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吧?
那家伙行事总是这般没头没脑不知轻重,小兄弟别与他计较!”
大鹫随手从领口上抽出手帕,动作轻柔的递到南过面前。
“今天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不就是背着把破刀吗,有本事……”南过吞了下口水,顺便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是就坡下驴,没必要说什么狠话,越是张扬高调反倒越加的丢人。
南过没有去接大鹫递过来的手帕,他转身去了湖边,用湖水清洗自己脸上的血渍。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湖对面的新人们已经开始零零星星的渡了过来,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相互搀扶着,最先登上了湖岸,他们处理着身上浸满水的衣袄,目光错综复杂的望着南过。
大鹫与青年没有再言语什么,他们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湖边。
两个人漫步徐行,沿着狗场北向的大街穿过了几间屋宅,便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
撑篙的青年就是北门门主,狗场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每扇大门都有各自不同的职司,总体来说,狗场中的所有应用物资由东门运送入场,其中就包括女人、兵器与术法演练图谱等一应事物;而狗场内损坏的器具,竞技后的死尸,狗场中人向外界邮送的财物与信件,以及有资格走出狗场的囚犯,都是从狗场的西门送出;南门直通着山外栈道,是专供场外贵人进出狗场的唯一通路,把守的也最为严格;至于撑篙青年所镇守的北门,则是新人囚犯们走进狗场的入口。
青年与大鹫的住所是一座带有露台的双层土楼,楼门口正上方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劣木牌匾,歪歪扭扭写着“北门办事处”五个字。
青年推门而入,他摘下斗笠,捧起客厅中的一盘水果登上了二楼的露台,一屁股坐进了露台遮阳伞盖下的竹制摇椅中,摇椅受到压迫,发着咯吱吱的声响。
大鹫随后也跟着走了上来,十分随意的脱下绣鞋,翘着撩拨人心的粉嫩脚趾,坐在了青年身边。
青年一粒粒的吃着没有籽的鸡心葡萄,对大鹫问道:“你说那家伙到底是不是另一位三分神?”
大鹫拿起她那支做工精细的老头乐,十分不顾惜自身形象的插进衣领,大刺刺去挠后背上的痒。
“我再说一次,他不是!”
“可是你不也看到了吗,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青年将吃剩的葡萄梗放进盘子里,因为一时找不到抹布来擦去手上的汁水,所以他就那样五指岔开的晾着。
“穿越者多得是,或许他只是其中比较独特的一个罢了。”
大鹫望着不远之外的北门,迷人的双眼中透着几分疑惑,翠竹质地的老头乐仍在后背的肌肤上挠着痒,老头乐把手一端的白玉绣球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着,就像只不安分的调皮雀儿。
“但他也太独特了些?
明明柔弱得像只软脚虾,却能承受‘杀人’的半寸锋芒。”
青年说话间将自己那柄鬼头长刀搂在怀里,看着镶在刀柄尾端那只竹炭般漆黑的骷髅头,他不自觉的笑了笑。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大鹫板起美丽的面孔嗔道。
青年舔了舔嘴唇,即使吃光了一大串葡萄,他仍是觉得嘴里淡得没味儿。
“就算他不是三分神,以那种防御力,至少也该是一位神药。”
青年说道。
“我只能感应出你的神药,所以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我拿不准。”
大鹫不停的用老头乐抓着痒,面生恻隐的说道,“倒是可惜了这么有意思的小孩,若真是一位神药,最终也逃不过被人吞食的命运。”
“少在这装圣母,你要是真的有心,就去帮他洗掉神药气息不就成了,这种程度你应该做得到吧。”
青年斜眼看着大鹫,促狭的说道。
“那怎么行,那样岂不是平白无故与另一位三分神结怨?
你倒是无所谓,可到头来被拖累的不还是我吗?”
大鹫翘着樱红的嘴唇气愤说道。
“怎么说你都有道理!
我说你别抓了行不行?
看得我都眼晕,有那么痒吗?
当心把背上的皮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