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点头称是,以他们现在和燕王的关系,只要他夺得天下,那时他肯点头,无双国还不是立时重归她谷家所有。此事对燕王亦有利无害,多一个有亲密关系的藩国,总比落到没有关系的人手内为有利。
虚夜月鼓掌道:“我们又可在一起了。”
寒碧翠忽道:“为何薄姑娘没有下来呢?是否忘了邀请她?”
小玲珑道:“她说很累,须休息一下。”众人知是推搪之词,禁不住眼光都飘到戚长征那里去。
虚夜月跳了起来道:“我还是去拉霜儿下来,免得她给闷坏了。”一蹦一跳地去了。
戚长征见各人仍是瞧着他,尤其是寒碧翠的目光最使他受不了,顾左右而言他道:“眼前当务之急,就是要助燕王与允炆争天下,而且必须速战速决,把战事尽量局限在几个地区里,免得人民生活受到波及。”见各人无不点头同意,续道:“但我们就算到顺天去,也帮不上多大忙,可是若能夺回怒蛟岛,重新控制长江,那时只要燕王麾军南下,我们便可顺江而去,会师攻入京师,所以能否夺回怒蛟岛,实是能否速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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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倩莲赞道:“想不到老戚你开始肯用脑筋了,说得既动听又头头是道。”
戚长征笑骂道:“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家伙,我老戚一向英明神武,只是你脑袋只装着一个风行烈,没想到其他东西罢了!”
谷倩莲俏脸飞红,反唇相稽道:“你是东西来的吗?你根本不是东西!”各人为之莞尔。
陈令方这时不知由哪里钻出来,捧着一大坛酒,道:“水师本不准藏酒,幸好先帝有命,着白指挥把两坛清溪流泉运往江南,以奖励当地官员,现在自然是我们的了。”
众人欢声雷动,忘了不得喧哗的顾忌。当下自是合作至极,拿杯的拿杯,斟酒的斟酒,喜气洋洋。
陈令方叹道:“没有了大哥和四弟,总像欠缺了点什么,何时我们可共聚一堂,若有浪大侠和梦瑶在,就更圆满了。”
风行烈笑道:“放心吧!我看最迟明天早上,他们当可赶上来。”
寒碧翠道:“希望他们能在镇江府与我们会合就好了。”
戚长征皱眉道:“最好如此,否则由运河北上山东,我们若想返回洞庭,必须弃舟登陆,那时就麻烦哩。”
蓦地有人在近舱门处“哇”一声哭了出来,只见庄青霜掩面奔了回去,虚夜月则追在她身后。众人知道庄青霜听闻戚长征之言,心悬韩柏,忍不住悲从中来,均大感意兴索然。
陈令方连喝两杯酒,颓然道:“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希望明早起来,见到他两人在渡头等着我们。”
戚长征自责道:“都是我不好!”
向清秋道:“怎关戚兄弟的事,热恋中的年轻男女都是这样的。”又笑道:“没有分离又哪有别后重逢的滋味。”经他一说,各人又再开怀。
寒碧翠凑到戚长征耳旁道:“为何你不去看看薄昭如?”
戚长征虎躯一震,不能相信地看着寒碧翠,这美女秀目一瞪道:“看什么?还不快滚。”戚长征如奉纶音,飞身去了。
韩柏抱着那不知名的美女,展开他糅合了魔种变幻莫测的特性和范良极天下无双的夜行术,片刻便把追踪者甩掉,来到一户大宅人家的后园里,放开美女,还解了她被封的穴道。
美女没有逃走或反抗,只在月色下瞪着他,沉声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是不是认为可随时再制着我呢?”
韩柏嘻嘻笑道:“刚才多有得罪!尚请见谅。美人儿你现在可回家睡觉。”
美女一呆道:“你真的肯放我?”
韩柏耸肩道:“当然啦!本大……嘿!本浪子和你往日无冤,今日不算有仇,还会拿你怎样?哈!可以拿你来做老婆自是最好,不过我却知道姑娘玉洁冰清,尚是处子之躯,绝非天命教的妖女。”
美女先是气得杏眼圆睁,听到最后两句,绷紧的玉容松缓下来,幽幽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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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道:“姑娘高姓大名,是哪里人士?看来并非中原之人。”
美女乖乖答道:“人家的汉名叫邢采媛,是色目人,样子当然长得不同啦!”
韩柏大奇道:“姑娘为何对我忽然没有半分敌意?”
