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上枝头:妖王别乱来-第三百九十五章 永世相拥(大结局)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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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永世相拥(大结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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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侍卫不停地劝谏:“殿下,拦不住她了,放箭吧!”“殿下,放箭吧,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走漏消息后患无穷了!”……

建成铁青着脸,火光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咬着嘴唇,依旧不敢把那两个字喊出来。

虞鹊左刀架住攻势,右手露鲜剑刺出,拦在面前的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去。身后的侍卫们赶不及追上,她已经扔下刀,几个起落,向长林门方向直跑过去!<!--PAG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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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为了诱她进来,建成并没有在长林门安排伏兵,虞鹊知道只要能越出这道门,逃回秦王府就大有可能了!

近在咫尺、近在咫尺!虞鹊拼尽全部力量腾身而起。

“放箭!——”建成咬着牙,终于喊了出来。

弓弦霹雳,利箭破空。

虞鹊刚刚跃到墙头上,漫天箭雨已经到了。在绝无可能之中,她转身尽力舞动露鲜剑护住身体,荡开利箭。一轮箭雨躲过去,刚要转身跃下,竟有一支箭,挟着凄厉的风从胸口深深射进来!随着嘴里狂喷出鲜血,虞鹊越墙而出,落到长林门外。

建成放下手中的弓,哑着嗓子下令:“调集人马,追!”

长林门大开,建成带领侍卫追出来。虞鹊落地处的一滩血迹,在火把的光亮下清清楚楚,还有斑斑点点的血滴,往秦王府的方向延伸。

东宫距离李渊所住的太极宫不远,他们不敢骑马,建成挥手而上:“追!”

跑不多远,路上的血迹突然看不到了。建成四顾寻找,却发现前面出现一盏昏暗的灯笼,影影绰绰有人往这边过来。

竟然是元吉的声音:“大哥?你们在干什么?!”说着,他带着几个随从飞快地跑过来,火光下看到建成脸色有异,不由得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建成咬着牙:“回来跟你说!”

元吉生生拉住他:“你要去哪?深更半夜你不怕惊动禁军、惊动父皇?!”

“元吉!”建成一脸懊悔,声音透着焦躁:“我……我不该把计划告诉了罗虞鹊,我本以为万无一失,可谁能想到,她竟能逃了出去!……”

元吉愣住了,回过神来一把揪住建成的领子,眼睛瞪圆:“你,你……唉!”他气愤至极,却又不敢破口大骂,只能恨恨不已地撒开手。

建成为自己开脱:“她中了箭,一定已经倒下了……”

“得了吧!”元吉态度差到极点,咬牙切齿:“中了箭还能从东宫跑出来?万一她没死,回去告诉了李萧炎栗,怎么办?!——我就怕你感情用事出什么岔子,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被我猜对了!大哥,你可真行啊!”

建成握着剑柄,低下头:“应……应该不会……我们能追上她!”

“追个屁!这么多人,会惊动禁军的!父皇那边你怎么说?”

建成惶恐地看着他:“那,那……”

元吉皱了一下眉,等他眉头慢慢展开的时候,表情中透出残酷,声音狠辣阴冷:“听我的,点齐东宫和齐王府人马,进攻秦王府,趁其不备,一举击杀李萧炎栗!”

建成惊呆了,颤手指着他:“这,你这是谋反!即使杀了萧炎栗,父皇也不会放过我们!”

“哼,”元吉冷笑:“萧炎栗死了,父皇难道会再杀我们?再说,他也未必杀得了……”<!--PAGE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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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万万不行!”建成决绝地摇着头,深深喘了两口气,终于平静下来:“元吉,我们不要自乱阵脚,我那一箭射到她心口,她一定回不去的!——我亲眼看到她中箭的!退一万步,即使李萧炎栗真的得到消息,你想想,他又能做什么?!”

