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过伸手拍了拍精铁巨锤,然后像甩着一支苍蝇拍般反复的挥舞了几下,带起的罡风有若实质,仿佛将四周的空气都砸了个粉碎。
南过看着比牛头还要大的八棱锤头,贱嗖嗖的笑着说道:“铁锤妹妹,又见面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坐在断砖碎瓦中的大淑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是想女人了,看来我还真得抓紧安排!”
南过慢慢朝光头大汉走近,不时将手中的巨锤扔出两三丈高,然后看也不看的稳稳接住,就像在抛接着一颗小小的石子。
“我只是想为那可怜的村汉讨个公道,并非是针对你们如何,你还想怎样?
咱们有话好说,不必以各自性命来拼斗。”
光头的右手因伤势而开始打颤,再难以将刀握牢,不由得放低姿态来说些软话。
“你想骗谁?”
大淑含糊不清的在南过身后说道,“那个赌鬼一定是被你唆使才来打我们的主意,如果没有强人在背后撑腰,他一介狐假虎威的乡间泼皮怎么会有如此胆量。
你躲在背地里没有急着出手,无非是在判断我们的斤两,把戏如此拙劣,谁能看不明白!”
“我就没看明白!”
南过在肚子里说。
要不是大淑点破,他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猫腻。
“小姑娘牙尖嘴利异想天开,不要激化矛盾,咱们只是误会一场,何必非要把人往坏处想呢!”
光头对着南过说道,“兄弟,你家女儿灵巧机敏,但似乎心思偏执了些,你经历得多,心思沉稳,该不会也如她那样想吧!”
南过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他抹了下面具上的茶色胡须,“你眼力不错,那就是我闺女!”
话音未落,半块砖头从身后飞过来,砸在南过的脚后跟上。
“我特么怎么越看你越顺眼了呢?”
南过对光头说道。
“这不奇怪,咱们都是性情中人,意气相投,自然会惺惺相惜!”
光头赶忙趁热打铁笼络感情。
大淑在后面铁青着脸喊道:“宰了他,不许再和他讲话!”
南过转过身来望着大淑,乐不可支的说道:“秃子回头金不换,咱们父女二人何必非要把事做绝呢!”
“你当心!”
大淑顷刻间脸色骤变,急忙伸手入怀去摸她的金属小箱。
光头等的就是南过松懈下来这一刹那,眼见南过回过头去背对着自己,他立时双手持刀纵身而起,强忍着虎口剧痛,挥刀向南过的头颅斩去。
但他突然发觉脚下一滞,侧目斜扫,竟然看到一株细小的红花藤蔓缠绕了脚踝,这便打乱了他蓄谋已久的雷霆一击。
南过从容转身,单手横砸出精铁巨锤,速度奇快无比,巨锤在乌金重刀的刀背上打了个正着。
轰隆一声金铁咆哮,绽开细纹的重刀被笔直击飞了出去,带着淋漓血光,风驰电掣的撞毁了一排民宅。
“你他娘的真有把子力气!”
光头大汉目光狞恶的看着南过,一改刚刚虚与委蛇的嘴脸,他有些恨的发狂,倒抽一口冷气,想去摸摸自己痛得再难伸直的膝盖,却突然间发觉手腕上有些不对,低头略加查看,这一看,让他惊骇得险些疯掉,自己的双手居然没了,右手齐腕而断,左手连带着小半段手臂,就那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两臂上筋肉翻卷的伤口这时已开始喷溅血水。
“啊……
,你这牲口,对老子做了什么?”
光头悲恸吼啸,他不明白,南过那一锤明明是打在了他的刀上,为什么会损了自己的双手。
大淑吩咐南过去捡回那口乌金重刀,南过寻到那口刀时才发现,光头的双手仍旧死死抓握在刀柄上,直到现在也丝毫没有松脱。
“杀了我!
有种你就杀了我!”
光头强忍剧痛,用两只断折的臂骨支撑身体,挣扎着向南过身边爬行着。
“我没那个义务,想死自己摸电门去!”
南过将那双断手从刀柄上扯下来,扔到他的脸上。
南过反复看着乌金重刀,总感觉这口刀有些古怪,但究竟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便拿去给大淑看,大淑吃力的捧着重刀端详了半天,才看出刀背上由头至尾有个纵向的断层,并不像是一柄完整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