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四章 道魔合流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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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魔合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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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单玉如大展魔威时,浪翻云正在赶来富贵山的途中。第一批蒙着面的天命教徒,或与他们勾结的武林人物,正刚由山脚的密林区撤逃往市内去。也是单玉如气数未尽,浪翻云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害死怒蛟帮先帮主上官飞的神医瞿秋白,对浪翻云来说,等于遇上了杀父仇人,哪肯放过,一声厉啸,转眼间追至瞿秋白身后。众蒙面人见来者是浪翻云,立即分头狂奔,作鸟兽散,瞿秋白亦露出底子,拼命飞掠,轻功竟还不俗。蓦地剑光一闪,瞿秋白骇然止步。他的头罩裂作两半,先分左右掉到肩上,再飘到雪地去。这一剑浪翻云凌空施展,由他后项画至下颔,差不多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却没有丝毫损及他的颈项、头发和肤肌,用剑之准确和巧妙,不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浪翻云卓立瞿秋白前方,剑回鞘内,拿着酒壶,仰首痛饮,但其气势却紧慑对方,叫这奉单玉如之命,卧底于怒蛟帮的军师级人物,不敢稍动半个指头。

瞿秋白相貌清病,双目藏神,仿似得道之士,只凭慈和的外形,足可把人骗倒。他自知必死,神色出奇地镇定,叹了一口气道:“杀了我吧!冤有头债有主,上官飞确是瞿某弄死的,不过瞿某亦救活了贵帮很多人。”

浪翻云猛地伸手,抓着他两边面颊,手上微一用力,瞿秋白立时张大了口。膝头接着轻轻在他腹膈处顶了一记,瞿秋白叫了一声,吐出一粒药丸来。

浪翻云侧头避过,微微一笑道:“大医师把浪某看成是什么人呢?你把毒丸放进口里都不知道吗?”

瞿秋白双目射出惊恐神色,他所以如此镇定,全因以为可以随时自杀,现在给剥夺了这个凭恃,哪还不魂飞魄散。怒蛟帮有一套对付敌人和叛徒的刑罚,近年来极少使用,其中一种是“削肉”极刑,由全体帮众执行,在七日之内,每人由被施刑者身上割下一小片肉来,这是对付叛徒最厉害的帮规刑法。只是想到此刑,瞿秋白立时浑身打颤,惧不欲生。浪翻云放开他面颊,手指闪电七次戳在他的要穴上。瞿秋白全身噼啪作响,颓然倒地,就此被废了武功。

浪翻云再喝一口酒,俯头审视着他的表情,沉声道:“惜惜是否你害死的?”

瞿秋白剧震一下,仰头望着浪翻云,露出狠毒无比的眼神,豁了出去地大叫道:“是又怎样,谁叫你蠢得让她来找本神医看病,你为何不为她伤心得自杀呢?不过你也活不久了,月满拦江之时,就是你毙命的一刻,谁都知你不是庞斑对手。最好两个一齐死掉。”

浪翻云出奇地神色平静,因为自从他知道瞿秋白是天命教的军师后,早猜到纪惜惜无缘无故的不治之症,实是瞿秋白巧施毒手,因而涌起对单玉如前所未有的杀机,可如今证实了,却不能为他带来另一次冲击。这亦叫人算不如天算,单玉如以为害死了纪惜惜,将可使他一蹶不振,哪知却把他往武道的极峰推上了一步。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瞿秋白发泄过后,被浪翻云冷冷凝视,心头一寒,竟说不下去。浪翻云摇头叹道:“你对单玉如倒是忠心耿耿,浪某一向不赞成对人用刑,可是对你这等狼心狗肺的凶徒,浪某唯有破例一次了。来吧!朋友!怒蛟帮全体上下一心的在欢迎你呢。”一手抓着他腰带,冲天而起,去和韩柏等人会合。

朱元璋聚精会神翻看残册,双目异光闪闪。陪在两侧的是燕王和韩柏,前者神采飞扬,后者却是垂头丧气。

朱元璋忽地哈哈大笑,一掌拍在龙桌上,兴高采烈道:“烧得好,只是剩下来这几片残页,足可使朕知道应采何种对策。”

韩柏半信半疑道:“我们之前也看过,这样黑炭似的东西,字划都给熏得模糊不清,还可以看出什么内容来呢?”

