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心中一热道:“今晚来的姑娘不知样子生得如何呢?”
左诗绷起俏脸道:“你若乱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们会对你不客气的。”
韩柏苦着脸道:“柏弟怎敢不听诗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脸道:“不过以后你也要唤我作夫君,这是交换条件。”
左诗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选一样吧。”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齐齐逼他挑选。
韩柏道:“我两样都爱听,都不舍得丢弃。”话题一转道:“谁陪我去看灰儿?”
柔柔道:“我和诗姊尚未理好头发,朝霞陪你吧!”
韩柏拉着朝霞的手,出房去了。来到走廊里,因怕撞上范良极,让他发觉现在才去探看灰儿,忙加快脚步。
在楼梯处朝霞拉着他担心地道:“给马守备和方参事看到我们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韩柏哂道:“放心吧!陈公今早已分别通知了马方两人我们的关系了,这在官贵间乃极为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奇怪,当然!羡慕是在所难免的了。”
韩柏移了过去,用手按着梯壁,微往前倾,却不碰触朝霞的身体,俯头爱怜地细看朝霞仰起的艳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内把她逼在门处的动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脚步声在上面响起,两人吓得分了开来。范良极大步走了下来,见到两人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么地方都可以干这种事。”
朝霞羞得无地自容,垂头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极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说法,**,本就不受任何俗礼拘束,将来我和云清那婆娘……嘿……”
韩柏道:“你的心情看来挺好呢!难道这次赢回了一局?”
范良极开心地道:“还差一点点,这次只以三子见负,算陈老鬼好运道。来!我们到下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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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们去吧!我回房有点事。”
韩柏含笑答应。范良极一手搭着他的肩头,往下走去,到了出口处才放开了他。近楼梯处守着两名扮作护院的手下,见到两人下来,忙肃立见礼。舱厅内热闹至极,范豹和一众兄弟全在,监视着在布置大厅和搬东西的工作人员。近楼梯处建了一个大平台,上面放了两排八张椅子,正对着大门处,左右两方各有三个较小的平台,放着椅子,椅旁几上摆着插了鲜花的花瓶,香气四溢。韩柏盯了那平台一会,发觉向这方的部分开有几个透气小孔,却给铺在台上软毡边垂下的长丝绒盖着,不留心看实在难以察觉,推了范良极一下,使了个眼色。
范良极点头道:“那八个小鬼给我用独门手法制着,进入半休息的状态,除了我的灵耳外,谁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这招算绝吧。”
韩柏往大门走去,道:“让我出去透透气。”不理范良极的呼叫,径自去了。
出门时刚好和马雄撞个正着。马雄恭敬施礼,问道:“专使要到哪里去?”
韩柏并不瞒他,道:“我要去看看我的救命马儿。”
马雄暗忖若他有什么意外,自己必然头颅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门外的便装兵卫跟着,道:“船上的兵卫都换了最精锐的好手,纵使对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韩柏怎会对这些所谓好手感兴趣,顺口问道:“今晚来的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马雄兴奋地道:“今晚来的全是鄱阳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听说连远江白凤楼的白芳华也肯赏脸来献艺,除了怜秀秀外,长江两岸就数她最有名了。”
韩柏大感兴趣道:“这位姑娘卖不卖身的?”
马雄颓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睐,否则白芳华谁也不买账。”
韩柏道:“那有没有人曾得她垂青?”
马雄道:“白小姐眼高于顶,到现在仍未听过她看上了谁,不过她的横笛和七弦琴号称双绝,无人听过后不为之倾倒。”韩柏对音律一窍不通,至此兴味索然,不想问下去了。两人来到船尾下舱灰儿处,灰儿见到韩柏,亲热地把头凑过来。
韩柏抱着它的马颈,又摸又吻,亲热一番后,拿起一束嫩草,喂它吃食,边向马雄道:“白芳华既如此高傲,为何肯来献艺?”
马雄道:“谁也不明白。本来请的是她楼内其他姑娘,岂知她自动表示肯来,叫人费解。”接着压低声音道:“若专使对其他姑娘有兴趣,尽管告诉我,专使对马雄如此恩深情重,我定会有妥善安排。”他这几句倒不全是假话,韩柏确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尤其是他没有一点架子,更增马雄对他的好感。
韩柏想了想,问道:“谁都知道在青楼里要保存清白是难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华凭什么办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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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雄压低声量道:“听说京师有人保她,至于那人是谁,我可不清楚了。”
韩柏吓了一跳,暗忖难道白芳华是楞严的人,若是如此,今晚的形势看来并非如范良极想象般简单。
韩柏道:“我要带灰儿到岸上散步。”
马雄吓了一跳,想了想道:“为了专使的安全着想,最好只是在岸旁走走好了。”
韩柏道:“这个当然!”
