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九章 种魔大法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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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种魔大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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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装了个不忍目睹的鬼脸,心想范良极为了朝霞,表现了伟大的牺牲精神,竟肯再次接受陈老鬼的凌辱。

柔柔一把拉着他的手道:“你跟我来!”

韩柏大喜道:“原来你忍不住了。”

柔柔媚态横生地瞅了他一眼道:“谁忍不住了?”

韩柏给她拖到左诗的房前,一呆道:“要到里面去吗?”

柔柔道:“你不想让你的诗姊闲来管叫你一下吗?”

夕阳在西天散发着动人的余晖。

烈震北看了一会,微微一笑道:“十六年前的一个黄昏,我和静庵在静斋后山,观看夕阳西下的美景,我向她问道,‘假设我比庞斑来早一步,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呢?’静庵笑着答我道:‘傻子!静庵怎会知道假设的事呢?’到了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得当时她眼角逸出的怜意,静庵啊!你是烈震北一辈子中最敬爱的女子。”

谷倩莲一阵心酸,挽起烈震北的手,乖女儿般靠紧着他,安慰着他。风行烈心中也感凄然,一时忘了追问冰云的事。

烈震北道:“慈航静斋传授武功的方法非常特别,讲求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师父选徒最是严格,静庵费了三年工夫,遍游十八省,才能找到靳冰云。”

风行烈心中一震,掌握到了烈震北的意思,靳冰云因自小和言静庵有着微妙的心灵感应,所以气质神态会逐渐转化,变得愈来愈肖似言静庵,所以若庞斑向言静庵索取靳冰云,在某一个程度上等于得到了言静庵,而言静庵亦有如将部分的自己献上给庞斑,其中确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阵狂笑,漠然道:“庞斑确非常人,竟以这样的方法得到了静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确是妙招。”

风行烈全身剧震,狂叫道:“我不想听了!”

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庞斑得到了冰云后,故意收她为徒,再蓄意钟情于她,造成一段充满乖逆伦常的畸恋,使那种爱更刺激更深刻,然后利用冰云来作魔媒和桥梁,又利用他作播种的炉鼎。冰云是无辜的,只因她要遵从师门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庞斑的魔力。

谷倩莲惊惶地由后面搂紧他,凄叫道:“行烈!有倩莲在关心你呢!”

风行烈喘着气,心中想到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上靳冰云一面。

烈震北看着逐渐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你们须动身到前山去,否则会赶不及姿仙为行烈设的洗尘宴。”

韩柏和左诗、柔柔两位绝色美女亲切对坐小房内,一个是新认上的义姊,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不由充满幸福的感觉。但又有点为左诗和浪翻云的关系担心,因为若浪翻云只知喝酒而不去慰借左诗,左诗岂非第二个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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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间,左诗向他道:“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何进房后变了哑巴。”

韩柏恭谨地道:“弟弟正专心聆听诗姊的叫诲,忘了说话。”

左诗俏脸一红嗔道:“谁是你的诗姊?我还没正式答应哪!”

柔柔在旁笑道:“诗姊将就点,收了他作弟弟吧!”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诗的心意,只凭左诗着她召韩柏到自己房内倾谈,可知左诗对韩柏确有点意思,但更深一层来看,左诗最爱的依然是浪翻云,无论是哪一种爱。所以她心甘情愿听浪翻云的话,依从他的指示,试着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爱情,使浪翻云不用再为牵挂她而分心,好好地准备应付拦江之战。

柔柔有信心左诗迟早会受到这弟弟的吸引,因为韩柏对女人实有近乎魔异的**力,尤其是他那显露出来无拘无束的真性情,更增女性对他的倾心,这是她自己的亲身体会,绝对错不了。韩柏并不是个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爱随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计较,也是这种性格使他更能品尝爱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倾慕的条件:正义任侠、不畏强权、胆大包天、任性不羁、调皮多情,在在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仪意动。他是个能令女人真正快乐的男人。

韩柏的声音响起道:“为何诗姐姐和柔柔你们两人,忽然不说话了?”

柔柔倏然望向左诗,后者亦是俏脸微红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催促道:“诗姊!你有话为何还不说出来?”

