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
南过无力的喊,只觉得牙齿松动舌头发软,喉间一阵腥甜。
娃娃脸见此情景面露异色,不解的对身旁少年问道:“二公子,您这是何意?”
那少年并不作答,步态懒散的走近南过身边,行进中自衣袋内取出一柄细小剖刀,他俯下身,将刀口朝着南过的右臂划去。
当刀锋即将刺破皮肉之前,少年却停了手,他看着南过手臂上剧烈抖动着的肌肉有些出神,片刻之后,他手腕轻轻翻转,细小的剖刀便在南过手臂上划出了个半指长的十字切口。
或许是因为刀锋太利,入肉半寸的切口并未流出太多的血。
少年捻起剖刀横置眼前,看着点点血液沿着剖刀的锋刃沁入刀背上的那些精美花纹,折射出了许多不同色泽的反光。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将剖刀用丝绸手巾擦拭干净收入怀中,他转头对娃娃脸说道:“辞大哥,这个人我得带走。”
娃娃脸面露难色,以少年的身份称他一声大哥实在令他不敢消受,可狗场中的人也没有随随便便就让人带走的道理。
“二公子,这么个大活人毕竟不是花花草草,您总得容小的向我家门主知会一声。”
“活人不能带走吗?
那我带走一具死尸总不算为难您了吧。”
少年人邪笑着说道,并对镇压着南过的宽袍人随意的又比出了一个手势。
宽袍人杀机凛凛,将一条黑毛丛生的粗壮手臂高高举起,然后照着南过的头颅重重砸下。
南过的手臂肩颈都已被牢牢锁死,视线中极速放大的拳头携着浓重杀意迫近眉梢,情急之下他只能咬紧牙关以一记头槌来硬撼铁拳。
娃娃脸见状大惊,连忙一个纵身赶上前来,准备将南过救出死地,但他心下明白,在对方猝然发难之下,自己根本来不及援手,他仿佛已经看到,南过的脑袋就像颗被人砸碎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一个身披狐豪的矫健身影电闪而至,就像一片云,也像一片风雪。
他倒转手中漆黑狭长的刀鞘向前递出,如同木杵撞钟,鞘尾稳稳的戳在宽袍人的侧肋上。
时间好像停了刹那,这刀鞘平实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力大至极,毫无声息之间,宽袍人如同被撞城锤命中一样倒摔出三丈开外。
宽袍人嘶吼着凌空翻转身体,四肢绷紧后像颗陨石般岿然坠地,他头上的粗布遮帽顺势滑落,暴露出了宽大袍服之下的真实面目。
宽袍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头面目狰狞的青面巨猿。
由于肋下被刀鞘撞得疼痛难耐,巨猿此时满眼凶光獠牙毕现,朝着那只刀鞘的主人发出一声声凶戾无比的咆哮。
见到这一幕,少年人双手揣在袖里,不喜不怒的对那头青面巨猿训斥道:“老鹤,不得无礼!
这位可是狗场的北门门主,岂容你胡乱放肆。”
名为老鹤的青面巨猿仍是凶悍无比的愤怒嘶吼着,但年少的小主人既然发下了话,它便打消了扑上去撕碎那个人的念头,只不过腰肋疼得难忍,它便疯狂的在原地发起凶性,挥舞着两只铁石一般的拳头在地面上怒砸了一通,震撼得地面土层都在颤动。
及时出现的北门门主收起长刀插回腰间,对瘫软在地的南过说:“你怎么得罪那头金刚了,偷人家香蕉了吗?”
“我特么怎么知道!”
南过爬起身,呼吸凌乱的盯着那个少年人上下打量。
这时候娃娃脸终于凑了上来,恭敬的对着门主拱手作礼,谦恭道:“小的见过北门主!”
“我记得你,你是南门的那个……”门主努力回忆着这个娃娃脸的名字,可却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分明还记得这个人是南门的接引使,身份等同于自己手下的辛殿图。
“劳您费心记得,小的正是南门的辞贡阵。”
娃娃脸说话间回首向门主引荐身后的少年,“这位是破伤峰峰主的二公子,破伤峰乃西北医道翘楚,素来仁德广施,咱们卑塔中不论为官坐监,但凡寻医问药,每多仰仗峰中诸位神医回春有术妙手仁心。”
“真特么的仁心啊!”
南过揉着自己擦破了皮的下巴,盯着少年人嘲讽说道。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在这个档口,娃娃脸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改善局面,他无从解释破伤峰二公子的跋扈举止,也想不通那个新人为什么会有一位门主撑腰。
少年懒散的笑着,他看着南过,并没有去看南过的眉眼或者脸颊,而是慵懒中透着一丝专注的看着南过的眼罩,那随意的目光十分温和,就像在注视着某样精美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