邢采媛再叹一口气,移后两步,在一张石凳坐下来,一双手肘搁在大腿处,撑起两手捧着脸蛋,一副愁眉难展的模样。
韩柏最爱与美女胡闹,哪管她是敌是友,走过去几乎贴着她坐下,看着她有若精雕出来的美丽轮廓,柔声问道:“邢姑娘因何满怀心事?”
邢采媛吐出一口香气,像对知交好友吐露心声般道:“当年人家奉小魔师之命来协助楞爷,全是为了本族的生死存亡,故义不容辞,可是现在楞爷投靠了天命教,还真的当起大官来,我变得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刚才刺你那剑根本未尽全力,方会被你手到擒来,抱了个满怀不肯放手。唉!人家现在心灰意冷,只想早点回家去,再不管楞爷的事。”
韩柏感到此女既坦白直接,又语带天真,大生好感,用肩头轻撞她一下道:“那最好了,姑娘有没有盘缠,要不要我借点给你,不过记着要还的。”
邢采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吝啬鬼!”
韩柏笑道:“我还未说完,若能给我来个拥抱吻别,就不用还。”一拍腰囊,保证道:“看!老子多么富有,嘿!我这辈子最多银两就是今晚。”这些钱其实都是妮娘遣散婢仆后剩下来的,给他这见钱眼开的人搜刮一空,据为己有。
邢采媛“噗哧”一笑,闭上美目,嘟长小嘴道:“吻个饱吧!”
韩柏愕然道:“这么容易便可得到姑娘的香吻吗?”
邢采媛睁眼笑道:“你说容易也可以,人家喜欢你,什么都容易。若是讨厌你,就死也不行。”
韩柏觉得自己有点像和雁翎娜说话的味道,暗想外族女子,确比汉女直接大胆多了。结结巴巴道:“你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话儿,这么快喜欢上我了吗?”
邢采媛嗤之以鼻道:“有什么不可以?那晚在官船上,和你交过手斗不过你,当时便喜欢上你,人家最喜欢有本领的男人,你又长得像马般强壮好看,喜欢你有什么稀奇呢?”
韩柏啼笑皆非,哂道:“你的楞爷不是挺有本领吗?那你喜欢他吗?不过他顶多只是匹又瘦又高的马。”
邢采媛神色一黯道:“我也曾喜欢过他一段日子,不过他爱的是陈玉真,其他女人只是拿来泄欲,故而我从不肯让他碰我。”
韩柏对她毫不隐瞒大为讶异,不过亦颇感没趣,看来她很容易爱上别人,使他感到纵使得到她的芳心亦非那么珍贵。
邢采媛别过脸来瞧着他道:“还要不要吻人家?我要走了!”
韩柏吓了一跳,道:“你还要回楞严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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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采媛道:“当然,楞爷那么疼爱我,要走也要和他打个招呼,若他刚才不管我死活下令放箭,我便永远都不回到他身边去。”
韩柏站了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今晚太累了,下次再亲嘴吧!”
邢采媛跟着站起,喜滋滋道:“唔!韩柏你妒忌了,真的很好!”倏地伸手勾着他脖子,凑上香唇,轻轻吻他一口道:“你刚才抱得人家真舒服,我相信被你抱过的女人,都忘不了你。”一阵娇笑,飞退开去,直至跃上墙头,还在向他挥手。
韩柏大叫精彩,一声欢呼,由另一方向离开,片刻来到秦淮河畔,只见花灯处处,平时躲在深闺的女孩都走出家门来和陌生男子挤挤碰碰,小孩子则成群结队,燃点爆竹烟花。韩柏见状,一时兴起,跃下横巷,奔出长街,挤入人潮里。
戚长征轻敲了薄昭如的房门,低唤道:“薄姑娘!”
“呀!”的一声,房门打了开来,露出薄昭如那风韵独特的脸庞,幽幽地看他一眼,轻轻道:“你这样来找人家,不怕寒掌门不高兴吗?”
戚长征大感愕然,隐隐间觉得两女的关系有点不妥,不过寒碧翠既主动要他来找薄昭如,该是她在让步。眼前薄昭如对自己的欲拒还迎,会不会亦因为寒碧翠而起?事实上薄昭如由始至现在,都对他显出情意。想到这里,胆子立时壮起来,往薄昭如移去。
薄昭如吃了一惊,退入门内,他连忙闪进去,边关门边答:“是她要我来找你,看你累成怎么一副动人模样,她叫我来时还表现得很高兴呢!”