左诗瞄了正搔头抓耳的韩柏一眼,轻轻道:“我忽然想起,若说了出来,岂不是作了帮凶,助他去勾引良家妇女吗?”

韩柏听得似和朝霞有关,大喜道:“诗姐姐快说出来!”

柔柔在旁道:“诗姊说吧!霞夫人实在很可怜哩。”

左诗向柔柔道:“我已告诉了你,由你转述给你的公子听吧!”

柔柔狡猾一笑,站了起来,道:“这是你们姊弟间的事,我怎管得着。”竟不理左诗的反应,径自推门去了,留下两人在房内。

左诗娇羞无限,想随柔柔逃去,却怕更着形迹。韩柏是玲珑剔透的人,对事物的直觉尤其敏锐,立刻察觉到事情的异常,望向这秀丽无伦的姐姐,忍不住怦然心动,吞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么来着,难道不知道左诗是浪翻云的吗?忽又想起之前柔柔劝左诗听浪翻云的话,给自己多点时间,好作选择,当时听过便算,没作深思,现在回想起来,隐隐中指的选择可能就是他呢!天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如此三千宠爱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个是自己的了,另两位则似乎正等着自己去接收,连义姊也不能例外吗?如此下去,怕最后真要广纳姬妾。不过想起若家中有十来位娇妻美妾,包括了秦梦瑶和靳冰云,不要说朱元璋以皇位来交换他不会答应,连神仙也没有兴趣去当了。愈想愈兴奋,一时忘形下,不禁拿那双贼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诗,看的方式自然失去了对义姊应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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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诗怒道:“你看什么?不准你胡思乱想。”这两句真是欲盖弥彰,说罢耳根都红透了。

韩柏不知她是真怒还是假怒,吓了一跳,垂头自责道:“我该死!确是该死!”

他这么说,摆明了他是以左诗为对象胡思乱想,这次轮到左诗暗叫一声天呀,忙借着想起浪翻云来加以对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给了韩柏,浪翻云会泛起安慰欣悦的面容。小雯雯定会和这毫不拘束计较的义弟相处得来的。

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暗责道:“左诗啊!你是否春心动了,你不知羞耻的吗?”

韩柏见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涌起对这义姊的敬畏,试探问道:“诗姊!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左诗吸了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绪,以所能做到最平静的语气道:“你想不想知道陈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韩柏一呆道:“当然想!”

左诗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一听到有关美女的事,立刻眉飞色舞,往后不知还要纳多少妻妾。不过也是他这种风流多情的性格,故特别易得女性倾慕,不像有些人一辈子笨拙古板,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道:“陈公太迷信了,认为朝霞脚头不好,一进门就害他丢了官,所以才会有把朝霞送人的念头。”

韩柏两眼爆起精芒,形象忽地变得威猛无比,充满豪雄侠士的成熟气概,勃然大怒道:“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他当朝霞是什么东西?”

左诗从未见过韩柏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目一亮。

韩柏忽又恢复天真神态,喜形于色地自言自语道:“这么看来,假设我要了朝霞,反是对陈老鬼做了件好事,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虽觉追求朝霞理直气壮,可是陈令方怎样不好总算是个战友,何况陈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他各方面都和他们合作愉快,若能不伤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诗见他为这“好消息”得意忘形,竟无端升起了一丝妒意,狠狠地道:“不要乐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乐意把朝霞送给你,但若被他发觉你在暗地勾引强抢他的小妾,又可能会变成极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韩柏唯唯诺诺,一副欣然受叫的表情。不知如何,左诗对他的神态更看不顺眼,微怒道:“这消息是大哥告诉我的,他并没有着我告诉你,只是我怕你闯出祸来,故自做主张告诉你。”

韩柏感激地道:“我知诗姊爱护我。”

左诗跺脚道:“我不要做你的义姊。”

韩柏一呆道:“那你要做我的什……噢!对不起!”心想这次糟糕透了,这么样的话也可口没遮拦,以左诗一向的作风,可能以后都不会理睬自己了。哪知左诗虽气得涨红了俏脸,却出奇地没有发作,只是怒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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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低声下气道:“诗姊不要不认我这弟弟吧,若我做错了什么,尽管骂我好了!”

