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鳝是鳝鱼,不过又不是普通的鳝鱼,普通的鳝鱼老了头顶现黄斑,丹鳝头顶却是一个红包,类似于丹顶鹤。”陈七星一面回忆云素娘医书上的记载,一面取出金针,给包勇刺穴放血,放出大半碗黑血,又配了药,对邱新禾道:“邱师兄,你照顾令师,我去找丹鳝,你放心,丹鳝虽然难得,但双鱼郡河泽水泊众多,找到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劳你费心了。”包勇点点头:“小六子虽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却比我那些徒弟有用得多。”
邱新禾一张脸胀得通红,但包丽丽是他带出去的,结果人丢了,不怪他这做师兄的,却要怪谁?
陈七星却是心虚,也不好说什么,把配的几份药交代给邱新禾,自己出来寻觅丹鳝。
双鱼郡水泽湖河众多,水产品极为丰富,但陈七星在城里转了一圈,却没看到丹鳝,丹鳝这东西药店里也是没有的,因为要的就是它的血,要活鳝,死鳝没用。
陈七星出城,到附近渔村打听,问到一些老渔夫,说了样子,有说见过的,不过那东西凶,顶着个红脑袋,见什么咬什么,力气又大,蛇一般是吃鳝的,这家伙却还吃蛇,太恶,没人敢吃,所以少见有人捕捞,不过好几个渔夫都说城北的沉泽中有,但当陈七星出钱说请他们去捕捉时,却异口同声摇头,沉泽险恶之极,除非是春夏之季涨水,否则谁也不敢进去,稍一不慎陷住了,再也莫想出来,泽中又有瘴气,飞鸟闻着也应声而落,沉泽又有个名字,叫沉鱼泽,鱼都要沉,虽是夸张之语,却也可见沉泽的可怕,最大胆的渔夫,也只敢在春夏之季阳光明媚瘴气不起的日子里进泽,还只敢在边上打打转,谁也不敢深入,至于现在这种秋冬水浅泥深之季,没有人敢进去,钱再多也没用,得有命花才行。
陈七星没办法,只得自己一个人往沉泽来,他修成了魄,魄可托着身子浮在泽上,陷是不怕陷下去的,瘴气发于春夏之季,秋敛冬藏,瘴气不发,发也不怕,最多回城配点药,一句话,只要泽中有丹鳝,他还非捉一条不可。
站在沉泽边上,抬眼,一望无际,都说沉泽方圆八百里,八百里不一定,但也确实不小。
陈七星围着泽边走了一段,看见一座稍高点的山,又看了日头,山在泽西,一切准备妥当了,这才进泽。
他进泽之前为什么看山看日头呢?看日头是定方位,看山,是为了以山为标杆,不使自己入泽太深。
魄可以把人托起来,但耗力相当大,而且行进的速度也不快,陈七星的幻日血斧,一斧之力,少说也有千斤,他体重有多少,一百斤多点儿吧,千斤魄力托百多斤重身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是这么算的,人手有力,力大的,几百斤的石头可轻松抱起,可你要他拿块砖头举着不动看,没人能举半个时辰以上,魄力托人也类似于此,千斤之魄扔个百斤之人,随抓随扔,那叫一轻松,但举百斤之人就难了,举起来易,举久了难,陈七星现在的魄力,托着身子若不动,三个时辰不成问题,再长就有点难了,如果还要带着身子前进呢,那要看在什么地方,如果在陆地上,脚可借力,跑三天也可以,如果在水里,整个身子完全要靠魄力托起来的,最多不能超过两个时辰,而且速度还不快,陆地上可疾若奔马,水面上嘛,比一般的船速也快不了多少,所谓人力有时而穷,指的就是魄力。
陈七星以山为标杆,就是让自己不至于进泽太远,看不见山了,就及时收脚,否则万一深入泽中,又完全没有落脚之处,陷到里面出不来可就麻烦了。
进泽,果然到处都是稀泥,虽有浮草,不能落脚,鱼到是有,沉鱼还是夸张的,鳝也偶尔可见,却是不见丹鳝。
陈七星以魄化成一朵大山茶花托着自己,便如坐着一条小小的花船,一路寻过去,虽然一时之间没有收获,到也不缺信心,冬阳暖暖的晒着水面,正是鳝鱼活动的最佳季节,只要沉泽中有丹鳝,他就不信捉不到,一次力尽,二次再来,今天不行,明天再来,包勇给他放了血配了药,七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七天之内捉不到丹鳝?还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