戚长征侧耳倾听,忽地一震道:“不对!”
水柔晶道:“什么不对?”
戚长征道:“我原本以为在这远离洞庭的大城,敌人应不会有多少好手在这里,但现在听敌人来势的迅捷,几乎像肯定了我们大约的位置般搜索包围过来,可知对方定是好手,而且是接到了消息,在这必经之路等我们入局,如此我要变更计划。”
水柔晶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戚长征一边细听四周远处响起的风声,松了一口气道:“对方只有九个人,若我没有猜错,这批人必是官方的人,听命于楞严。”
水柔晶道:“方夜羽手下有两批中原高手,一批由卜敌统领,一批直属方夜羽指挥,现在来对付我们的人,说不定是这些人,你怎会肯定是属于楞严的?”
戚长征道:“道理很简单,投附方夜羽的高手大多是恶名昭彰之辈,都是官府欲得之而后快的凶徒,这样的人和官府合作会有很多实质和心理上的问题,而若是方夜羽手下声名较佳的名家,则只会暗中行事,不会轻易暴露与方夜羽的关系,所以单看现在这种与官府公然联合行动的情况,当知道应属楞严的人。”
水柔晶佩服地道:“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林外的空地出现了一个中年人,身披长衫,面白无须,相貌斯文,颇有点儒生雅士的味道,大喝道:“戚长征还不滚出来受死,想做藏头缩尾的王八吗?”
戚长征和水柔晶对望一眼,都想到对方既知他们身份,仍敢公开搦战,定是有十分把握杀死他们两人。换言之,对方早知道他们所在,遂在布下天罗地网后,向他们发动攻势。
戚长征眼中射出强大信心,道:“待会我冲出去,把敌人牵制,你乘机逃走,使我无后顾之忧,事了后我会到西南方二十里外兰花镇入镇前的凉亭来会你。”
水柔晶明白地点头,深情地道:“我会等你三天,若还不见你,我自杀陪你。”
戚长征肯定地道:“放心吧!我老戚岂是如此容易被人杀死,我必会叫他们大吃一惊,来!我们去。”他刀交左手,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冲出林外,往中年儒士扑去。
同一时间水柔晶拔出匕首,由树林的另一端冲出,还未出林,前方已传来兵刃交击和那中年儒士的惊喝声。水柔晶全力冲出,她乃方夜羽座下十大煞神之一,自幼受最严格的训练,武功高强不在话下,兼且精于应付种种恶劣的环境,纵使在恶敌环伺的情况下,仍丝毫没有半点惧意。刚掠出树林,人影一闪,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和尚,提着戒刀,拦着去路。水柔晶一声不响,匕首猛刺,气势凌厉无比。那和尚想不到她如此勇猛,慌忙挽起刀芒,欺对方女流力弱,兼之匕首短小,欲以强凌弱。哪知水柔晶既名水将,武功走的是五行中水的路子,水可刚可柔,冲奔时莫可抵御。水柔晶一声娇叱,柔软的腰肢一扭,欺身而上,手中匕首上画下扎,割腕挑心,凶毒无伦,全无留手。那和尚恁是厉害,虽然给对方杀个措手不及,仍能奇招迭出,堪可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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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水柔晶己从对方刀法,认出是八派外另一派雁**宫的出家高手,这派的掌门至善禅师一向很热心朝廷的事,希冀能与八派一争长短,故有人加入楞严的阵营,是非常合理之事,不由更服膺爱郎的洞察力。水柔晶手法一变,像变了个没骨人般晃前仰后,左扭右摆,匕首从敌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每一招都准狠辣不缺,杀得那雁**宫的和尚腾挪闪跃,不住退避。劲风由左后方逼来,水柔晶心中暗笑,她正是要逼这窥伺一旁的敌人现身。一声娇叱,卖个破绽,先往左移,再移往右,“嗖!”一声斜掠而上,跃上一道破落的矮墙,足尖一点,破空而去,逃得踪影不见。那扑出来的敌人是个四十来岁提着狼牙棒的瘦小汉子,与和尚会合在一起,均感颜面无光,苦笑下往戚长征的方向赶去。