朱元璋微笑道:“问题是你们并不熟悉朝廷的事,由这册子内记录的联络手法,金银宝物的交易,册子原本的厚度,朕可大约猜出这些人的职级和人数。例如这里注着寒露后三日,黄金二千两,夜光杯一对,朕就知此人应是兵部侍郎齐泰,因为那天正是他的生辰,允炆贺寿时曾送了一对夜光杯给他。”

燕王一呆道:“齐泰竟是天命教的人吗?”

朱元璋淡淡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否则单玉如亦毌需除掉胡惟庸,主因就是他被识破了与天命教的关系。朕可以预言,除非允炆真的王权固若金汤,否则天命教会永远藏在暗处。正因事事均须允炆出头,又由天命教暗中支持,才会有这样厚厚一本名册。允炆还会借口要对付人人深恶痛绝的胡惟庸,加上暗示有朕在后面支持,试问京内的大臣谁不投靠于他,遵他之命行事。”

韩柏皱眉道:“允炆手上既有如此实力,又得单玉如在背后策划,怎样才能对付他呢?”

朱元璋沉吟半晌后道:“家丑不可外传,允炆的事只可用特别手法处理,叫所有人不敢口出半句怨言。”

韩柏和燕王对望一眼,均想不到朱元璋有何妙法处理这么烦难的家丑。朝臣中如齐泰者,乃位高权重的人,现在他的命运已和允炆挂上了钩,若朱元璋废允炆立燕王,他不立即造反才怪哩。

朱元璋岔开话题道:“朕派人研究过九龙杯内的药性,基本上虽不是毒药,但遇上酒精,却会化为烈毒,试饮的太监先是身体不适,产生晕眩等症状,然后心脏发大,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半个时辰后窒息死亡,非常厉害。”

韩柏心中不忍,朱元璋竟找活人来试验毒性,人命真的是蝼蚁不如吗?

燕王丝毫不以为意,只奇道:“为何他们不用较慢性的毒药,那岂非谁也不会怀疑问题出在那一杯酒上?”

朱元璋淡然自若道:“道理很简单,他们是要亲眼目睹朕着了道儿,于是可立即发动阴谋,控制一切。”

韩柏愕然道:“如此说来,不是等于朝内有很多人和允炆一起谋反吗?”

朱元璋微笑道:“这两天皇儿一直留在朕身旁,早引起了各方的猜疑,允炆便可以此向拥护他的人,证实朕有改立燕王的打算,在这情况下,谁也要站在允炆那边押上一注。唉!只恨这名册烧得残破不存,否则朕一夜间便可将这些人全部清除,幸好朕仍另有手段。”

燕王默言不语,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哪些人要造反了,因为假若他真的登上帝位,首先就会拿这些人开刀,再换上自己的班底,这是他自己也没法改变的情况。

韩柏愈来愈发觉朱元璋的厉害,忍不住问道:“皇上有何妙策?”

朱元璋哑然失笑道:“除若无兄外,只有你这小子才够胆用这种语气和朕说话。”忽地沉吟起来,淡淡道:“若无兄是否受了重伤?”韩柏知瞒他不过,点了点头。

朱元璋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低回道:“朕知道若无兄再不会见朕的了。”接着转向燕王棣道:“小棣之有今日,全拜若无兄所赐,切莫忘记。”

燕王弄不清楚他说这些话是来自真情还是假意,唯唯诺诺答应了事。

朱元璋忽又失笑道:“庞斑的派头真大,竟要朕大开城门送他离城,不过离城容易回国难,希望他们一路顺风顺水吧!”嘴角飘出一丝阴沉的笑意。韩柏和燕王再交换一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寒意。

朱元璋深深瞧着韩柏道:“假设你是单玉如,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假设小子是那女魔头,自然知道奸谋败露,允炆和恭夫人都露了光,所以一是立即逃走,一是继续发动奸谋,同时设计出种种应变之法,假设九龙杯下毒一事不成,立即施展其他手段……”

朱元璋含笑截断他道:“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九龙杯底的药物非常特别,可蚀进杯底去,不但肉眼察觉不到,清水或干布都洗拭不掉,所以若朕拿起九龙杯喝祭酒,他们定会深信不移朕中了毒,你说那时单玉如又会怎样施为呢?”