元吉发现大哥突然胸有成竹了,有点反应不过来,直直看着他。

建成低声说:“守卫玄武门的将军常何,是我的心腹。如果李萧炎栗明天想比我们早进宫,常何一定会拦住他!他见不到父皇,更不用说做什么手脚了!”

元吉沉吟着,终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这样一来,罗虞鹊杀人灭口,更坐实了李萧炎栗的死罪!”

建成慢慢点头:“罗虞鹊回不去的。刚刚是我惊怒之下,失了方寸,其实我们不用这么紧张……”

——建成并不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高高的宫墙上,虞鹊伏在墙头,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琉璃瓦,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也并不知道,刚才昏暗中惊惶之下,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射去的箭其实早已被虞鹊扣在左手指缝间。

夜幕黑得怕人,看不见月亮和星星,没有一点光,仿佛茫不可知的前路。忽然有风吹动檐前的铁马,铮铮作响,敲击着自己莫名其妙的恐惧和忧烦。

从承乾殿出来,他下意识地往清轩走去。刚刚的梦中,虞鹊白衣赤足,飘散着头发,甩开自己的手跃入火海,她那缕凄美的笑,如尖刀般狠狠刺入自己心口!——怎么了,虞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前面老远“仓啷”一声,好像有铁器落到地上,接着“咚”的有人摔倒,巡逻的侍卫们高喊:“什么人?拿下!”

沉浸在思索中的萧炎栗反应有些迟钝,可是马上,他清清楚楚听到侍卫惊惶的声音:“啊?!虞鹊姑娘?!”

萧炎栗一惊,疾步冲过去,灯笼的微光下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时候,大脑被炸得一片空白!——几个侍卫蹲在地下,扶起一个女子,身上衣服一片湿红,左手按在胸前,赫然一支长箭。她苍白的脸上溅有血迹,声音虚弱却不停地说:“秦王,带我见秦王……”

“虞儿!”萧炎栗狂吼着,扑过去跪下,望着她胸前的长箭,脸色惊恐绝望之至,伸出手去,却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带着哭腔的声音完全变了调:“虞儿,你怎么了?——传御医,御医啊!”

虞鹊听到他的声音,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彩,颤抖着伸出右手。萧炎栗一把握住,将她挪进自己怀里,定定地看着,全身颤抖,却忘记了怎样呼吸。

她嘴角轻轻翘着,仿佛在笑他的大惊小怪,气息却已经很微弱:“萧炎栗……”

“不要说话!我的虞儿,留住力气,马上好了,马上就没事了!”萧炎栗紧紧握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唯恐一转眼她就灰飞烟灭。<!--PAGE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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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就来不及了……萧炎栗,太子串通刘黑闼要诬陷你谋反,他们明天一早就要进宫了,你不能坐以待毙……”

“虞儿,别管这个,我要你没事!”他的声音凄厉至极,却已经忘了流泪。

虞鹊皱着眉艰难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太子和齐王明天一定会从玄武门进宫,你马上带侍卫去,常何会帮你埋伏好,他,他是我在幽州时的生死之交,太子不知道……萧炎栗,你不能坐以待毙,要不,要不我死不瞑目……”

“不,别说傻话,虞儿,你不会死!不会……”萧炎栗拥住她,鲜血浸染了层层衣衫。

“听我的,算我求你……”虞鹊祈求地看着他,眼角眉梢是强忍的痛苦:“算我求你给我报仇还不行吗!大唐的前途、你我的性命,还抵不过那份早已消失殆尽的兄弟之情吗,还是,还是那份忠孝的虚名?萧炎栗,你答应我……”

“我……我答应,虞儿,虞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可是,可是你不会死,不会的……”萧炎栗抹着她嘴角微微的血迹,竭尽全身的力量要让自己笑出来,可是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泪水一滴滴流下来,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呵……”看着他扭曲的脸庞,虞鹊竟微绽开笑容,声音快要听不到了:“好,这才是我的新郎……萧炎栗,我真的很想嫁给你,一直盼着成亲的日子早点到……我是不是很不害羞啊?”