戚长征从藏身处掠出来后,展开左手刀法,杀得那中年儒生全无还手之力。对一般人来说,一是右手较左手灵活,或是反过来左手较好,但对戚长征这类自幼精修的好手来说,左右手同样灵活,分别不大。封寒的左手刀之所以能名震江湖,关键处在于独门内功心法和险至毫颠的出刀角度。别人要学封寒的左手刀,可能学一世也不能得其神髓,可是对戚长征这正步入先天境界的用刀大行家来说,却是一点便明,欠缺的只是火候和感情,所以才有找人试刀的必要。不要小看感情这一环,那代表着对刀法深刻的体会,没有体会,就没有感情。要把左手刀法使得像呼吸般自然,方能生出感情,那是需要一段历练磨合的时间,当那种感情出现时,左手刀的精华会融入戚长征本身的刀法里,使他突破目前的境界。
“锵锵锵!”那中年儒士一声惨哼,手中长剑落地,肩臂处鲜血飞溅,踉跄跌退。这时他的同伙才来得及赶上接应,可见戚长征一番猛攻的速度和威势,是如何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戚长征倏地后退,回身一刀,把身后逼来的一名健硕壮汉劈得连人带棍,跌向一旁。左右两方是一名白发满头的老者和一个矮胖汉子,前者提着一支重达百斤的铁杖,后者用的是开山斧,见戚长征似欲逃去,大喝声中合拢过来。
戚长征哈哈一笑,改退为进,迎上两人,左手刀闪电劈出。“当当!”两个敌人猝不及防下,给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先前给他劈退的壮汉,长棍一摆,再加入战圈。戚长征一声长啸,涌起万丈豪情,把三人卷入刀势里,兔起鹘落间,天兵宝刀纵横开合,一时左手刀法,一时是平常惯用的手法,不旋踵两种刀法浑融无间,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究竟使的是什么刀法,只知意之所往,得心应手,淋漓尽致。能有如此高手试刀,确是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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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四周出现了五个人来,包括早先的和尚和那矮瘦汉子。另三人一个是梳着高髻的女人,风韵楚楚,体态娉婷,背插长剑,竟是个十分艳丽动人的花信年华少妇。另两人年纪和戚长征相若,一人两手各提着一个流星锤,脸上生了块大黑痣,使他本来不太难看的脸极不顺眼;另一人相貌朴拙老实,令人感到他手上的方天画戟走的亦必是朴实无华的路子。戚长征看得心花怒放,能与这么多各门各派、内功武器均不同的高手交锋,实比在怒蛟帮内与上官鹰等对练几年更有实效。想到这里,哈哈一笑,天兵宝刀寒芒大盛,三名敌手几乎同时中招,受了不轻的伤,跌退开去。戚长征并不追击,收刀卓立,只觉气畅神驰,痛快已极。九名敌人,到现在已有四人因伤退出,再不能出手对付他。其他五人为他气势所慑,竟不敢立刻攻上来,只是团团把他围着。
戚长征知道自己的刀法正临于突破的佳境,确是别人让开路请他走,也请不动他,大笑道:“何方高手,给老戚报上名来。”
那五人脸上均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此来,确是奉命专程要杀死这怒蛟帮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故曾特别研究过对付他快刀的方法,岂知对方不但改用左手,而且刀法的变幻莫测,令他们先前研究出来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场。最使他们心寒的是,戚长征丝毫没有急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情状,怎能叫他们不心寒气泄。
那矮瘦汉子冷喝道:“你胜过我们才说吧!”
基于异性相吸的道理,戚长征眼光自然落到那风韵迷人的少妇脸上,哂道:“原来尽是无胆之辈,那为何还敢向我帮挑衅?”
他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要知纵然各派高手肯为官府卖力,始终仍是江湖中人,就算成功杀死戚长征,也要在事后严守秘密,唯恐传了出去,惹得浪翻云和凌战天这类高手来寻仇,连所属家派也给杀个鸡犬不留。故此若非有稳杀戚长征的信心,谁敢报出家派名字?