燕王和韩柏同时愕然,开始有点明白朱元璋所说的另外的手段了。

朱元璋向燕王道:“还是皇儿来说较接近和真实一点。”

燕王棣老脸一红,有点尴尬地道:“假设我是允炆,必须设法控制禁卫或厂卫任何一方的势力,立可掌控全局,正式登上帝位,同时把我和所有与鬼王有关的势力铲除,然后才对付其他像叶素冬等忠于父王的人。那时尽管有人知道问题出在那杯酒上,也没有人敢说半句话。”

朱元璋双目寒光一闪道:“朕敢断言,他们的第一步行动是杀死叶素冬和严无惧,厂卫方面不用说,楞严和他的亲信可以轻易控制大局,叶素冬方面那几个副将亦必有人有问题,只要干掉素冬和无惧,朕最亲近的两股势力都会落到允炆手上,加上群臣的附和,那时你们逃迟一点,都要没命呢。”再沉声道:“何况他们仍不知韩柏的魔种能解去皇儿身上的媚蛊,以为你的生死全操在他们手上。所以单玉如怎肯如此轻易放弃,她无论如何也要看看,朕会不会拿起那个九龙杯来喝酒的。”

燕王完全明白了其父的反阴谋,低声道:“帅念祖和直破天会不会有问题?假若他们是允炆的人,配合他们手上的高手,蓦然发难,会是很难应付的局面。”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看着残册道:“朕要得到这名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一直支持允炆,但有没有那种勾结的关系,却难说得很。”

韩柏暗忖朱元璋确是作茧自缚,这也可说是朱元璋自己在对付自己。事实上,叶素冬、严无惧等谁不是一直在支持允炆,奉他为未来主人?朱元璋要一夜间扭转眼前的局势,以他的力量仍难以办到。所以若朱元璋真的死了,知道内情的叶素冬或会站在燕王这边,但严无惧却不敢保证了。更大的难题是朱元璋极要面子,当日明知燕王行刺他,都要为他隐瞒,把责任推到水月大宗身上。现在怎能把叶素冬等招到座前来,告诉他们允炆是单玉如的孙子,何况其中还牵涉到他与恭夫人见不得光的私情。

朱元璋断然道:“只要朕尚有一口气在,谁都不敢公然造反,即使和允炆合谋的人,也要看朕有没有喝那杯毒酒才敢行动,所以只要我们布置得宜,可把允炆和所有奸党全引了出来,我们就可借口允炆谋反,一举尽歼所有人。在这情况下,朕最可以信任的人,除老公公他们外,就是韩柏和他的好友们,以及皇儿你那方面的高手。”

韩柏恍然大悟,朱元璋忽然对自己这么推心置腹,言无不尽,原来全因他下面的人都有点靠不住,于是他韩柏的利用价值立时大增,只不知将来会不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一天呢?想到这里,心里苦笑起来。表面当然是义无反顾,大声应诺。

韩清风虽身体虚弱,精神却还很好,也没有被囚禁他的人损伤肢体,事实上他被囚于此后,除了有三餐供应外,便像个被遗忘了的人。开始时,他还清楚是马任名逼他说出有关鹰刀的秘密,到后来,连他也弄不清对方为何会长途跋涉地,把他运到了京师囚禁在天命教的总舵里,只隐隐感到长白派脱不了关系,风行烈和戚长征等均大惑不解。谷姿仙等诸女闲着无事,赶去酒铺准备开张营业事宜;忘情师太感到事态严重,到西宁道场找庄节商量,云清云素当然随师父去了,薄昭如亦跟了去。范良极则和浪翻云返回鬼王府,好安排立即运走瞿秋白。最后剩下风行烈和戚长征,以马车将韩清风送回韩家刚迁进去位于西街的新宅。

韩清风无恙归来,自然惊动了韩家上下诸人。韩天德抱着其兄,老泪纵横,却是欢喜远胜于感触。韩慧芷出来见到戚长征,又惊又喜,旋又黯然垂首,神态凄楚,并没有韩柏预期的“误会冰释”,与韩清风道过离情后,默默坐在一旁,秋波儿都吝啬得没送一个过来。戚长征大感没趣,暗忖是你移情别恋,难道还要老子来求你不成,又想起她与宋家公子那种似能心灵相通的情意绵绵,心情更淡。不过他为人洒脱,表面仍若无其事,不住吃喝由韩夫人亲自奉上的香茗果点,心中盘算怎样脱身离去。五小姐宁芷没有出现,两人都不以为意,风行烈固是以为她没有随父亲来京,戚长征却是另有心事。

这时韩清风听到被囚后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连八派联盟都给解散了,不胜感触,显得无可奈何。

韩天德道:“昨晚京师像变了人间地狱,满街都是被捕的人,吓得我们不敢出屋半步,见到这种情形,当官还有啥意思?”