“没有,没有啊,”萧炎栗满脸是泪,却终于强迫自己作出微笑的表情:“我也是,我们,我们今晚就成亲,现在好吗?”

虞鹊苍白的脸竟然泛起微微的红晕:“好啊,可是,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我不像新娘……”

“谁说的,谁说的!”萧炎栗狠狠地眨着眼睛忍回泪水,抚着她的脸颊:“我的虞儿是世间最美的新娘!”突然,他想起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盖头:“看,你喜欢的盖头……”

虞鹊笑着,让萧炎栗把盖头蒙到自己脸上,那幸福的表情分外凄美。盖头,在萧炎栗怀中时,已经被她的鲜血打湿了。

“虞儿,今夜,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了……做我的妻子,你,你开心吗?”萧炎栗颤抖着,连声音也在打颤。

“嗯,当然了……”虞鹊气息微微,声音变得好遥远,仿佛从天尽头飘过来,却透出浓浓的幸福:“可是你要听话,做个好皇帝,让后人记得这个鲜活跃动的身影,成败浮生何所似,为君,为君起舞破阵歌……呵,还有,还有以后……不准欺负我……”

“好啊,听你的,做个好皇帝,像我们在浅水原上说的,让宇内清平,让后人铭记……我也不会欺负你,永远都不会,我们一起练王右军的书法,看孙子的兵书,我教你吹箫……不过练剑的时候,你可不准让着我……虞儿,你喜欢吗……”萧炎栗跪在原地,紧紧抱着她,喃喃地说着。<!--PAGE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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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儿,悄然无声,再也不肯回答他。

侍卫们跪了一地,竭力压抑着不敢放声痛哭,萧炎栗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抱着她,自顾自地说下去,脸上泪水纵横,却挂着浅浅的微笑。

暗夜深沉,东方,却已将晓。

四日晨,秦王伏兵玄武门,射杀太子建成、诛齐王元吉,甲兵上殿谒见李渊。弓弦霹雳,喋血禁门。煊赫贞观千古一帝,不再多言。

喜欢悲剧的,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四日夜。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暗的夜空,没有星、没有月亮、没有灯烛,天地间似乎再也没有一丝光亮。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寂静的世界,没有人语、没有风声,连耳中的嗡鸣都听不见,天地完全成了一片虚空。

白日里不是这样的啊,仇恨暂时封印了锥心刺骨的痛,也封印了一切被看做是杂余的情感和思想,那一袭黑衣的秦王身形挺立如枪,嘴角上一抹冷笑,残酷到让所有人不敢靠近。伏兵、引弓、部署抵抗、追歼余党,精密冷静得仿佛一架机器,甚至在兄弟跌落马下之时、甚至在父亲纵横的老泪里,都看不到他一丝颤抖、一毫波动。

可是,当大局安定下来,当长夜浓重的黑暗笼罩了这片土地,当斥退所有亲随茫然举步,当手中的露鲜剑沉重到把握不住而仓啷落地之时,那清脆的撞击声,登时震碎了什么东西。

——心脏。

层层铠甲紧紧包裹起来,脆如冰晶的心。

一声碎裂,心痛如绞。

无穷无尽的孤独、悔愧、恐惧、绝望,纠结到一起成了一张网,绕着整个身体,裹住,腐蚀了拔山盖世的力量,让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却虚弱得永生永世挣扎不开。黑暗寂静中,密不透风的网挤压着、锥刺着,瞬时间涌起莫可言明的隐痛,仿佛传说中的凌迟之刑,一刀刀剐碎了身心,灵魂也吞噬殆尽。