薄昭如被他开门见山的调情话儿弄得手足无措,芳心乱成一片,竟然冲口而出道:“你在骗我!”
戚长征含笑打量她,见她秀发松乱,身上穿的是单薄的素黄内褂,另有一股娇慵不胜的姿态,平添了使人心跳加速的风情,忍不住把眼睛凑上去,只差两寸许就触及她的脸庞,含笑道:“我老戚会是说谎的人吗?”
薄昭如自然地螓首往后稍作仰让,但身体却没有退后,只是似嗔非嗔地蹙起那对修长入鬓的黛眉。戚长征心中一**,差点就想把她搂着先亲个嘴,但想起这么做太不尊重她了,忙压下这股冲动,深深地看她,却没有说话。
薄昭如大感吃不消,宁愿他满口轻薄话儿,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暧昧和尴尬,微嗔道:“戚兄!”
戚长征叹了一口气,忽然掉头往房门走去,竟是一副立即要离开的样子。
薄昭如吃了一惊,愕然道:“你到哪里去?”话出口才知不妥,这不是要他留下吗?这小房间可算是她临时的闺房,让一个男人闯进来已于礼不合,何况还要他留下来。
戚长征心中暗喜,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测试到她真正的心意,却不说破,怕她脸嫩受不住,颓然道:“薄姑娘太诱人了,若在下不立即离去,恐怕忍不住会冒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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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昭如立时霞烧玉颊,垂下螓首,咬着唇皮,好一会后以蚊蚋般的声音道:“走就走吧!不过你先告诉人家,寒掌门是否知道你来找昭如都不生气呢?”
戚长征狂喜转身,倚门仰天打了两声哈哈,无限满足的叹气道:“原来如妹你一直拒绝我戚长征,只是为了与碧翠间有点问题,实不相瞒,这次真是碧翠自己亲口着我来慰问你的呢。”
薄昭如大窘,更抵受不住戚长征的表情和贪婪的目光,背转身娇嗔道:“莫要说三道四,既然不是你自己想来,立即给人家滚蛋,以后我都不要见你。我恨死你了,一副自以为了得的气人模样。”
戚长征自幼就在脂粉丛中打滚惯了,哪还不知她是因脸嫩而大发娇嗔,心中泛起失而复得,销魂蚀骨的迷人感觉,决意暂时不追问她和寒碧翠间的事,往前移去,由后伸手往前,把她搂个结实,两手紧箍在她的小腹处。
薄昭如的胴体抖颤起来,“啊!”一声张开了檀口,酥胸剧烈起伏,喘息道:“戚长征!噢!不可以这样。”
戚长征以粗脸揩擦着她嫩滑的脸蛋,温柔体贴地吻着她的玉颊道:“薄昭如,嫁给我吧!我保证你往后的下半辈子幸福快乐!”
他的语气肯定兼有诚意,薄昭如一声呻吟,再说不出抗议的话来,完全软化在他刺激无比的拥抱和热情里。不过她纵使想出声抗议也办不到,戚长征已捉着她俏秀的下巴,将她的小嘴移到一个予他最方便的位置,重重吻了过来。“嘤咛”一声,薄玉如的初吻终于献了给他。她确曾下过不嫁人的决心,可是那天见到戚长征为情借酒浇愁,禁不住心生怜惜,只是这略一动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日子来暗自饱受折磨,但碍于寒碧翠,怕她嫉妒阻挠,始终不敢接受戚长征的追求,现在障碍消除,哪还抑制得住有如滔天激浪的爱意。
“笃!笃!笃!”敲门声响。两人吓得分了开来。
戚长征一边帮她整理衣服,边问道:“谁!”
寒碧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是人家啊!方便进来吗?”
薄昭如像喝醉了酒般的俏脸露出骇然之色,打手势要他出去应付她。戚长征过去把门拉开,寒碧翠笑吟吟走了进来,眼光在薄昭如身上打了个转,欣然道:“昭如姊不要着窘,我们的夫君就是这副德性,你只要退让一步,他会得寸进尺,绝不放过。碧翠早身受其害,昭如姊很快会习惯的。”
戚长征失笑道:“身受其害?我看是身承其福才对!”
