙命。

此时荷花峰的半山坡上都站慢了丐帮弟子,都是些既想看高人比武,又怕受池鱼之殃之辈。以为站高了便稳稳当当的坐山观虎斗了,谁知头陀夺得了屠龙宝刀后会捡这条路逃跑?顿时遗尊所过之路,但有阻碍手脚的,尽被屠龙宝刀砍削过去。

秋苍苏等人见此情形,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追回宝刀,但同时又看见了张无忌。均自心想,原本自己五人合斗张无忌,至少也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谁知宝刀面前人心思变,人不伤我,我自己却被自己伤了。现下好了,凭眼下三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张无忌的对手了,同他死斗,是死;就这么回去见使君,解药是无论如何也求不到了,落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追回屠龙刀,将功补过或许能好点!于是秋苍苏毫不打话,直追遗尊去了。方东白却斜了张无忌一眼,嘿嘿冷笑数声,站至高处,指挥帮中弟子拦截遗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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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长叹一声,抬起手掌便缓缓向自己天灵盖按下来。

张无忌正自看向山上,突闻旁边如来神掌的掌声隐隐传来,忙转头看去,见到玄慈要自尽,忙喊一声:“大师!不可!”飞起去挡,却终于晚了两步,眼看玄慈的手掌即将击到自己的光头上时,有两只手掌叠放隔到了玄慈的手掌和光头之间去,波的一声响,掌力被卸去了一大半,那人顺着玄慈的光头一拖,正是武当绝技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将那一击的大部分力道拖到了一边去,击在了空气里。

那出手之人便是武当四侠张松溪。自遗尊提刀往山上逃时,他便时刻扫视着全场的动静,正好看到了玄慈的古怪举动,出手救了他一命。但玄慈的如来神掌实在太过威猛,这一掌他虽未用多大的力,又被张松溪阻挡,但玄慈依然还是口腔鼻孔同时溢出鲜血来,晕得两晕,便向地上软了下去。被张松溪和张无忌双双抱住,坐倒在地。

这时范遥已走到了赵敏的身边,低声道:“郡主娘娘好计策,属下佩服!”

赵敏微微一笑,道:“还是瞒不过大师,大师的大智大慧也叫小女子佩服得紧呢。”

范遥早已不作头陀的装束了,但赵敏称呼他大师早已习惯,这时便也没改口。范遥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原来上山前赵敏推断的事情发生了许多变动,原计划早就不能照样实施了,只能随机应变,想到了后来的这些计策。而这些计策中最绝的,便莫过于放遗尊逃跑了。范遥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了此事,心中对这个女子心思的敏捷感佩不已,便只叹她不是汉家女子了!

正想着心事,耳边突闻赵敏低声道:“大师,我求你一件事成吗?”

范遥一怔,似乎知道她要求自己什么,心里只想严拒,但出口到底不忍,另外还有几分好奇,问道:“何事?”

赵敏凑近了低声道:“我要无忌哥哥,大师要无忌教主,大师因此要杀我我能理解,但现下我已怀了你家教主的骨肉,故而求大师缓得数月而已!到时无论明里暗里,小女子无不奉陪!而且小女子决不透露半分给你家教主知道!如何?”

范遥愣了好一会儿,只觉手足冰凉,牙齿都颤抖起来。半晌之后方冷笑一声缓缓道:“嘿嘿,郡主的意思是假若我不答应你就告诉教主?”

赵敏点了点头,道:“大师的武功和智谋虽都远胜于小女子,明教又人多势众,俊杰众多,但小女子并不惧你!小女子只希望世界给小女子一个公平而已。”

范遥紧咬牙齿半晌,叹了口气道:“那么张教主的公平呢?我明教百万教众的公平呢?”

赵敏目中泛起了泪道:“小女子自幼甚少读圣贤书,也不懂得甚么大道理,但知人生所取不同而已。强迫他人接受他不想接受的东西,虽得天下者又有何乐?小女子便是小女子,不是大英雄大豪杰,要叫我自杀成仁那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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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长叹一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转过身去,只觉满腔愤懑无处发泄,虎目中只想有两股滚烫的洪流涌出。

片刻之间空智惨死,玄慈自尽受伤,原本是他们敌人的张无忌倒忙前忙后。还好玄慈只是脑内受了些震**,昏迷片刻也就醒转了,这时只觉体内一股暖流如丝游走,舒服至极,头上的伤痛也不甚疼痛了,知这股内力乃是张无忌输入自己体内替自己疗伤的,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但想着自己所受之事,不禁心潮如沸,若不是出家人修的乃是六根清净,早已老泪纵横了。

张无忌见他醒来,知道他已无事,便收了内力,站起来抱拳躬身行了个礼,想要说点什么劝解于他,张开口来却无措辞,只得退到了旁边去。这时只见张士信满脸不安地搓着双手奔过来道:“光顾着追喊段公子去了,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张无忌见他醒来,知道他已无事,便收了内力,站起来抱拳躬身行了个礼,想要说点什么劝解于他,张开口来却无措辞,只得退到了旁边去。这时只见张士信满脸不安地搓着双手奔过来道:“光顾着追喊段公子去了,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原来段羽去追遗尊了,张士信自美女的幻境中醒来颇为懵懂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事发,也随之追去,谁知追出了好远回头一看那两位美人时,发现她们没动,才反应过来,这才急忙奔了回来告诉张无忌大事。

张无忌道:“不知张将军所言何事?”

