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着了烟,默默地抽起来。
下弦月,月牙才露头,整个村子像一片庄稼,溶合进原野里。风凉了,庄稼成熟的香味不断飘来,河水在哗哗地流淌。
抽完了烟,两人开始巡逻。
队部是整个树子的中心点,是个小小的十字街口。往北一拐,是南北的方向的街路。恰巧路过褚子格门口。
整个村子都睡了,只有两人沙沙的脚步声,还有小河的流水声。
两人刚要从褚子格的大门前走过,这时听到屋里传出咕咕哝哝的说话声。屋子里的人好像没睡。两人不约而地停住了脚。
原来,褚子格两口子真的还没睡。
陈哲拉了下花春生,侧着身子从关不严的门缝儿钻了进去。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窗根儿,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花春生听妈妈说过,褚子格这人,别看人前背后像个人似的,背地里却愿意摘瓜掠枣。
窗户上没玻璃,上面的塑料布破了几个大洞,随着风不断地呼哒,也不拢声,两个人的说话,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子格,我真以为你真去学习班了呢!想起来,挺吓人的。后来听徐会计说,学习班里没有你。我这才放了心。”
“唉,我也怕。可去出民工,也不轻松,整天摆弄大石头,也够累的。还有,你一个人在家,我也挺不放心的。”
“现在知道不放心了?出门那么长时间也不回来,还得要我去找你回来。哼!那么大个人,做事一点也不稳当,给队里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这700元钱,够你还几年的。”
“或许,我褚子格应该有一难吧。我怎么不想回来,我是没脸……”
屋里,传来了女人重重的叹息声。
两人正要退身离去,却听见有衣被磨擦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听关杏不奈烦的声音:“你……,干什么?”
“杏儿,我想了……”褚子格的声音低三下四,一股乞求的味道。
“去!三根肠都闲了两根半,还想那事,亏你想得出!不行!”
“杏儿,我回来都五天了,才干一回,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子格,不是我说你。当初,我看你人长得精神,脑袋也灵活,能说会道,本指望着跟你过好日子。你到好,让我舒心几天?不是让人给斗了,就是成年累月不着家!再不就是跟着你担惊受怕。就说春天吧,你一屁没影儿了,家里的土豆都没人种,我好容易种上了,可是没粪,你看那土豆长得,眼珠似的,别人家再怎么说,也还能吃土豆,你看咱家……你还是想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吧?切!也不知那来的精神!”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