寒碧翠嗔骂道:“贫嘴!给本掌门滚出去,我要和昭如姊说亲密话。”
薄昭如脸若火烧,却知寒碧翠对她再无芥蒂,又是心中欢喜,站在那里,肉体好像仍在被戚长征那对坏手巡游着,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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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怎肯离去,泼皮无赖的挨在舱房夹壁处,带笑道:“出嫁从夫,怎可悖逆人伦把我赶出去,快告诉我,你两人间曾发生过什么意气之事,好让为夫为你们摆平。”
寒碧翠笑意盈盈撒娇般向薄昭如道:“我们应该告诉他吗?”薄昭如娇羞摇头。
寒碧翠走了过去,扯着戚长征,硬把他推出房门外,喘着气笑道:“滚!我们寒家的规矩是出嫁夫从。”“砰!”地关上了房门。
戚长征正摇头叹息,只听虚夜月的甜美声音在旁道:“好了!死老戚!竟给翠姊捉到你偷入人家姑娘的闺房。”
戚长征一时没留心虚夜月在邻房探头出来,故意捉弄她道:“好了!横竖韩小子不在,让老戚来陪月儿。”吓得虚夜月尖叫一声,赶快关门,还上了门闩。
远处房门打开,轮到陈令方探头出来,叫道:“好老戚,横竖给赶了出来,快来陪老哥喝杯酒吧。”
戚长征大喜走了过去,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人生至此,尚有何求。
韩柏的理智在催促自己赶快离开这险地,情绪上却很想留下来,似乎有某种美好的事物,正深深吸引着他。沿着秦淮河北岸几条青楼酒馆林立的大街,都封了起来禁止车马经过,用作灯会的场地。各式各样的彩灯,在沿街门檐和楼房上高高挂起,相互争妍斗丽,照得秦淮河变成五光十色的世界。猜灯谜,占卜和摆卖零食的摊子,满布长街两旁,各有引人之趣,惹得围者如堵。欢笑、喧哗,热闹得叫韩柏差点忘了他们庆祝的对象,刚离开了人世。近河处锣鼓喧天,韩柏随着汹涌人潮,走了过去,原来是舞火龙的节目。往秦淮河望去,更是乖乖不得了,河上所有大小船只,全挂满了彩灯,加上河水的反映,使他目眩神迷,不相信人间有此奇景。其中最大的香醉居,至少挂着上千彩灯,壮丽处使人叹为观止。韩柏想起媚娘等人,叹了一口气。
背后忽然有人压下声音道:“兄台何事咳声叹气呢?”
韩柏大喜转身,欢呼道:“天啊!原来是我的小梦瑶,难怪我怎么也舍不得离开此地呢。”
秦梦瑶男装打扮,一袭青衣,有着说不出的潇洒和形容不尽的淡雅风流。韩柏一把抓着她的小手,拖着她沿河而去,在人潮里艰难地缓行。四周虽是数以千计的人,可是在他眼中心内,却只有身旁这使他倾倒迷醉的仙子。秦梦瑶柔顺地让他拖着手儿,还主动挨靠着他,好依偎得更紧密。韩柏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感觉着她玉手用力抓紧他所显示出来的情意,心神皆醉,不知身在何方。高挂的华灯映照下,使这一切更具有超乎现实的特质。
秦梦瑶柔声道:“本来人家可早点来找你,因刚碰上禅主,迟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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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道:“我还以为梦瑶在除掉单玉如后,会立即返回静斋。唉!你一点都不知道,你那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多么骇人,吓得我不敢痴心妄想。”
秦梦瑶微嗔道:“人家有说过不把你放在心上吗?单玉如的确被除掉了,但动手的却是真正的大侠,不是那大什么的。”说罢甜笑起来,无限风情地横他一眼。
韩柏浑身骨头都酥了,凑下头去,在她脸蛋亲一口,惹得旁边一群小孩,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秦梦瑶以深情的眼神回应他的亲吻,转眼间又恢复那一尘不染的闲雅模样,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韩柏搔头道:“附近哪间客栈最好呢?”
秦梦瑶“噗哧”笑了起来,白他一眼道:“你见到梦瑶,就只能想这种坏事吗?”
韩柏见她毫无拒绝之意,不止是心痒,而是全身痒起来,拉着她加快脚步,硬挤到一边,也不顾得惊世骇俗,拉着她腾上屋檐,几个起落后,离开了会场。秦梦瑶一声“跟我走”,反拉着他逢屋过屋,朝南而去。韩柏抓着她的柔荑,看着她在夜空奔掠衣袂飘飞的仙子模样,几疑自己身在最美丽的梦境里。忽然间,秦梦瑶又再是属于他的了。
前方出现一组巍峨壮观的建筑组群。韩柏凝目一看,见到外墙的大门两旁有石狮一头和两座石牌坊,碑文分别是“旁求俊义”和“登进贤良”,大奇道:“这是什么地方,客栈不会是这样子吧?”