戚长征不明朝廷之事,奇道:“老爷子既不想当官,大可拒绝任命,不是不用终日提心吊胆了吗?”

韩慧芷听到戚长征说话,抬头偷看他一眼后又垂了下来,神色更是凄楚,又有点无奈,叫人难明她芳心所想何事。韩天德一句“戚兄你有所不知”后,解释了不当官也不行的惨情。

风行烈心中一动,提议道:“韩柏现在皇上跟前有点分量,不如由他向皇上婉转解释,说不定今天老爷子便可返回武昌。”

韩天德高兴得霍地站起来,嚷道:“小柏在哪里?”

风行烈笑道:“这事交给在下,包管老爷子心想事成。”

忽地前门处人声传来,原来是庄节等人闻讯,与忘情师太等同来贺韩清风安然脱险。大厅内挤满八派的人,除离京的人外其他全来了,混乱至极,风行烈和戚长征两人乘机告辞,韩天德想他们快点见上韩柏,不敢挽留,直把他们送出门外,才回头去招呼其他人。两人步出街上,都有逃出生天的感觉。风行烈是怕人多热闹,戚长征却是受不了韩慧芷的无情。

“戚长征!”两人停步回头,只见韩慧芷追了上来,一脸凄怨。

风行烈推了戚长征一把,低声道:“小弟在酒铺等你。”径自去了。

戚长征冷冷看着韩慧芷,淡然道:“韩小姐有何贵干?”

韩慧芷秀眸一红,在他身前停步垂首低声道:“长征!找个地方说几句话可以吗?”

戚长征直觉感到她并非要和自己修好,心中一阵烦厌,他这人最怕拖泥带水、纠缠不清,但仍保持风度,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韩慧芷猛地伸手过来抓着他的衣袖,扯得他跟她横过大道,来到对面的小巷处。

戚长征心中一软,点头道:“好吧!随我来!”领着她到了附近一家面馆里,找了个较静的角落坐下。韩慧芷只要了一壶清茶,他却叫了两碗金陵最著名的板鸭面,埋头大嚼起来。

韩慧芷忍不住怨道:“你究竟是来吃东西还是听人家说话的?”

戚长征故作惊奇道:“两件事不可以一起做吗?”索性左手拿起板鸭,就那么送到嘴边撕咬,吃得津津有味。

韩慧芷见他吃相虽粗鲁不文,却另有一股犷野浪**的魅力和不羁,这点宋玉真是拍马难及,当然宋玉在文学上的修养是另一种吸引力,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诱人的,心中一酸,幽幽道:“长征!慧芷对不起你。”

戚长征哑口笑道:“傻孩子!为何要那么想呢?只要你幸福,我老戚便开心了。乖乖回去吧!我吃光这两碗面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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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慧芷呆了一呆,想不到戚长征如此看得开,还表现出广阔的胸襟,本应解开心结,怎知想到的却是眼前这男子再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情泪满面。幸好这时店内十多张桌子,只有三桌坐了人,见到戚长征背负长刀,身材健硕,都不敢张望。戚长征大感尴尬,又找不到东西给她拭泪,幸好韩二小姐自备手帕,掏了出来抹拭一会,哭声渐止,只是香肩仍不时来一下抽搐。

韩慧芷抬起泪眼,看着他凄然道:“人家知你未死,已决定了和宋玉断绝来往,哪知……哪知……”又哭了起来。

这次她很快停了抽泣,却是垂头不语,似有难言之隐。轮到戚长征好奇心大起,问道:“哪知什么呢?”

韩慧芷凄然道:“我告诉了你后,你可以打我骂我,什么也可以,因为是我不好。”

戚长征一呆道:“你是否和他发生了夫妻关系?”

韩慧芷为之愕然,倏地伏到桌上,悲泣起来。戚长征知道自己猜对了,却是心中奇怪,韩府家风这么严谨,韩慧芷又那么端庄正经,怎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沉声道:“是否被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果真如此,让老子一刀把他宰掉。”

韩慧芷吃了一惊,抬起泪迹斑斑的俏脸惶恐叫道:“不!”

戚长征再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把吃剩半边的板鸭抛回碗里,颓然挨到椅背上,苦笑道:“那么说是你心甘情愿了!还来找老子干嘛?”