艳丽少妇不知如何,抵受不得戚长征的轻视般,大怒道:“你听着了!我就是湘水帮的褚红玉,别人怕你寻仇,我却不怕。”
戚长征微笑道:“算你有种,尚夫人生得这么娇艳可人,若我是尚亭,定不肯放你出来冒险。”
尚亭乃湘水帮帮主,褚红玉是他师妹,武功不错,名字更相当响亮,主因还是她生得貌美如花,特别容易被人记着,所以她一说出来,戚长征立知她是何人。其他人见他语出轻薄,纷纷喝骂。褚红玉俏脸一寒,拔出长剑,往他刺来,其他人配合着同时攻至。戚长征冷哼一声,天兵刀幻出满天刀影,旋风般把五人全卷进去。
风行烈往前踏出三步,每一步都给人稳如泰山的感觉。甚至在当他踏足地面时,生出了整个府堂摇晃了一下的感觉。这当然是一种幻觉,摇的并不是府堂,而是观者的心。扛着玄铁重剑的年怜丹敛起轻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双目奇光并射,直望进风行烈眼内。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脉的精神奇功,专摄人之魂。风行烈立时露出惘然之色,脚步一滞,年怜丹心中狂喜,一声大喝,玄铁重剑由肩上扬起,变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倾,炮弹般射出,人剑合一,往风行烈刺去。谷倩莲等眼力较次的人,看得脸色发白,叫也叫不出来。狂大的劲气随着年怜丹向风行烈直逼而去,风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恢复锐利,一声狂啸,丈二红枪化作一条怒龙,绞击而上。这一枪不属燎原枪法内的任何一式,纯属因时制宜,随手拈来,但又含蕴着燎原枪法的一招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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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怜丹见他忽然恢复清明,心中一凛。尤使他震惊的是对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响,刚才的迷惘只是假装出来,引他主动出手。“霍霍!”枪剑绞击,两人齐往后退了半步。接着枪影大盛,年怜丹一声断喝,一剑劈出。在仅只数尺的短距离内,重逾百斤的玄铁重剑,竟生出数种不同的变化,忽然重若万斤巨铁,忽又轻似随风拂起的鸿毛,叫人完全摸不到重剑力道的变化。双方的人无不动容,想不到年怜丹剑术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
“锵锵锵!”玄铁重剑以疾逾闪电的速度,三次劈上丈二红枪的枪头,丈二红枪三次想展开攻势,均给年怜丹精妙绝伦的剑法完全封死。更难受者,是对方剑上传来忽轻忽重的内劲,叫人难受得差点吐血,有种有力无处发挥的无奈感觉。枪影散去,年怜丹一声长笑,由正方抢入,重剑连环击出。
更骇人的事出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功力高低,竟都能清楚地感到年怜丹要攻击的部分、每一个企图,那感觉鲜明至极,且偏有一种明知如此,也难以抵挡的感觉。风行烈面容肃穆,施尽浑身解数,封挡对方七剑,也退足七步,完全失去了还击的能力,起始时的一点优势,消失殆尽。
双修府一边的人固是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但年怜丹的震骇却一点不下于他们。近二十年来,在西域能挡他一招半式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此次应邀前来中原,除了要除去祸根双修府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业,岂知遇上这第一个年轻对手,竟能挡着他全力的猛攻,怎不叫他震骇莫名,也更增他杀意。
劲气以两人为中心,旋卷府堂庞大的空间,挂着的灯笼吊饰狂风扫落叶般甩脱绞碎,在两人头上狂舞,声势吓人。谷倩莲看得差点哭了起来,往浪翻云看去,见他仍是好整以暇,挨在一边壁上,兴趣盎然地看着,才安心了一点。谷姿仙这时退到烈震北身旁,眼中情泪流满俏脸而不自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年怜丹的厉害,但仍想不到他强横至此。秦梦瑶张开俏目,平静无波地观看着场上的血战。烈震北伸出颤震的手,握上谷姿仙的纤手,淡然道:“不用怕!他不会那么容易输的。”
“锵!”一下自开战以来最清脆的激响震慑全场,原来当年怜丹想劈出第八剑时,丈二红枪竟不见了。“无枪势!”年怜丹劈出第七剑后,刚提剑要劈,丈二红枪由右腰眼退到风行烈背后。年怜丹心中冷笑,暗忖小子找死,手中玄铁剑凝聚六十多年的精修,一剑劈下,丈二红枪由风行烈左腰眼吐出来。
无枪势实是不世之雄厉若海呕心沥血创出来的绝代奇招,就是借背后左右手的交换,将整个人的精气神凝固一枪之内。当日连庞斑也要受伤,年怜丹虽是一代武学宗师巨匠,仍难以与庞斑相提并论,他能挡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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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尖击中剑尖,年怜丹本想变招化解,念头刚起,枪尖激射在剑尖处,震撼全场的爆响就发生在此一刹那。两人同时全身剧震,年怜丹断线风筝般往后飞退,落地后连续两个踉跄,才飘然立定,双目神光闪闪回头望来。风行烈只后退三步,便稳立如山,但脸上血色褪个净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恢复了少许血色。府堂上空的碎屑雨点般洒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两人目光交锁,毫不退让。
浪翻云长笑声响起道:“这一战就此作罢。”
年怜丹皱眉道:“浪翻云你不觉得有点专横吗?”
