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相并不怎么耐看,但眉宇间自有一分灵动,一头秀发像个男子般草草束成了髻,这就凸显出了她自身的那股青俊风采,只可惜,一身紫中泛青的绒衣彻底让她落了俗套,这种穿戴搭配实叫人不敢恭维。
“动什么手?
你别试探我了,我是千岁殿下直属御前卫,是你这次行动的唯一知情人。”
绒衣少妇压低声音说道,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里,便对着南过解开衣扣,将裹着蓝色束胸的身子展示给南过看,这个举动让南过面具之下的脸开始泛红。
绒衣少妇的左侧胸口处,有一块约四指宽的令符烙印,烙印中的纹络,是一只用齿牙利爪衔着一块令牌的猛虎图样。
这种烙印南过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从阶牯城出发之前,美玉就将这种纹样的一枚令符给他看过,据说公主有五个绝对信任的亲信侍卫,她们各有所专,长期奔波在外,是公主得力的耳目与手脚。
南过避开目光,忙晃着手说道:“看见了看见了,收起来吧!”
不一会儿,桌上的菜配齐了,手把肉,羊杂汤,糙面包子,驼肉冻,还有清米酒与马奶酒。
绒衣少妇毫不扭捏的开始下刀剔肉大碗喝酒,南过拿起碗来啜了口羊汤,舔舔嘴唇问道:“我带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难道你上司连面具的事也和你说过?”
绒衣少妇挥舞着手中羊腿,却还一脸淡然的说:“上头只说你有可能易容,但交代过你只有十五六岁,而且伤了一只眼!
刚在外面看到你时,我也摸不准,但我朝你喊了句‘后生’你就回头了,所以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你没错。”
南过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人仅凭他听到“后生”这个词之后的瞬间反应,便能推测出自己并非是个中年汉子,而是个易了容貌的年轻人,自己要是也能像人家这么聪明该有多好。
“那你是何时收到的关于我的消息?”
南过又问道,他同意接受金宁小公主的安排也就是几天之前的事,不知她们是利用了飞鹰传书,还是也有紤縩盒子。
“殿下动身出使阶牯城之前就给我发来了密函,说明相关布置之余也提及到了你!”
“卧槽!”
南过气得徒手抓裂了桌子一角,原来那个小公主在遇到自己之前就定妥了一切,合着人家压根儿没考虑过自己会不听调遣。
绒衣少妇盯着被抓裂开的桌面,微微笑道:“难怪殿下对你如此器重,这次任务就看你的了!
如果能将你早日培养起来,我也可以尽早退休养老。
你想不想做王室御前卫?
这可属于国家公务人员,待遇高福利好,能公费游历全国各地,县级以下官吏随你调配,拜我为师吧,我倒是有心为你铺铺路。”
南过绷起脸,绷得皮革面具险些都要绽开。
看来自己真的太渺小,太不被人当回事了,那一个个利用着、摆布着自己的人们,仿佛都理所当然的驾驭驱使着自己。
“你特么爱咋咋地,这趟差事我不干了!”
南过冷冷的说道。
绒衣少妇先是一怔,继而开怀大笑起来,将南过笑得更加气愤。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她说我若跟你讲明细情,你就绝对会有这种恼火反应,说出撂挑子不干的话来!”
“次奥,什么意思!”
南过问道。
“殿下说,你该学学如何令自己冷静,头脑一热沾火就着,那是乡间泼皮小厮的专长。
她嘱咐说,如果你想不通这一层,就当真不能送你去牢中行事了,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朗,实在有些凶险,你这种性格太容易被人掌控,对你而言那里简直是危机四伏,勉强送你进去,无异把你推进了火坑。”
少妇说话间,将一小盘剔好的羊肉送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