张士信道:“鄙人在驻马歇宿时,曾无意中从一个人称鹤太公的老头子口中听到,天完元帅陈友谅那厮暗中勾结了鞑子,告称荷花峰下有数千汉人准备聚众造反,鞑子已派遣大军围攻荷花峰来了!到时那千军万马杀将过来,箭如雨下可不是好玩的!大家快快逃避吧!”

这时山下亦飞奔上来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来,奔到俞莲舟和张松溪的面前便通的跪下叩头,正是改了乞丐装束的真阳。大声道:“掌门师伯!四师伯!大家快走!元军来了!郑道长已经引了一队元军往东追他去了。”

说这话时赵敏和俞莲舟等人都已到张无忌的身边了,听到此言,人人均痛骂陈友谅卑鄙无耻。只有赵敏低头轻叹了一口气。张无忌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敏妹,有我在,便是千军万马也伤不了你。”

赵敏抿嘴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叹息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陈友谅会想到这条毒计?快快通报大家吧,教大家速速往南边山深沟多处逃跑,千万别顺着峡谷走。”

张无忌心想不错,正想跃到高处,但握了赵敏的手却不愿就此松开,便搂了她的腰,轻轻跃过一片人群,跃上了山神庙的房顶。提气要喊,却被赵敏遮住了口,猛然醒悟照自己这般提气喊,只怕连元军也听到了。便不催动内力,只大声喊道:“众位武林同道们,元军自山外杀将进来了,大家速速往南面跑罢!再晚了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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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几遍后满山乱走的人们大半都听到了,于是纷纷相告,大部分人也不再追遗尊了,一丛丛地奔下山来。见武当掌门人俞莲舟在此,便纷纷围了过来。那南丰老人八卦刀胡德大声道:“鞑子从哪里来了?来了便是正好!让我等杀他个落花流水!”

浑人丁辉道立刻接嘴嚷道:“咱这许多英雄好汉,正好同鞑子好好干他妈一仗!”

丐帮中更有许多久与元军交锋的好汉,听了此言,都嚷嚷叫好。方东白挤过人群,干咳两声正要开口说话,张士信却手摇折扇笑着道:“各位英雄请听我张士信一言!”说着向杨昳微微颌首微笑了一下,神态之潇洒,气度之不凡,顿时令昆仑派中的几名少女低声唏嘘了一声。

张士信愈加得意洋洋地昂首道:“兄弟武艺不成,但好在颇有几分行军打仗的本事!依本人看,咱们这一群人中虽有不少身负绝世武艺的武林高手,但究竟乃是乌合之众,定然不敌久经战阵的蒙古大军!与之硬拼,徒然多伤人命而已!”

此言一处,大部分人都点头。丁辉道喊道:“依你看我们该如何?”

张士信故意在杨昳面前转过身子,微微一笑道:“依我看,大家不可各自为阵一盘散沙,务必组成同盟,齐心协力抵御外敌!如蒙不弃,大家暂且可由在下指挥,一起冲出蒙古大军的包围!如何?”

依张士信在武林中的声望和武艺,说出此言原本只能引来耻笑,但半月前他们张氏兄弟以区区数千人马据守城池,抵挡百万元军数月,最终大获全胜的事早已哄传天下,不由得人们不服。

不与元军厮杀而选择冲出去正合张无忌的意思,于是他第一个站出朗声道:“如此甚妙!大家便一起听张将军的!”

其实初时张士信是要提名张无忌的,但突然又看见了杨昳,便临时改了口。如此一个在佳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岂能轻易易人?那不是张士信之所为。至于赵敏么,张士信早已看出她是张无忌的人,两人又如此亲密,想想也便算了。而杨昳孤家寡人的样子,正合他意。

张无忌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方东白虽为丐帮新任掌门,但他久居人下,听人号令惯了,事急中无法生出主见,便也同帮中众弟子一道,听从张士信的号令了。

张士信折扇刷的一合,单手背于身后,环顾一圈,点了点头道:“丐帮众位英雄分为两队人马,前队由方帮主统领,作前路先锋,往东面寻路下峡谷,另一队由这个……”环顾了众人一圈,见张无忌站得最近,但令他去,那美女多半也会跟了张无忌的夫人去,那么自己此去途中不免乏味;俞莲舟、张松溪、灵虚子等人满脸肃穆,凛然生威,似乎不便指使;身形猥亵的司徒余身边的女子比自己还多,最是看他不顺眼,不如便使他去。心念及此,便抱拳客气道:“这位前辈魁伟英武,豪气逼人,想必定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敢问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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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立刻大声道:“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昆仑派掌门司徒余!武功想必是不错的,但未必魁伟英武,豪气逼人,你有甚么说的,就快说吧!大家等着冲锋杀敌呢!”正是武夷派丁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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