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当天就急急赶回去打听消息去了,云天他们则在次日一早就上了路。随行的人也不少,除了吴畏、纪老头、龙大先生都想去看看外,萧湘女和连秋生亦陪着云天。
就这样,好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们的车驾才到了苏州城。他们并不急于联系李诚,而是先找了家并不大的客栈歇住,因为这里很靠近王家大院。
另外云天还有一种心思,他认为能住豪华客栈的有钱人大都谨言慎行,小地方住的贩夫走卒反而更能提供消息,而云天想先听听普通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傍晚时分,就在大厅里坐下用饭,可惜店里的客人稀少,即便有几个来吃饭的,也都是吃完就走,不说什么废话,云天只好把心思放到客栈的掌柜身上。
掌柜的姓裴,五十岁上下,一脸憨厚的模样。对于云天的邀饮,忙摆手道:“这位爷说笑了,您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说着,恭恭敬敬地立在他的身边,等待问话。
云天沉吟会,问道:“我有房远亲,就是你们这里的顺记王家。好不容易才来看望,却见他们家门上贴着封条,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裴掌柜脸色大变,忙凑在他耳边,并且压低声音而惶恐的道:“客官别问了,而且吃过饭后就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不要再来了。”
云天苦笑,不由再问:“难道问问也不行?”
裴掌柜苦着脸刚想说什么,胖乎乎的店小二过来大喇喇的道:“其实说了也不打紧,王大善人被苏州锦衣卫镇抚司的人抓走了,离上京城雨花台不远了。”
“还上、京城、的刑场?”云天故作瞠目结舌。
“二狗,你娘的骚x,少说几句会死啊?”裴掌柜撸起袖子要揍人。
纪燕然一把拉住想跑的店小二,道:“别怕,大不了另找一家店干活。”
说着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桌子上,复对店小二道:“只要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这个就归你。”
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在当时能顶他一年的工钱或买一亩地,店小二立刻心动。
他斜了掌柜的一眼,把肩膀子上象征着店小二身份的毛巾摔在桌子上,下定决心似地对大家道:“小的豁出去了,大爷们有啥问题就问吧。”
云天沉吟着问道:“我们在京城有不少当官的朋友,或可通融一下。只不知王掌柜的案子归衙门还是镇抚司管呢?”
店小二犹豫了,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涉及到敏感话题,他就有点犯怵了!
见状,吴畏忙亲自端起一碗酒,对他道:“所谓酒壮英雄胆,来,先干上两碗再说。”
酒是好酒,店小二是识货之人,当下连喝了两碗,浑身开始发烫起来,又夹了两口菜,始道:“实话告诉你们吧,王掌柜的是被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抓去的,而这个叫房兵的千户是京城锦衣
卫都指挥使纪纲的心腹爱将,平常根本不把苏州知府放在眼里。”
闻言,众人相顾一笑,心里都有了底!店小二不知道内情呀,见他们没有被吓住,忙道:“好让你们得知,现在的锦衣卫比洪武年间的还厉害,杀人如麻,雨花台上几万个冤、不,那个、那
个魂,都是经他们之手。”
“再喝点。”云天凑趣似地又捧给他一碗酒,目的就是想多听点。
裴掌柜忙提醒店小二道:“祸从口出,你娘的再敢信口雌黄试试。。。”
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他的二脸,干了碗中酒,就舌根发硬的道:“瓜蔓抄真的是太、太厉害了,只杀得、那个、那个路断人稀,老百姓谈、谈虎色变。而那个纪纲被人称作活阎王,连王公大臣
都怕他。”
言此一停顿,复不解恨的骂道:“都说锦衣卫统领纪纲是个活阎王,真名副其实呀,他爹的狗屌!。。。”
“哈哈哈。”除了纪老头和裴掌柜,众人都大笑。裴掌柜的岂止不笑,即那巴掌往店小二后脖子上招呼,大骂道:“你奶奶的贼x,要连累大家呀。。。”
不等他骂完,意识过来的店小二忙抓起银锭,直蹿了出去,而且再也不回来了。敢公开大骂锦衣卫的统领纪纲,真是活腻了!
裴掌柜的紧皱着眉头道:“看得出大爷们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但这事涉及锦衣卫,就不那么好玩了。。。”
云天无意听他说教,截话道:“王掌柜的乐善好施,种了太多的善因,就得有回报。我们绝不会任他就这样白白被冤枉,一定设法搭救他的。”
裴掌柜四顾几眼,才叹道:“好在店里没多少客人,那小子的大逆不道的话也传不出去啊!但诸位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以免连累了我们啊!”
要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