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女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残留的“什么”,一坐下,就盯着云天不放,问道:“怎么去了一下午?”
云天心里“有鬼”,忙道:“事情都十分顺利,王老板两口子为防有心人偷听,与我在密室里商量呢。”
“密室?”萧湘女冷笑。
但她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喋喋不休,狠瞪了他一眼后,就暂且不提了。
说铁冠道人一边吃饭一边用元神跟着那两人,半晌,对云天道:“他们买了酒后,进了一个大院子,向一个和尚行大礼,而那和尚不受,叮嘱他们以后千万别再如此。”
云天点头,道:“仔细看看那和尚,是何方神圣。”
过了会,老道叹道:“造化弄人,没想到他竟沦落至此!”
云天这回没开口询问,而是沉吟着道:“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他了。嘿!但愿他真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你们打什么哑谜?”萧湘女一头雾水。
云天在她耳边说了阵,后吩咐道:“等会你先休息,我和老道去见见故人。”
“要去你自己去,非扯上我干什么,莫非你想狐假虎威。。。”
老道不乐意。云天咬牙切齿的威胁:“你明知哥哥我伤势未愈,怕万一不测,还得便宜卖乖?今天就是拉着你这张老皮以壮声势,敢不去试试?”
“应文”这些天的心情很不好,若无酒水的“麻醉”,根本无法入睡。下午,史彬又回来说当地的“里长”已经怀疑他家住有“生人”,看来这里是不能再住了!于是,情绪更加低沉。
这班随他逃亡的忠臣还守着规矩,没人敢与他同桌共饮,应文只得在厅中自饮自酌,忽然,两个人影飘了进来。
“大胆狂徒。”做道士的程济离应文最近,即刻拔剑。
他还真学过剑术,并且不弱,招呼应贤、应能、史彬、牛景先等上来救驾。
“真是冤家路窄!但你们也都不要惊慌,他如果想要我的命,你们谁也阻挡不了。”应文神色反而坦然。
来人正是云天和铁冠道人,没有老道的帮助,他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不可能怎么潇洒地飘进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大纸包,问道:“我带了些卤味,您想吃吗?想想这些天你也不一定能吃上什么好东西。”
应文微笑,道:“你们坐下吧,朕、不,是贫僧正要问你几件事呢。”
“哈哈,那就却之不恭了。”云天拉着老道,在那些人的怒视下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应文对那些人道:“你们下去吧,遇上他是我的命数,你们谁也不能靠前。”
那些人虽然担心,但也只能出屋,远远的站在院中以防不测。
应文没问老道是谁,处于他这般境地,真把什么都看淡了不少。
和两人对饮了几杯后,他问云天:“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时我还代表着大明正统,天下人心所向,何以你非舍我而去投他呢?”
云天摸着鼻尖苦笑,道:“这个问题实在不好答,如非要我回答不可,那就一句话:你视我如不通礼法的顽劣草民,他却当我是兄弟。”
应文脸一红,叹道:“沈任在离开前曾对我言:陛下不用原吉,他日必追悔莫及,果然不差矣!”
云天摇头,道:“您错了,我一人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真正坏你的大事者,那些竖儒也。他们为自己声名富贵而视天下百姓如草芥,妄肆兴兵,使多少好男儿死在战场。。。”
“住口。”应文恼羞成怒拍案而起。
复指着他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这就拿我的人头邀功去吧,冤家路窄,我无话可说。”
“杀了他。”程济等人都掂着家伙跑了过来。但离人家十步之遥时,碰上一堵透明的墙似的,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皇上的安危重要呀,他们努力地再冲,不料这次都是“妈呀”一声后栽于地,狼狈不堪。连吓带沮丧,一时间都呆若木鸡!
云天端坐未动,知道是铁冠道人“搞的鬼”,便微笑着向气鼓鼓的应文道:“首先说明的是,我并不打算在永乐朝当官,即便当今皇帝压我,我也要想办法逃跑。”
应文脸色稍缓,道:“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没几个会信,然而我知你不服管束的秉性,能做出这事来。但还想问你,为什么?”
云天自饮一杯,淡淡地道:“最直接的是那句:‘伴君如伴虎’我想多活几年呢。另外,就朝廷那些俸禄,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但是可以青史留名呀。”应文重新做了下来,摆手让程济他们走开。
云天苦笑,道:“非朝廷不载正史,但这对我有用吗?人百年后,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虚名干什么?我只讲眼前的快乐生活。”
应文皱眉,这家伙跟所有人的观点都不一样,虽然荒诞不经,却也有几分道理。再想如果自己不是理想主义者,要恢复周成王、汉文帝之治而急于削夺诸王的兵权,或许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见他默默不语,云天沉吟会,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有缘。今天一来叙旧,二则,想给你指点下迷津。。。”
言未了,程济在外痛斥道:“无知狂徒,怎么给、那个、那个,说话的?”指点曾经的皇上?该诛九族。
“娘的,老子弄死你们这些玩意!”云天被这些迂腐的家伙气得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