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水枝只认这娃娃而不要那堆破布烂棉絮,贞香颇废了一番心事,扔下,捡起,再扔下,再捡起来扔,训练了好半天才见效。
此刻,水枝机械似移动着僵硬的步子走来。远远看去,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头上戴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一顶棉帽,要不是怀里抱着娃娃儿的母性姿态,乍一看真分不清是男是女。
水枝慢慢走来,走进庙里,虽不像过去那样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小喜睡着了”的呓语,但仍然望着虚无的前方,不时嘻嘻发笑。
贞香看着她,她却熟视无睹,径直从贞香身边走过。
水枝看见供桌上的食品,霍地松开两手,怀里的娃娃落下地。
水枝伸手抓起供桌上的锅盔,狼吞虎咽啃起来。
“慢慢吃,别噎着。”
贞香提醒她,捡起娃娃放在草**,然后上前端起盛装汤水的饭碗,揭开盖子送到水枝的唇边。水枝咕嘟咕嘟几大口,连汤带菜喝下了半碗豆腐青菜汤。
贞香把水枝按在一个木墩子上坐下,从篮子里拿出木梳给她梳头。她顺从地坐下让贞香梳头,继续啃着手里的锅盔。
打住了饥饿,这时水枝的吃相变得缓和了许多。
从水枝的脸色看,已褪去蜡黄,有了血色。曾经纠结的发丝早被贞香剪短了,梳通后顺在耳侧,身上的棉衣棉裤没有臭味,脚上的胖头大棉鞋虽然脏兮兮的,但完好无损。
两年前,贞香让钢伢子协助,摸清了水枝的足迹和活动规律,以食物引导水枝在这土地庙常住下来。
在贞香的关怀和庇护下,或许还有这土地爷的保佑,水枝捱过几番春夏秋冬,竟然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水枝吃着锅盔,喝完菜汤,时不时望着虚无的某处嘻嘻一笑。她又拿起娃娃抱进怀里了。她一只手臂搂着,头看着臂弯,晃动着身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棉絮。
贞香看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走了。”
水枝专注地盯着某处,她仍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贞香习惯地对她说着从没回应的告别语,收好饭碗离庙而去,她要急着回家忙年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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