秦梦瑶娇笑吟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这人呢!竟不晓得这是天下仕子人人憧憬的贡院。”
韩柏哂道:“金榜题名,怎及得上洞房花烛?我们还是去哪间客栈找个上房好了。”
秦梦瑶大嗔道:“人家回山在即,所以要来陪你饱览金陵胜景,倾尽深情,你却只想把人弄到**去,何时你才学会揣摩女儿家的心意?”
韩柏大笑道:“原来梦瑶还是要走,好吧!今晚一于由梦瑶做主,我大什么无不遵从。”
秦梦瑶见他表现得如此洒脱,顿感意外,欢喜地道:“那就跟梦瑶来看看那块金榜。”领着他越过高墙,跃落黑沉沉的院落里,不过对他们来说,凭着天上的明月,黑夜和白昼分别不大。
不一会他们来到一面大照壁前,上堆盘龙,颇具气势。
韩柏奇道:“这块照壁全是浮雕,怎样张贴榜文?”
秦梦瑶偎入他怀里,柔声道:“韩郎啊!这照壁后临贡院街,才是张贴金榜的地方。唔!”
韩柏早把她小嘴封住,痛吻起来。秦梦瑶热烈痴缠地反应着,魔种道胎浑融一体的感觉,叫这对男女魂为之销。
韩柏离开她的香唇,盯着她半闭的星眸,柔声道:“我这双手可以不规矩一下吗?”
秦梦瑶张开美目,爱怜地抚着他脸颊,深情无限地道:“怎样不规矩都可以,梦瑶根本是你韩家的人,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以后梦瑶回返静斋,仍是属于韩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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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一震道:“真是这样吗?为何上次假道别时,你却摆出那凛然不可冒犯的可恼模样?”
秦梦瑶柔顺地道:“夫君息怒,当时若非那样,怎骗得单玉如现身出来?现在诸事已了,燕王又安返顺天,梦瑶除韩郎外,再无其他心事,所以来找韩郎,作正式的道别,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韩柏点头道:“梦瑶放心回去吧!就算你以后不想我,为夫绝不会怪你,只要梦瑶能专心追求自己喜欢的理想,为夫便感到无限欣慰。”
秦梦瑶主动移转娇躯,纤手缠上他的头颈,用尽气力搂紧他,欢喜地道:“梦瑶从未和天道这么接近,一切均是拜夫君所赐。若非有夫君为梦瑶替万民的福祉努力,梦瑶亦难独善其身,韩郎啊!你知否梦瑶对你的感激有多大,爱你有多深呢?”
韩柏听得虎躯一震道:“到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梦瑶对我的情意和爱恋,以前还以为至少有一半是因你可怜我的痴心,天啊!韩某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秦梦瑶道:“韩郎啊!好好珍惜我们这次道别,让人家陪你去追上月儿他们好吗?”
韩柏喜出望外道:“哈!我还以为你立即要走,原来还有一天半晚与我双宿双栖的好时光,那我就不急了。嘿!本夫君的魔种是否厉害多了?”
秦梦瑶勉强睁开秀眸,无力地瞟他一眼,柔顺地道:“由始至终人家都抗拒不了你,也不愿抗拒你,甚至希望你对人家使坏。这次来前,早打定主意,任你使坏作恶,这样说,你明白梦瑶的心意了吗?”
韩柏叹道:“若能有条小舟,顺江东去,我们什么都不管,只是缠绵亲热和说说疯话儿,那就好了。”
秦梦瑶点头道:“韩郎说得对,大江反比陆路安全,因为允炆已知燕王等率山东水师顺水远遁,水路难以追及,唯有抄捷径由陆路追截。不过若我们循水道追去,除非他们停下来等我们,否则永远要差上几个时辰呢。”
韩柏道:“朱元璋真厉害,只是山东水师这着布置,使他死后仍能操纵天下大势。”
秦梦瑶道:“梦瑶有匹千里快马,藏在北郊。来吧!韩郎先疼爱梦瑶一下,我们才动身起程,作送君千里的爱情壮举。”
韩柏欢欣若狂,竟就在这贡院无人的角落,倚凭着代表天下士子梦寐以求,望能名题其上的金榜,再度与这超尘绝俗的仙子享受着深情的畅吻。生命攀登至最浓烈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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