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江边拉纤当纤夫,脚印深深留在淤泥和沙土里。
由于一场伤寒大病使他猝然倒下,昏死在江边丛林,幸好被一僧人所救。最后一年的时间他就是在寺庙度过的。
木鱼声声,梵音袅袅,他终于被一老和尚救活,可还没等九死一生的身体完全康复,思乡心切的他又踏上了归途。
经历了许多磨难,病魔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可他一如既往奔波赶路,生怕自己倒下后再也起不来。
他走着,偶尔回头,长堤已在视野中渐渐消失。
往南就是家的方向。棉鞋越来越厚重,在软涩的白雪表面留下及踝深的脚印,发出微弱的喳喳声。
他走过结霜的矮树丛,望着被白雪妆扮的松树,突然感觉是那样熟悉和亲切。
大墓碑,松树,这不是高家湾吗!
尽管白雪覆盖,但他辨认出这就是高家坟地。他想,这片墓地我曾来过。那时,还带着贞香和小喜。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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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似幻,往事重现,他和贞香就是在那块墓碑后分手,自己被鬼子抓走的。那个大墓碑后的玄关曾救过贞香和小喜的命。
寒风刺骨,他看着墓碑发了一会呆,扔下拐棍拾起一把雪,放在掌上捏紧,挤压,轻松地捏成一个湿湿沉沉的白球,拿在手心把玩,直到手掌发热,才把雪球丢弃,再拾仗而行。
他看着熟悉的原野,仿佛听见贞香的召唤,看见儿子的笑靥。
我一定要赶在夜色降临前回到家,一家人团聚,一起吃年夜饭……
棉鞋湿了,外层的棉布已经结冰,脚指头麻木,脚掌又湿又冷,但他浑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贞香,你和儿子好吗……你们此刻可想到了我……
他一瘸一拐往前行进着,脚不停歇。
遥遥望去,他看见了袅袅炊烟,心里温暖如春。
贞香,我回来了!
当他走进熟悉的街道,看见李家门前的景象,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见两个打架的男孩,他认定其中一个就是丁咚,是自己的儿子……
雪堆前,一群孩子围上来,观看丁咚和箫晓掐架。叫喊、起哄,把丁咚和箫晓鼓动得更加热血沸腾。
箫晓比丁咚小一岁,却很机灵,可箫晓再机灵也不是长得壮实且正跟着幺狗练功的丁咚的对手,打起架来仅是丁咚的陪练而已。丁咚不用费力,就能一次次把箫晓摔倒。
这一架对丁咚来说,开头还带着一点儿怒气,渐渐的纯属好玩罢了。
“箫晓,绊倒他!”
这是金无缺的叫声。
闲逛到此偶见丁咚和箫晓掐架,百无聊赖的金无缺仿佛屎壳郎见了粪蛋蛋,陡陡然来了精神。他带头起哄,孩子们跟着他叫喊,把箫晓挫败后雄起的热情大大提升。趁着丁咚转脸张望,箫晓趁机绊倒了丁咚。
“好!箫晓有种!再来!”金无缺高声喊。
不远处,有个叫花子似的男人正凝神看着这一幕,等他看真切后一把扔下手里的拐杖,疾步朝孩子们奔过来。金无缺正要再起哄掀起风浪,却被叫花子厉声喝斥住:
“金无缺,你个孬种!”
丁一芳高声大喊,金无缺回头看见了昔日的老冤家。
丁一芳哪知道,此刻的金无缺今非昔比,眼前又落魄又潦倒了。
解放后,金家用钱为儿子买来的警察巡警公职自然没了。由于金无缺过惯了投机取巧讲排场要脸面的日子,如今又将收受贿络积攒的钱财挥霍得差不多,不得不再靠老父过活,回啃金剪刀。
金无缺唯一能干的活儿就是倒腾点烟土买卖,赚点昧心钱。此时,他优哉游哉百无聊赖,领着儿子来凑热闹,却不想见到了丁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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