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楚轩谣整天在太学皇史宬里抄卷宗时,她还有些穿越了的味道——她怎么就一下子出宫了呢?
那天,她用过晚膳,像往常一样陪在越淳身边。wWw。QuanBeN-XiaoShuo。cOM他的烧退了一些,但依然很喜欢睡觉,醒转的时候不多。陪了一阵,也就有些闷,被纤月拉着出去闲逛了。她们两个悠哉游哉地走了小半个对时,突然看见贞妃和她的侍女站在太清池边。两人甫一对上眼,楚轩谣就有些尴尬,贞妃则有些狐疑。她扭捏着上前和贞妃攀了几句,刚要走,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贞妃的肚子扑了过去……
简璃整个人都吓得懵掉,跌跌撞撞退了一步。楚轩谣千方百计想避过,可还是擦着她的肩扑进了太清池,把她整个人带倒。其实撞得也不重,贞妃也没有倒地,只是当她的贴身女婢扶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捂着肚子开始喊痛。
不出半刻,她的裙摆就被染得通红。楚轩谣跌倒在太清池里,脑子里浑沌一片。
我让简璃小产了?
传说中被我形容为天理不容的事情,难道是我自己做的?
原来是我干的……
待她回过神,人已经在洛寰宫里头。寝殿中,贞妃在声嘶力竭地哭泣,秦雍晗坐在她身边,想尽办法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最后把虚弱的女人带到他怀里。
他说别怕别怕我们还会有的。她湿漉漉地跪在地上,觉得有些冷。
静毓诗嘴唇一张一合。神情凝重,和秦雍晗一句一句你来我往。纤月和瑛儿跪在一旁絮絮地哭,她们地供词清清楚楚,都是一句皇储妃不小心撞上了贞妃,明明很轻的……
可是谁都不会去听最后的话,连太后都只能坐在一旁叹气。
楚轩谣无话可说,也就什么都懒得听了。她只是懒。并不是笨。本来应有的愧疚,她也没有丝毫。因为她思前想后,知道凶手不是自己。她也同样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傻瓜,秦雍晗当然也不是,所以更坦荡荡了。
她只是有些累。
她想起了邢绎那段关于寡妇的话,于是摇了摇头。殿深处,秦雍晗抱着贞妃说:“皇储妃处世轻率,戕害龙脉。当思过。来人啊,把皇储妃带下去,明日再审。”
贞妃疯狂地詈骂起来。愤恨隔着二十步,也能让人心寒。简璃摸着自己的平坦小腹,哭叫着不公平。
我们的骨肉,她思过就足够了吗?
楚轩谣几近麻木地被纤月扶起来,嘴唇冻得发青。可他没有抬头,只是抱着贞妃小心哄着。许诺一重一重地罪。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审不审罪不罪被不被陷害,她只是胡思乱想,其实我很容易哄的……哪怕你看我一眼也好。
低头地时候有些黯然。
她知道自己想得多了,也就轻轻笑了笑。她当然应该信他的。她转过身去,正对上殿外匆匆跑来的连隅。
他看见楚轩谣,霎时便噤了声。秦雍晗看他脸色发青。就情知是出了大事,连忙挥挥手让侍卫把皇储妃带到两仪宫去。不料,静妃开口问道:“连公公那么性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轩谣站住,缓缓地回过身来。
她不是笨,她只是懒,可她再懒也听得出静妃话里的意思。她的脸上带上了惊怖的神色。
连隅看了眼殿里的人,缓下了神色。皇上,光禄勋求见。
秦雍晗终于抬头看她了。他隐在殿里,她站在殿外。对视地时候周围都黯了下去。秦雍晗看到她轻轻笑了笑。缓步踱了出去,心里稍稍平复。脸上也有了血色。
他晓得事情绝不仅仅那么简单,不是一个光禄勋就能让连隅急成这样子的。
但他不想让她晓得那些污浊的东西。
还未走到两仪宫,连隅就匆匆跟上她说:娘娘、娘娘移驾桐梧宫吧,别怪皇上,是静妃审的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