韩慧芷饮泣着道:“昨晚京城大肆搜捕与蓝玉和胡惟庸有牵连的人,很多人都吓得躲了起来……”

戚长征恍然道:“宋玉躲到你的闺房去。”

韩慧芷点头应是,道:“换了任何情况,人家都可以不理他,但怎忍心他被人捉去杀头呢?我觉得他很凄惨,很可怜,很想安慰他,噢!长征!不如你一刀把我杀了吧!芷儿不想活了。”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这就叫缘分。”接着发觉声音太大了,惹得人人望来,忙压低声音道:“假若那晚我老戚在船上占有了芷儿,今天定会是另一个局面。罢了!你不用再哭哭啼啼,回去安心做你的宋家媳妇吧!韩柏那小子曾在老朱处打点过宋家,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的爹娘也不会反对这头门当户对的亲事吧!”

韩慧芷悲戚呼道:“长征!”

戚长征取出两吊钱,放在桌上,长身而起,潇洒地一拍背上天兵宝刀,微笑道:“以后若有任何用得着老戚的地方,只要通知一声,老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离桌前又正容道:“若有可能,今天最好离开京师,设法带你那宋公子一起上路吧!否则说不定有飞来横祸。记住了!”

在韩慧芷的泪眼相送下,这轩昂伟岸的男儿汉,雄姿赳赳地大步去了。两人间的一段情,至此告一段落,就像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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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踏出殿门,精神大振。此时天色微明,东方天际红光初泛,看样子会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月儿黯淡的光影,仍隐现高空之上,使他记起了昨夜的惊险刺激。看着皇城内重重殿宇,高阁楼台,韩柏大有春梦一场的感觉。想着自己由一个卑微的小厮,几番遇合后变成了名动天下的人物,今天又能在皇城横冲直撞,确是自己到此刻仍难以相信是真实的异数。

由在韩府接触鹰刀开始,到现在把鹰刀背在背上,其间变化的巧妙,实非梦想可及。就是这把奇异的鹰刀,改变了他的命运。看着谨身殿、华盖殿、奉天殿、武楼、文楼,一座座巍峨殿堂,依着皇城的中轴线整齐地排列开去,直至奉天门和更远的午门。内皇城外则是外皇城,太庙和社稷台左右矗立,然后是端门、承天门和附在外皇城罗列两旁的官署。太庙前的广场隐隐传来鼓乐之声,提醒了韩柏待会可在那里临时架起的大戏棚中,欣赏到天下第一才女怜秀秀的戏曲,心头立即灼热起来。白芳华已这么动人了,怜秀秀又是怎样醉人的光景呢?

殿门两旁的禁卫目不斜视,举起长戈向他致敬。韩柏心满意足地舒一口气,步下台阶,聂庆童在一群禁卫护翼下,迎了上来,亲切地道:“忠勤伯早安,本监已替大人在午门外备好车马。”

韩柏看到他如沐春风的样子,知他已得到朱元璋改立燕王的消息,心中着实代他筹码下得正确而高兴。两人闲聊着朝午门走去。

韩柏知他最清楚朱元璋的动静,顺口问道:“今天不用早朝吗?为何公公这么悠闲?”

聂庆童道:“三天大寿期内,不设早会,京师的人也大都休假,今晚秦淮河还有个灯会呢!”

韩柏喜道:“原来圣上寿诞这么好玩的!”想起可携美游赏灯会,立时飘飘然轻松起来。

聂庆童压低声音道:“皇上昨晚乘夜遣人在京师各处张贴通告,罗列胡惟庸和蓝玉两人伏诛的罪状,可算是皇上大寿送给万民的最佳礼物。”

韩柏暗呼厉害。胡惟庸乃著名奸相,人人痛恨。如此一来,朱元璋便可把所有罪名责任,全推在胡的身上,而事实上胡惟庸却是他一手捧出来的奸臣。这种手段,恐怕只有朱元璋才能运用得如此妙至毫巅。对纯朴的百姓来说,杀奸相的自是好皇帝。至于蓝玉,恶名远及不上胡惟庸,但名字与胡惟庸并列一起,予人的印象肯定是同流合污之辈。这大快人心的礼物,更能点缀大明的盛世清平和朱元璋至高无上的威权。没有人比朱元璋更懂控制驾驭人心。自己不也是被他摆弄得晕头转向吗?