左诗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韩柏!我有一个提议,至于做不做得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柏过了关般心花怒放道:“诗姊嘱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诗瞅他一眼道:“不要说得那么笃定,别人或会做得到,你却要困难得多。”

韩柏好奇心大起,道:“求诗姊快点说出来!”

左诗犹豫片晌,俏脸再飞起两朵红云,难以启齿地轻轻道:“你最好多点耐性,不要那么急色,若你和霞夫人——真弄出了事来,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的。”

韩柏心知肚明这确不易办到,自和花解语初试云雨情后,几乎每和心爱的女性亲近时,都自然地想发展到进一步的肉体关系,不过左诗既这么说,唯有恭谨答道:“弟弟一定会在紧要关头,记起诗姊的劝诫,及时悬崖勒马。”

左诗招架不住他大胆露骨的“脏话”,站了起来,想逃出房去,韩柏早先她一步,把门拉开。

左诗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在那种情况下,不准你想起我。”接着红着俏脸,带着一阵香风去了。剩下韩柏一个人愣在门旁,不知是何滋味。

窗外天色转暗,房内燃着了油灯。易燕媚**着娇躯,娇慵无力拥被而卧,眼光却落在坐于窗前桌旁,正翻阅各地传来报告书的干罗身上。看着这充满男性魅力,举止潇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体**后的满足感,她清楚感到干罗是以真心爱她和宠她。虽是秋凉天气,干罗只是穿着长裤,却任上身精赤着,露出瘦不露骨,一点没有衰老之态,反充满着力量的强壮肌肉。武功到了干罗这级数,早超脱了老病的威胁。

易燕媚娇俏而又均匀丰满的胴体离开了大床,来到干罗身后把他紧抱着,肉体的接触使她全身掠过火烫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来。

干罗露出倾听的神色,道:“老杰来了,你先披上外衣吧。”易燕媚忙走回床边,在地上拾起被干罗随手抛在地上的长袍,盖在动人的肉体上。

叩门声响。干罗道:“老杰请进!”

老杰推门而入,看也不看云雨过后神态诱人的易燕媚,径自在干罗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少主的伤势有何进展?”

干罗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只看你问这句话,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发生了。”

老杰点头道:“少主请先回答我这问题。”

干罗道:“幸好我精善男女采补之术,又有燕媚丰盛的元阴养我的元阳,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复原,但若要现在立即动手,遇上大敌时会有一定的坏影响。”

老杰道:“少主复原得这么快,真是天下喜讯,使我们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挥洒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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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罗道:“怒蛟帮方面的情况如何?”这时易燕媚来到干罗身后,温柔地为干罗按摩背肌。

老杰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余孽,联手扫**大明开国后残留下来的地方势力,事成后朱元璋会把一个省的地方,画入蒙人势力范围内,当做奖赏。至于是哪一个省,却是无人知道。”

干罗哑然失笑道:“这必是怒蛟帮放出来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报上朝廷,造成对朱元璋的压力,这一着不可谓不厉害,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定是凌战天和翟雨时想出来的妙计,长征便不会有这种心术。”

老杰道:“现在怒蛟帮的人都潜进了地下活动,洞庭一带布满了方夜羽的人,使我们在侦察上出现困难,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势。假若这谣言属实,怒蛟帮会有动辄全军覆没之险。”

干罗关心地道:“有没有我儿长征的消息?”

老杰摇头表示没有消息,道:“我很想见见这小子。”

干罗笑道:“你定会喜欢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饭的人,前途无可限量。”顿了顿又道:“看来眼前当务之急,是要援助怒蛟帮,先不说长征和我有父子关系,只冲着和浪翻云的交情,我们便不能袖手。”

易燕媚道:“杰老!双修府的情况如何?”

老杰道:“若我所料不差,双修府的大战最迟会在明天爆发,刚才我接到少章传来的消息,有一批形象怪异的人刚抵南康,但立即失去影踪,其中有对孪生老叟,看来就是蒙大蒙二那两只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里赤媚也说不定。”

干罗眼中厉芒一闪,冷哼道:“里赤媚!”

