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昨日的路,在街上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胡乱塞进了肚子里,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姚家。
看到一大早就站到了门口的沈方鹤,看门的老者吃了一惊。
“你又来了。”
沈方鹤抱拳道:“老人家早,请问贵主人昨晚可否回来过?”
老者头摇个不停:“没有,小老儿没见到家主回来。”
“可知道贵主人何时回来?”
“不知道。”
沈方鹤无奈地道:“那我再等一会儿吧。”
老者摇摇头回屋去了,沈方鹤一人站在门外冒着风雪等待着。
天气太冷,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就四肢发凉,沈方鹤不停地跺着脚,厚厚的积雪很快就踩出了一个大窟窿。
从清晨等到了中午,没见过姚家有一人进出过,不用说,这姚家的主人也没回来。
午时刚过,看门的老者又出来了,看看沈方鹤还在等,轻叹道:“你还是回去吧,家主不知道今日回不回来,这冰天雪地的你再冻出什么病来,唉,我也不能留你!”
沈方鹤忙道:“谢谢老人家,那我去吃了饭再来。”
老者的表情像是遇到了傻子,对着沈方鹤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半个时辰后,沈方鹤又来了,还像前晌一样拢着手站在雪地里,这一站就站到了天黑。
天黑了,老者又出来了,指着沈方鹤摇头叹息:“你呀,你这娃儿是不是有点傻呀,就不能明日再来?”
“明日贵主人会回来吗?”
“不知道。”
沈方鹤泄气了,不知道回不回来不等又能怎样?
“你为什么不问家主去了哪里?”
对呀!
沈方鹤暗骂自己糊涂,忙问道:“请问贵主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
沈方鹤鼻子快气歪了,不知道你要我问什么?还好老者的第二句话还能听。
“我只知道家主与龙门燕家的三小姐有交情,常去她家玩耍。”
龙门燕家。
沈方鹤猛然想起了燕五与燕舞,这兄妹俩据说就是来自龙门燕家。
“龙门燕家、龙门燕家……”
“龙门燕家在哪里?”
客栈内,沈方鹤问金如意。
“燕家当然在龙门了。”
沈方鹤哭笑不得,这丁集怎么这么多喜欢打机锋的人,龙门燕家、龙门燕家,可不是燕家在龙门?
“敝人问的是龙门在哪里?”
“丁河边,沿河向前八里路,就是龙门。”
“龙门是个集市?”
“对,原本是个小鱼肆,沿河打鱼的都在那里交易,慢慢的各种买卖都有了,形成了一个大的集市,可能有两个丁集那么大。”
“哦,老板娘可知道燕家在龙门的哪个位置?”
金如意道:“听说这龙门姓燕的总有个三五十家,你要找哪一家呀?”
沈方鹤傻了,没想到龙门竟然有这么多姓燕的,那去哪里找燕家的三小姐。
正当沈方鹤在柜台前与金如意闲谈之时,外面风雪地里走进来一人,一边跺着脚一边大声埋怨:“这鬼天气!要冻死人了。”
金如意一见,笑意盈盈地大声招呼着:“苗先生来了,快快,后院请!”
那人抖抖身上的雪进了屋,看穿着打扮像是个斯文人,五十上下的年纪,细眉小眼,下颌几根微须,看起来倒是挺顺眼的。
再看背后背着的药箱,沈方鹤暗道:原来是同行。
那苗先生似是来的多了,无须人领路,径直往后院走去,金如意没跟去,仍坐在柜台里陪着沈方鹤。
“老板娘家中有人染恙?”
“不是,”金如意摆着手,五根春葱一般的手指在灯影下晃出眼晕来,“是一个外地的客人,不知生了什么病,在我这已躺了半个多月了,遭罪呀!”
“哦,只有一个人吗?”
沈方鹤年轻时就流落江湖,吃过太多的苦头,遇到过不尽的为难事,自是听不得有这样的事。
“两个,小夫妻两个。”
金如意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难呐!男人病倒了,女人也跟着受罪,请郎中、煎药、洗洗涮涮,半个月下来人都瘦了几斤,让人看着心疼。”
沈方鹤没想到金如意的心地如此善良,听这一番话很是感动,又问道:“可知那男人得的是什么病?”
金如玉道:“不知道,那女人从没说过,苗郎中是龙门那边人,跟我也不熟,也未曾提起过。倒是见过几次她房屋中扔出几块带血的破布。”
血?
有血自然是红伤,半月过去了还没好的红伤是怎么回事?难道那血是咳出来的?
金如意应该是觉得沈方鹤问的多了,于是就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就看出了门道。
“客官也是郎中?”
沈方鹤拢了拢肩上的药箱,笑着点点头。
“嗐!”
金如意“啪”地拍了一下巴掌,这猛地一下把沈方鹤吓一跳。
只听她说道:“客官就是郎中,还用去龙门去请什么郎中,明日就让先生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