他奇怪自己还能挪动步子,失去感觉与指挥的双腿竟然将自己带到某个地方,抬眼,恍惚熟悉得很。

曲水回廊,修竹丛丛,门上匾额是飞白体,“清轩”二字。

大门竟然开着。

一步步走进去,绿纱窗上,透着隐隐烛光。

厅堂门外向里看去,依旧是梨木桌椅、床榻、精致的熏香炉、内室中粉白纱帐轻轻扬起,墙上依旧挂着长箫,旁边自己手临的《兰亭序》——任凭天翻地覆没有半分变化,可是……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停下脚步,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痛彻心扉却甘之如饴——幔帐拂过,一个虚幻的身影倚墙而立,雪白长裙曳地,随风轻扬,腰间垂下鲜红丝绦,萦系温润的团龙玉佩。她的脸,精妙绝伦,却苍白得一如身上衣衫。朝他微微笑着,疲惫虚弱间点缀勘破生死的从容。<!--PAGE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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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儿,我就知道,一定会看见你。”他对着虚幻的影子开口,沙哑的声音充满异样磁性:“我很害怕,平生多少次生死悬于一线,都没有这样的恐惧。虞儿,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那黑漆漆的前路一个人该怎么走。虞儿,我说不出来,我真的很难过,九五之尊皇图霸业,什么东西都在我脚下了,可是我觉得很难受、恐惧、冷,冷得就像那年浅水原上,七月里身体却要结冰,可那时有你抱着我啊,现在呢,虞儿,现在我怎么办?”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干涩,可是对面那个影子,脸上却有什么东西,两道,亮晶晶滑落下来。

“虞儿,你哭了,我能帮你擦眼泪多好,”他遥遥伸手,却不敢走过去:“可是我触及你身体的时候,你会不会灰飞烟灭?我很怕啊,虞儿,我宁可就这样看着你,只要看着你就好……我现在后悔了,你信吗,我不该让你独去,把我自己孤零零丢在这个世上,呵,”他凝望着,眼角竟全是笑意:“能不能不要这天下不要着大唐,你带我走,带我跟你走,呵,我不怕做鬼……”

那边,泪光闪烁,精致的脸庞却也绽开笑容,声音低婉:“做鬼吗?好啊。——可是,萧炎栗你看,”她慢慢伸出右手,摇晃着,指指身下,烛光里身影摇曳:“鬼是没有影子的啊……”

如遭雷击,萧炎栗愕在当场,不知所措。

“还有,”虞鹊收回手,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我还听说,鬼也没有下巴?”

萧炎栗剧烈颤抖着,握拳时指甲几乎刺进肌肉里,眼睛更加血红,几乎要燃烧起光芒。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能扑上去,不敢再承受梦碎的打击,在虞鹊的笑容里,慢慢吐着字:“可……那,那支箭……”

虞鹊垂眸,从身后伸出左手,黑翎的狼牙箭正扣在她指缝间,向萧炎栗摇晃一下,轻轻捂到自己胸前:“我能接住箭啊,从第一次见面,你不就知道吗?”

“虞……虞儿!——”随着一声山间孤狼般的嘶吼,萧炎栗一步扑上,直挺挺跪在她脚下,双臂紧紧揽住她纤弱的腰肢,甚至毫不顾惜伊人未愈的伤痛,恨不得揉碎了按进自己胸膛。

泪水,这才记起滚滚而下。

“恨我吗?恨我骗你?”虞鹊声音仿佛从远山间飘来。

轻轻点头。

“可是建成不死,大难不已啊……我怕你狠不下心,放过他……”

点头。

“呵,我觉得自己好奸诈,最毒妇人心吧?”

坚定摇头。

“分明就是啊,不要哄我……骗了你,怎么办呢?”

身下的人仰起头来,刀雕斧凿般俊朗的脸庞被泪水洇湿,直直看着她。慢慢的,萧炎栗伸手拿开她的箭,站起身来,脸庞一点点高起,目光却不肯离开伊人迷离的秋水。站定,轻轻开口:“罚你。”<!--PAG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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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鹊抬眼看他,苍白的脸颊似乎被他的目光烧红。

萧炎栗展臂,轻轻拥她入怀:“罚你生生世世,挣不开这个怀抱……”

完!<!--PAGE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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