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全传(肆)-密使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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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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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跟一个好师匠去下功夫,像等伯先生那么……但我是武士,还得磨炼武艺。”

少年昂然说。

“哦,好志气!你可是细川藩下?”

“不,只是浪人,与母弟三人,住在左近。”

“尊翁呢?”

“死了。”

“那真是……”

“家父是越后的浪人,关原之战,隶属森伊岐守部下,随军上阵,吃了败仗后入大垣城,不久病死。家母带着我和幼弟投奔亲戚来了这里。”

两人不自觉地走动起来。背着夕阳,边走边谈。

“唷,关原!我在那次大战中,也隶属败军的石田部队,可说是死里逃生……正是你现在的年龄。”

武藏高兴地笑着说。当时出征时,当然满想在战场上建立功业图个出身。而归附石田部下,也并非另有什么见解,只是跟着主家罢了。败军之后,接着是主家的覆灭,备尝艰苦。但在一个少年步卒,与其痛恨敌人,倒毋宁是自叹命运而已。在今日武藏的眼中,当然无所谓德川或丰臣,只是想起少年时代的功名心,不禁惹起甜甜的回味。

少年又睁大了眼,望着武藏说:“那么,你也是败军之将哪?”

“对了。可是我不气馁,你看,现在不也是依然昂首阔步,走尽天下的大道吗!哈,哈,哈哈哈。”

“我也不会向命运低头的,要做一个武士,重振家声。这是家母的希望。”

“不做画家?”

“像我的境遇,虽说家母热望,但要出仕谈何容易!只要一边做一个武士,一边学画。”

“那也很好。”武藏点头说。

不知不觉已到了村中。少年忽然停步,指着左首一间颇大的农家说:“我就住在这座大院子里,请进来坐一会儿吧。”

今天总得在金田过夜,而且武藏也很想同这个聪明的少年再谈一回,便说:“也好,只是要你替我找一个住夜的地方。”

“好,这有何难?附近有好多人家收留过路客商的。”

“那倒好。那么咱们也通个姓名吧。我是作州的浪人,宫本武藏。”

“啊,武藏!”

少年吓了一跳。但他仍没有忘记礼貌,随即答道:“我叫矢野三十郎。”

那似乎是很富裕的农家,从前院打横穿过正屋旁,后院种着柿子、梅等果树,还有一片很大的菜园。再进去,三四间独立房子像是堆置杂物的木屋改的,当然没有什么大门。

三十郎带着武藏到了那里。

“妈,有客人来了。”

他站在檐下,高声叫道。

门开处,出来一个中年妇人。见了武藏,便隔着门限深深地万福。

那妇人,一眼便知是武士的太太,显得坚定而沉着。

“请进。”

“打扰了。”

“妈,这位就是宫本武藏先生!”

“嗨,唷——宫本先生!”

那妇人听见武藏的名字,也吃了一惊。这里是细川家的领下,那次与佐佐木小次郎的决斗,母子俩当然不会不知道的。

“一路上与令郎同道,谈得高兴,便一径造访。”

“难得先生光临……真是简慢得很。请坐,请坐……”

她把座位挪到廊下,搬出茶具,也同三十郎说过的一般身世,告诉了武藏,而且说希望三十郎和弟弟四郎将来能做一个堂堂的武士。

“重振矢野的家声,是我唯一的乐事。”

她红着眼睛说。

“真是的……你的辛苦,将来绝不落空。”

武藏安慰着说。三十郎的母亲,看样子不愿儿子学画,唯一的希望是要他靠着一刀一枪重振家声。武藏心想,以她这样的家世,却也难怪。

“妈,宫本先生准备在金田过夜,要我替他找下宿的地方,您看德兵卫家怎么样?”三十郎突然说。

“可是,德兵卫家昨天便有人投宿了……”

“妈,就请先生住在我们这里好不好?我还有好多事想请教哪。”

“唉,你这孩子,这样地方,不是太简慢了……”

“老伯母,不妨碍的话,我也想住这里打扰您一晚,有许多话要同三十郎兄谈谈。”

“嘻嘻嘻,只要您不嫌简慢……能得宫本先生住在这里,真是蓬荜生辉、矢野家的无上光荣哪。”

这时,“嗒嗒嗒”一阵脚步声。从正屋那边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肩上扛着木刀。武藏知道这是三十郎的弟弟。

“四郎,快来见礼!这位是宫本武藏先生哪。”

经三十郎一说,四郎眨着圆圆的两眼,抬头望着武藏。

“矢野四郎参见……”

他学着大人的口吻,使三人不觉相对而笑。

“大哥!”四郎朝着三十郎说,“师傅要你去一趟。”

“要我?”

“是的,可能因你今天没去练拳。”

“不是的,早已请了假。也许有别的事。”

三十郎掉头向武藏说道:“先生,我到村里去去就来。有一位叫横田梅轩的先生,在村里立着武坛,教授武艺和书写,我在那里充当助手。”

说着便出去了。

武藏进了屋里。虽然没有什么摆饰,但收拾得整齐洁净,显得这一家的母亲确是一位坚强的女人。

母亲下厨去整理晚餐,武藏便与四郎闲聊。四郎不爱读书,只喜剑术,样子也比哥哥三十郎刚毅,常说些武士惯用的敬语,逗得武藏发笑。

他当然也知道武藏的威名,便连连地问些兵法上的话。

“先生初上阵,是几岁的时候?”

“十七岁的时候参加关原之战,是我第一次上阵。但兵法上的决斗,是十三岁那年。”

“嗨,十三岁!就是我今年的岁数,对方呢?”

“叫有马喜兵卫,是新当派的名人,当时三十四五岁了。”

“嗨,三十四五岁?”

“我小时曾被送去播州寄养在一个寺里。就在那一年,那个兵法家在那附近的海边围上竹栅,树了高牌,招人比武——署名天下第一兵法家有马喜兵卫。”

“哦……”

“我练剑回来途经那里,见了那个高牌很气愤,我认为自己的爸爸才配称天下第一的兵法家,便上前用墨汁涂抹高牌,在一旁写上‘明日比武’四字,签上自己的名字。那天晚上喜兵卫送来答应比武的回信。

而那张条子却给和尚收到了,可真不得了。”

“有趣极了。”四郎不禁眉飞色舞地插口说。

“和尚把我大骂了一顿,天一亮便带着我到竹栅去,向喜兵卫捣蒜似的叩头讨饶,但喜兵卫却不答应。我不服气,便举起手中的棍子扑上去,口中叫着——喜兵卫来,咱们比画!”

“有趣!有趣!”

“喜兵卫拔出大刀,走了两三回合,我便丢了手中棍子,扑上前去拦腰抱住他,扭腰一掷,趁他尚未起身,捡起地上棍子,照他的头上一击,他便死了,哈哈哈……”

“呀呀,好棒!”

四郎呆呆地亮着两眼。

晚膳上桌时,三十郎也回来了。不知怎的苍白着脸。

虽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看他连吃饭都索然无味,武藏便警觉到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饭后,三十郎与母亲躲在厨房里轻轻地悄声谈话,过了好一会儿工夫……待母子俩出来时,母亲的脸上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先生!有一件要事,想同先生商量……”

三十郎紧张地开了口。

“唷,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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