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泵的声音再次开始了它的轰鸣。 魏征依旧坐在那块石墩上,看起来那是稳的一匹。 “呵~吓唬老夫!两个时辰打井十丈——做梦!” “高明,你可真有把握?” 两个时辰打井十丈……他李二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有点悬。 “父皇,已经过了一丈了!” 小家伙并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什么。 而是笑眯眯的指了一下,那钻井平台处,早已没入地面的钻杆。 “一丈了?这……这么快。” 这也就是半盏茶的工夫…… 虽然他李二也是一直在盯着那井口,只是当钻头没入地面后,单看那钻杆,还真就不太好分辨这深度。 “父皇,要不……咱俩也赌一局?” 小家伙依旧是笑嘻嘻的。 而李二陛下却是瞬间黑了脸! “滚蛋!” “父皇……您这……这样也……也太没意思了吧?” 小家伙无语了! 如今自家这老爹是怎么了?竟然鸡贼到了如此地步! 如果是之前,最起码他还能听听赌约和赌注都是什么。 可现在倒好了,人家不但懒得听你在这白呼。 更是大袖子一挥,直接开骂。 “哼!” 李二翻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白眼后,便任凭小家伙在那舌灿莲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尤其是在那午后阳光的爆晒下,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返回自己的马车,午睡的午睡,纳凉的纳凉。 围堵小家伙和魏征,依旧留在钻井平台附近,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面前已经是钻头的第十次加装钻杆了。 而且就在第九次清土的时候,那土壤中的水分更是清晰可见。 如无意外,这第十次也就是最后一钻过后,不仅是十丈深的工程量会完成。 就是那地下水,十有八九也会随之出现。 “太子殿下,看来……这场赌局,您是输定了!” 此时的魏征,虽然也对这钻井平台的打井速度暗暗咋舌。 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可以打井二十七八米深。 但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之所以宁可顶着烈日,他魏征也是一直在盯着,为的就是计算那钻井平台,每一次清土,和每一次加杆的间隔时间。 没跟钻杆一尺,加上那钻头一米多的长度。 反复九次,差不多就是二十七八米的深度。 至于这最后一钻会不会达到十丈的深度,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时间不够了。 魏征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第八次清土与第九次清土的间隔可是将近两刻钟。 很明显,这最后一钻的时间肯定还要超过第九次很多。 所以…… “殿下,老臣确实很佩服您!仅凭着这么个铁家伙,竟然能在不到半天的时间打井十丈之深!” “但是……赌局就是赌局,哪怕是结果完美到惊人的地步。” “但!您还是输了。” “殿下,愿赌服输,您那两百台抽水神器,什么时候可以交给老臣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魏征,那已经不是的得意了。 说的邪乎一点,这魏黑子就差是把鼻涕泡都给喷出来了。zwwx. 没办法啊,别人不清楚,他魏征还能不清楚吗? 自打贞观二年年底开始,就没人能在打赌上赢过这个小祸害。 而如今那,他魏黑子竟然赢了! 而起还是史无前例的完美胜出! 说不兴奋,说不惊喜,说不骄傲……那可能吗? “魏公……认识时钟吗?” “呃……自然认识。” 从贞观三年起,小家伙就一直心心念念拥有一块手表。 可惜,任凭他手下的那些匠墨们再怎么逆天,打造出来的手表,其体积始终没能小过一名成人男子的拳头。 所以直至今天,那所谓的手表,只能被小家伙称作时钟,带在身边。 “还有十三分钟。不到最后一刻,魏公又何来胜出可言。” “你……唉!太子啊!这还用在等吗?” “第九钻的时候用了多久,难道您心里没数吗?” 见小家伙依旧坚持,魏征也是瞬间提高了音量。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孩子怎么比自己还要头铁? 这已经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再这样死撑着,有意思吗? “第九钻……魏公记得到是清楚!” “熊大,吩咐下去!开三挡!” “也好让咱们这位当朝明镜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急速钻探!” “喏!” 开三挡! 小家伙的钻井平台一直都是在均速运行。 主要是速度如果过快,钻头的寿命就会大大缩减。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都是,中间的石层有些过厚,一时间竟拖慢了打井的速度。 只是这又能如何? 区区三米的距离,开足马力后,顶多也就是十分钟搞定的事情。 “三挡?三挡是什么意思?” 这匀速运转都将近两个小时了。突然又冒出来个三挡,而且还是这胜败的关键时刻。 这魏黑子有些蒙了! 当然,说他是蒙了,倒不如说他有点心虚了。 就在刚刚,他可是信心十足的对小家伙说,何时与自己交接那些抽水神器。 而如今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被人家反戈一击…… 哪!他这张老脸,可是真的没地方藏了! 钻头的速度至少加快了一倍。 柴油泵的吼叫声更是大的惊人。 不过这些也是持续的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熊大那边已经给出了激动的声音。 “殿下,成了成了!已经过了十丈!而且井底已经可以听到水涌的声音了!” “收工!” 相对熊大的激动,小家伙倒是淡定的很。 随意的摆了摆小手后,便向自己的太子架走去。 此时的李二陛下,那叫个惬意啊! 太子架中有个小型风扇,那是用干电池驱动的。 再加上车厢内还有一只装满了冰饮和冰镇水果的冰鉴。 以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想离开这车厢半步。 “还是这小东西会享受啊!朕这皇帝当得……憋屈!” “父皇……” 打开车门的同时,小家伙的双眼瞬间是瞪得溜圆。 来时还装得满满的冰鉴,此时已经全他喵的空了! 就连他那极其隐秘的食物架,这会也是空空如也。 “我的卤水拼盘!我的鸭货!我的我的……都没了!” “我说高明啊,你小子不地道啊!这食物架,之前朕怎么不知道啊?” “父皇……水井已经打好,而且也已经见水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张小脸,此刻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把李二一个人留在车里。 早知道他就该陪着李二一同进入车厢。 最起码这美食和冰饮也不至于全部都祭了李二的五脏庙。 “唉~看你那点出息!走,赔朕去看看那深井。” 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此刻任由小家伙的眼神再怎么幽怨,可人家李二依旧是一副天经地义,老子就吃你喝你了,你能把我咋地的不要脸神情。 “咳咳咳……对了,呐个……那魏黑子……认输了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幅德行太过有损一名父亲的形象。 李二陛下终于在几声轻咳后,略带歉意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头。 “应该是认了吧。” “应该?什么叫应该啊!认就是认了,不认就是不认!” “呐个……反正他……现在是一声不吭了。估计这就算是他认输了吧。” 确实,就在小家伙返回马车之前。那魏征已经是闭紧了嘴巴。 哪怕小家伙示意他去看看这赌局的结果,他也只是黑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的走向井口。 “哼!算这老杀才识相!” 李二撇了撇嘴,很快的也出现在井口边。 啊…… 李二深吸了一口。 此时井口边已经围满了官员和工匠。 三十米的深井,那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敢想过的事情。 而如今哪,仅仅是两个时辰,这逆天到了极点的太子爷,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给它打出来了! “嗯嗯……嗯……嗯嗯嗯!” 所有人都还处在感慨当中,唯独那魏黑子,却在此时发出了一阵浓厚的鼻音。 与此同时,他也是好一阵的比划。 可能是担心别人不懂他的意思吧。 人家老哥竟然是把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组合起来,一同表达自己的意思。 “呃……魏公,您这是……学过哑语?” “哼!” “哪……哪您这比划的,究竟是个啥意思啊?” 这倒不是说小家伙故意给魏征难堪。 而是他真看不懂啊!一曲未完的大唐第一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