易燕媚担心地低声道:“城主康复前,万万不要和他动手。”

老杰同意点头,乘机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时间,知不知道他手下尚有什么能人?”

易燕媚听到方夜羽的名字,玉容一黯,道:“方夜羽对自己的事,从来讳莫如深,叫人摸不到他的深浅,但我曾在一偶然场合,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叫鹰飞的青年人。我印象特深的原因,是因为这人乃当年八师巴爱徒,名震大漠冷血杀手铁颜的曾孙。白发红颜两人对他极为推崇,隐有视他为蒙古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照他们当日所说,此人应已抵达中原。”

老杰道:“这消息非常重要,若这人的功力与方夜羽相埒,就非常不好应付。”见到干罗皱眉苦思,问道:“少主想到什么问题?”

干罗道:“我在想里赤媚为何不怕露出形迹,不绕过南康往双修府,却到这里盘桓,究竟有何目的呢?”

双修夫人谷凝清静坐禅室之内,眼观鼻、鼻观心,正数着佛珠念经,蓦地停下手来,望往长方禅室另一端打开了的门外夜色里,淡然道:“何方高人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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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斯文婉约的声音在外面平静地响起道:“夫人!是不舍来了。”到最后一字时,僧袍如雪、孤傲出尘的不舍出现在进门处。

谷凝清秀目闪过杀机,飘身而起,乌黑长发无风自拂,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材的尼姑袍贴体波动,足不沾地下,有若来自幽冥的绝美精灵,似缓实快地往不舍掠去,雪白纤美的右掌,直往不舍胸膛印去,不舍嘴角抹过一丝苦笑,负手身后,傲立不动。谷凝清倩影一闪,玉掌印实不舍胸前。不舍踉跄跌退,落在静室前空地上,嘴角逸出血丝。

谷凝清停在门前,冷冷道:“你为何不避?”她不怪自己打人,却怪人不避她。

不舍苦笑道:“夫人为何收起了五成功力,一掌把不舍杀了,我们的恩怨不是一了百了吗?”

谷凝清冷然自若,缓缓移前,来到几乎与这仙风道骨的清秀白衣僧碰在一起的近距时,停了下来,伸手按上他的胸膛,低声道:“只要我掌力一吐,保准你什么武林、天下苍生、为师报仇、决战庞斑诸事,再也休提,你真不怕壮志未酬身先死吗?”

不舍淡淡一笑,迎着谷凝清凌厉的眼神,柔声道:“我踏入凝清静修之地时,早预知了你一见小僧,会立下杀手,也准备了如何躲闪,但当凝清你真的攻来时,小僧却忽然不想避了。”

谷凝清玉掌轻按下,感觉到这曾和自己有夫妻亲密肉体关系的男子的血脉在流动着,芳心掠过一阵莫名的战栗,眼睛虽瞪着对方,心内却是一片茫然,不旋踵又涌起一股恨意,冷冷道:“你再称自己一句小僧,我立刻杀了你。”

不舍依然是那温柔斯文的语调道:“不舍怎会故意惹起夫人怒火?”

谷凝清玉掌仍按在不舍胸膛上,美眸杀机转盛,一字一字道:“你以前的法号不是叫空了吗?为何改作不舍?你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要重振少林的大业?还是击败庞斑的美梦?”

不舍眼中闪起凄色,苦笑道:“我改名不舍时,想到的只有一个谷凝清。”

谷凝清娇躯一震,往后连退数步,勉强立定,颤声道:“你……你……”

不舍往前移去,来到谷凝清身前,保持着刚才相若的近距离,怜惜地细看谷凝清凄美绝俗的容颜,柔声道:“凝清你以为我会把你忘记吗?整个少林的佛经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魅力。”

谷凝清双目泪花滚动,怒道:“既是如此,为何你不尽丈夫的责任、父亲的责任,却要回去当和尚?袖手不理我们复国之事,害我变成无双国的千古罪人。你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你说没有忘记我,为何二十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

不舍举起衣袖,想为谷凝清拭掉玉脸上刚滚流下来的泪珠,谷凝清先一步叫道:“不要碰我,先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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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颓然收手,凝望着这曾和自己同衾共枕,整整一年,每晚都作肉体亲密接触、共修双修大法的绝代娇娘,语气转冷道:“因为你并不爱我!”