聂庆童又轻轻道:“午后祭典时,皇上会废掉宰相之位,提升六部,并改组大都督府,以后皇上的江山,当可稳若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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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胡乱应酬了两句,登上马车。前后十二名禁卫簇拥中,马车朝端门驶去。过端门,出承天门,御道右旁是中、左、右、前、后五大都督府和仪礼司、通政司、锦衣卫、钦天监等官署,左方是宗人府、六部、詹事府、兵马司等官卫。韩柏想起了陈令方,隔帘往吏部望去,见除了守门的禁卫外,静悄无人,暗忖可能因时间尚早,这时忽觉一道凌厉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韩柏心中一凛,朝眼光来处看去,只见兵部衙署正门前,卓立着一位身穿武官服饰英俊轩昂的大汉,正冷冷注视他,垂下的竹帘似一点遮挡的作用也没有。那武官旁还有十多名近卫,全是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内家高手,但显然没有那武官透视帘内暗处的功力。马车缓缓过了兵部。韩柏心中激**,人说大内高手如云,确非虚语,只是此人,论武功气度,足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甚至可与他韩柏一争短长。只不知此人是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庄青霜的娇呼道:“韩郎!”

韩柏忙拉开车门,尚未有机会走出车外,庄青霜一阵香风般冲入车厢,扑入他怀里。连忙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倒回座位里。

叶素冬策马出现车窗旁,隔帘俯首低声道:“到哪里去?”同时伸脚为他们踢上车门,以免春光外泄。

韩柏搂着娇喘连连的庄青霜,传音出去道:“去召集人手和单玉如决一死战!”

叶素冬愕了一愕,以传音道:“皇上知道允炆的事了吗?”

韩柏道:“知道了!不过师叔最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由皇上自己告诉你好了。只要我们能保着皇上,这一仗就赢定了。”

叶素冬傲然道:“若连这点都办不到,我也应该退休。”

韩柏叹道:“可是师叔怎知手下中有多少是单玉如的人?”叶素冬哑口无言。

韩柏想起刚才那人,询问叶素冬。叶素冬听了他对那人的描述后,肯定地道:“此人定是兵部侍郎齐泰,他的武功与黄子澄齐名,都是朝廷第二代臣子里出类拔萃之辈,与允炆的关系非常密切。哼!”接着再道:“皇上是否准备改立燕王?”

韩柏知他心事,安慰道:“燕王现在京师孤立无援,只要我们肯站在他那一方,他哪还会计较以前的恩怨呢?”

叶素冬不是没有想过此点,只是能再由全京师最吃得开的韩柏口中说出来,格外令他安心,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霜儿交给你了,师兄吩咐,你到哪里都要把她带在身旁。”

韩柏哈哈一笑,大声应是。叶素冬下令马车起行,自己则率着近卫亲随,入宫去了。

韩柏把庄青霜放到腿上,先来个热吻,然后毛手毛脚道:“昨晚你到哪里去了?”

庄青霜被他一双怪手弄得面红耳赤,娇喘着道:“人家要帮爹安排妇孺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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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暂停双手的活动,庄青霜才能接下去道:“爹是很小心的人,听到你的警告后,立即召来叶师叔,把武功低微的门人和眷属送离京师,免得有起事来,来不及逃走呢!”言罢白了他一眼,怪他无礼轻薄。

韩柏心都痒了起来,笑道:“别忘记你爹吩咐要你紧随着我,洗澡都不可例外。”

庄青霜由少女变成少妇后,初尝禁果,更是风情万种,抛了他一个媚眼道:“和你这风流夫君在一起时,有哪次洗澡没你的份儿呢?”

韩柏凑到她粉颈处乱嗅一通道:“好霜儿是否刚洗过澡来?”

庄青霜呼吸急促起来,又感到韩柏的手滑入了衣服内,求饶道:“韩郎啊!街上全是人呢!”

韩柏笑道:“霜儿喜欢的事,为夫怎可让你失望!是了,你仍未答我的问题呢。”

庄青霜含羞点头。韩柏赞叹道:“难怪香上加香,你是否用**掺水来沐浴的,否则为何我现在只想和你立即欢好,履行夫君的天职?”庄青霜暗叫一声:“完了!”

“砰砰!”韩柏吓了一跳,把手抽出来,望着窗外,原来是几个穿上新衣的小孩,在清晨的街头燃点爆竹为乐。这时才有暇看到家家张灯结彩,充满着节日欢乐的气氛。庄青霜乘机坐直娇躯,整理敞开了的襟头,春情难禁的眼光嗔怨地盯着他。

韩柏注意到她的神情动作,奇道:“不是出嫁从夫么,谁准你扣上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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