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鹫坐在床头,将自己的那把翠竹老头乐放在枕边。
“逢场作戏而已,我要是真的打算揍人,那鳖孙现在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
余快说道。
“如果真是做戏的话,你的戏剧冲突安排得也太不严谨了。”
大鹫笑着说道,“只是因为人家说几句话你就发火,这合理吗?”
“适逢其会,要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带着南过走出那么远,一切都那样凑巧,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那时候不借机揍南过一顿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余快摊摊手,露出一副无辜像。
“可人家小南过招谁惹谁了?”
大鹫散开发髻,旁若无人的开始换上了西式睡衣。
“娘勒个脚!”
余快极其厌恶的遮起眼睛,然后将身体转向另一侧,小声嘀咕着说道,“每天跟你这么个禽类睡在一起,我早晚会郁闷致死!”
大鹫穿着着的睡衣宽松肥大,后背上两块肩胛骨的位置少了一大块布料,**着她雪白细腻的背部肌肤,以及两只长满了洁白羽毛的宽大翅膀,解开了衣装上的重重禁锢之后,一双羽翼左右大开自由伸展,双翼终于得到舒张,大鹫显得十分欢快,不时的拍打两下,仿佛下一刻就会原地飞起来一般。
听着大鹫拍打翅膀的声音,余快撇着嘴说道:“别扇了,羽毛吹得到处都是,难道你下个蛋出来才开心吗?”
大鹫拿起老头乐,在后背的翅膀根上抓了又抓,偶尔就有细小的白绒从两翼上脱落下来。
“我也没拦着你抽烟啊,咱两个谁也别埋怨谁!”
大鹫说道,然后她就两翼舒展,直接躺在了**。
余快吧嗒吧嗒抽着烟,心情一下子就开始低落起来,不过他又想了想,土楼已经修缮妥当,明天就能搬回去了,楼里房间那么多,也就不用和大鹫挤在一起。
这是好事,但问题是羊角髻应该不愿跟他们回去,本来可以让南过劝劝她的,只可惜那两人最近在冷战,南过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余快思考着自己吃住两事之间不可协调的矛盾,由衷的感叹道。
~翌日,小院中几人吃过早饭,一切收拾妥当,余快与大鹫开始归置东西准备搬家,羊角髻便拎上篮子去逛菜市场了,南过也沉默的跟在后面,菜市场里转了几圈之后两人都有些觉得乏味,于是他们拎着空篮子离开菜市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冬日中的暖阳干净和煦,照在哪里都是一片金灿灿的耀眼光芒。
羊角髻在前方走着走着就停下了步子,跟在后面的南过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羊角髻没有转身,就那样背对着南过说道:“你觉得我烦吗?”
南过看了一下空旷的四周,然后疑惑不解的指了指自己说道:“你在和我说话?”
羊角髻没应声。
南过两肩一垮,透出一股疲惫和颓然,他舔舔嘴唇平淡的说道:“不是很多,有一点!”
羊角髻仍是背对着他,幽幽的开口说道:“像这样守着我,你能守多久,难道还打算一直都这么守下去吗?”
南过恳切的说道:“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羊角髻轻声笑了笑,又说道:“当初若不是遇上了你,我现在还不知会沦落到什么境地,但也可想而知,只会比眼下更糟,却绝不会比现在更好!”
“那是谈好的交易,你我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
南过说道。
“或许吧!”
羊角髻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天上中的太阳辉煌的就像一炉金子,然后,她就很煞风景的打了个喷嚏出来,喷嚏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也完全毁了她刚刚那高山流水般写意的心思。
“别再守着我了,你还有你的事要忙!”
羊角髻揉揉鼻子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啊!”
南过说道。
“你不是还要去爬卑塔吗,别为了我耽搁了正事!”
羊角髻说道。
南过陷入沉默,在他看来,这算是羊角髻开始讨厌自己的征兆了,她不想让自己守在她身边碍眼,只不过说得委婉了些。
他其实只是想倾尽全力的对一个人好而已,没有任何功利也没有任何欲望,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够做到那样的事情,可眼前的现实却表明,他根本做不到。
“那我先送你回家!”
南过说道。
“我还没打算回去,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羊角髻转过身来看着他,表情平淡,眼神里却带着温度,就那样凝望着他说道,“门主和大鹫今天就要搬回楼上去,我不打算跟他们走,你呢?”
“我也不走!”
南过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离开之后,我正好可以搬去空出来的房间里住,那屋子里还有床,咱们再也不用挤在一起了,都住的宽敞些。”
羊角髻眨动眼睛,褐色的眸子就像两颗宝石般闪亮,她看着南过的脸说道:“你不想跟着他们搬走,是因为你与门主余快之间生了嫌隙吗?”
“昨天是姓余的突然抽疯,打我只是个幌子,他的目的是为了拆房,有人挑衅他,他就抽抽疯给人看,疯子谁不怕呀!”
南过翘起嘴角说道,可脸上的笑意却很淡。
“不尽然吧,据我所知,他跟你动手还有别的原因。”
羊角髻说道。
南过嘴唇嗫喏,有些事情,他还拿不准该如何开口。
“最近这阵子,有件事在狗场里都传疯了!”
羊角髻平静无比的说道,“都说你与大鹫姑娘之间不清不楚,你们两人经常背着我和北门门主去外面私会,有几次幕天席地暗行苟且,都被人撞见过,传这话的人说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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