谷凝清呆了一呆,俏脸血色褪尽,往后踉跄退了两步,捧着胸口,悻然道:“竟是这个理由,当年你为何不说出来?”

不舍仰天长笑,充满了悲郁难平之意,好一会才道:“许宗道难道是求人施舍一些根本没有多余的爱给他的人吗?”

谷凝清垂下双手,神态恢复冷漠,平静地道:“现在为何你又说出来?”

不舍神态自若道:“我中了你一掌,受了严重内伤,自问遇上强敌时有死无生,再不让你和姿仙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恐怕没有第二个机会,这答案凝清你满意了没有?”

谷凝清扭转身去,背着不舍,不想让他看到脸上的热泪,悲声道:“为何当年你说,天下无事比追求佛法更重要,说什么世事尽是虚幻,为何不把真相说出来,这算是负责任吗?”

不舍淡然道:“因为当时我想伤害你,我想看你被我舍弃的模样,因为我嫉妒得要发狂了。现在厉若海死了,但我仍在妒忌他,为何我只能得到你的身体,但在你心中却无分毫席位?”

谷凝清霍地转过身来,泪珠不断流下,好一会才稍微平复,凄然摇头道:“许宗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舍潇洒一笑道:“不明白就算了,我今天来,只是忍不住想再见你一面,再无他求,夫人请了。”

谷凝清喝道:“不准走!”

不舍柔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谷凝清听得呆了一呆,昔日两人相处,不舍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此刻听来,就像依然停留在那段时光里,心中一软道:“你不知道我是不能对你动情的吗?”

不舍愕然道:“这话怎说?”

谷凝清缓缓移前,直至动人的身体完全靠贴着不舍,仰起明媚美艳的俏脸,轻柔地道:“到了今天,我也不用再瞒你,双修心法,男的须有情无欲,女的却须有欲无情,大法才可望修成。当年我自问不能对你无情,所以故意逼使自己全心全意去思念若海,甚至在梦中也唤着他的名字,心想待双修大法功成,才向你吐露真相,以后好好地爱你,做你的贤妻,岂知你大法一成,便要走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向你说出来。”

不舍全身剧震,向后连退六七步,脸上现出痛苦神色,呻吟道:“有情无欲!有欲无情!”

谷凝清道:“我早发现你发内有戒疤,看穿你是和尚,但这正合有情无欲的心法,所以并不揭破,事实亦证明我是对的,我们的双修大法终于修成,眼看复国可期,你却走了,你说我应不应恨你?”顿了顿幽幽一叹道:“但在这一刻,我对你再无半点怨恨,唉!当年若我早点告诉你我怀了姿仙,宗道你恐也不会如此不顾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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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分离后,这对恩怨交缠的男女,终于各自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谷凝青娇体再度移前,贴上了不舍,纤手伸出,搂紧了他的腰,仰起俏脸喟然道:“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恨你,到了今夜,我才知道自己这么恨你,全因为我其实是深爱着你。对若海的倾慕,已是发生在前世的旧事。来!到我的静室去,让凝清献上她的肉体,为你疗伤。”

不舍摇头道:“凝清!以前总是我听你的话,现在你可以听一次我的话吗?”

谷凝清道:“说吧!凝清在听着。”

不舍道:“乖乖地返回静室内,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若不舍死不了,终会再回来见你,抛开一切,与你携手共度余生。”

谷凝清一颤道:“你语气中隐含一去不复回的悲忧,是否有强敌在旁窥伺,使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把我骗回静室内?”

不舍伸手将她紧拥怀内,轻叹道:“我真傻,竟想瞒过你的慧心灵智。

谷凝清全身抖颤,俏脸泛起红霞,呻吟道:“宗道,我是第一次感到你对我既有情,亦有欲。”

不舍道:“我也是第一次感到凝清对我的爱意。走!”

两人紧拥一团,冲天而起。

《覆雨翻云》卷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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