浪翻云并不理他,走到风行烈旁,向拥过来的三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后堂去,让姿仙以双修大法为你疗伤。”风行烈微一点头,任由急得一脸热泪的谷姿仙拉着往内堂走去,谷白两女当然追着去了。
浪翻云往年怜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说废话,你若要躲到一角盘膝打坐,没有人会怪你,否则莫怨不能活着离去。”
年怜丹眼中厉芒亮起,旋又敛去,点头道:“好!浪兄如此关心年某,年某自当遵从,不过我定要看看浪兄待会如何杀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盘膝坐下,调息运气。两名花妃分立两旁为他护法。
两人对答时,全场寂然无声,气氛沉凝至极。浪翻云双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动手!”
石中天蓦然发觉浪翻云整个人变得像剑般锋利,心中一寒,硬着头皮拔出他的“石中剑”,冷冷道:“浪兄指叫!”话刚落,浪翻云名慑天下的覆雨剑离鞘而出。
这边的人除闭目趺坐的年怜丹外,以里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出手心神已为浪翻云所慑,动手下去实有死无生。不过一切都迟了,不知何时,浪翻云已逼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许处,怀中爆起一天闪烁无定、选人眼目的光点,鲜花般盛放着。
石中天一声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剑挥出,剑未及人,无坚不摧的剑气破空响起,众人都生出想掩耳不听的冲动。只是这似拙实巧的一剑,可看出石中天确有挑战浪翻云的资格。扩散的光点倏地内收,变成一团光球,覆雨剑在空气里消失得不见一丝影踪,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光球以肉眼仅可察觉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扫来的剑锋。“啪!”光球像给剑锋扫散了般,化作激溅往府堂每个角落的光点。明知光点不会真的射来,观战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远处退去。
远坐一角的秦梦瑶秀目采芒闪闪,一眨也不眨看着天下无双的覆雨剑法,就像正目睹着一个神迹的发生,没有人比她更能从中得益。石中天的剑术确到了宗匠的级数,但比之浪翻云仍是差了一大截,浪翻云的覆雨剑实已达到了百年前大侠传鹰全盛时期的无上层次,差的只是那“最后一着”,否则他就是另一个传鹰。“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府堂中心尽是无穷无尽的光点和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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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覆雨剑回到鞘内,石中天持剑遥指浪翻云,面如死灰,潮水般涌退着的光点余象到此刻才消去。堂内静至落针可闻,石中天一个踉跄后,回剑鞘内,往后飞退,穿门而出,没有留下一句话,就那样离开了。
浪翻云锐目望向里赤媚,里赤媚嘴角泄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轰!”浪翻云右旁的墙壁爆炸开来,红影闪来。同一时间闭目趺坐的年怜丹跳了起来,凌空驭剑掠至。里赤媚没有半分延迟,双拳向浪翻云全力轰出。域外三大顶尖高手,就由红日法王破壁攻入的一刻,向浪翻云发动最要命的攻击。这也是唯一对付浪翻云的可乘之机,他的气势在与石中天决战时达至最高点,此时正值回落的时候。有起必有伏,是宇宙的至理,浪翻云也不能例外。
在红日法王破壁前的刹那,一直默坐不动的秦梦瑶离座弹起,飞翼剑来到手中,人剑合一,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娇姿,恰恰迎上破壁穿入的红日法王,她一直等待着会发生的事,终于来临。其他人根本连脑筋运转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变,更遑论作出反应。烈震北肃坐不动,似是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浪翻云看也不看红日法王,覆雨剑又回到手中,射出千万光点,迎向年怜丹和里赤媚排山倒海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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