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级武侠网游“剑网3”官方小说(全8册)-第二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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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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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突厥骑兵围成一个圆弧,军阵前数步矗立着两个骑马的青年,望着渐近回归的侦骑,微微皱眉。

听完侦骑的回报,突厥军的大头领阿史那从礼不动声色,挥手让侦骑回去再探,自己却手捻头盔上垂在耳边的豹尾,沉吟不语。弟弟阿史那承庆轻轻咳嗽一声,低声道:“哥哥是怕有埋伏?”

阿史那从礼轻轻点头道:“侦骑回报,这股唐军后面牵了近三百匹马,一战能缴获这么多马匹,说明他们至少已经斩杀千余马贼。那樊霖也是从沙堆里打滚出来的一号人物,唐军再强悍,我也不相信凭单这几十个人,他们就能横扫樊霖,打的他全军覆没。”

阿史那承庆点点头,却皱眉道:“按常理应该是有唐军大队出战,可眼前却就只有这支几十人的偏师,难道真是有大军埋伏在后面?侦骑们怎么看不见呢?”

阿史那从礼笑道:“若是能让咱们的侦骑轻易发现,那就不是唐军精锐了!你看这队唐军,打的是王悔的认旗,侦骑也凑近确认过,领军者的确是白胡子王悔。他去年单人独骑进契丹大营,在契丹人自己的营地里斩杀了大首领可突干,这般胆大心细的狠辣角色,他敢于如此轻敌,不阵不列就从咱们眼前走过吗?”

阿史那承庆皱眉道:“可若是能在此擒杀王悔,那可是名震漠北的机会啊,不但能让其他部落对咱们刮目相看,说不定契丹人也会因此投靠咱们呢。”

阿史那从礼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大唐国幅员万里国力强盛,最不缺的就是人,你杀了一个王悔,明年他还会派十个王悔出来,你杀他三千精兵,一个月后他又会派三万精兵再来。可若是咱们中计,贸然接战被黏在这里,落入唐军包围的话,突厥武士死掉一个就少一个,这样的生意不能做。再说就算咱们不惜代价的杀了王悔,那些契丹人肯定是趁机先扑过来,捡便宜一口吞并咱们。”

“况且,”阿史那从礼将头侧过来,压低声音道:“送消息给咱们的那个人,凶狠如狼、狡猾如狐,草原上有多少部落在他那里吃亏上当?死在他手下的人,堆起来比大青山还要高!他说的话,我从来不会全信,你怎知道他不是放出假消息来引诱咱们上当?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会去做吗?咱们以为樊霖是诱狼的羊羔,说不定人家是把王悔当成诱狼的羊羔呢!”

阿史那承庆瞠目片刻,狠狠道:“安……安,这杂种好阴险!”他说话间左右小心看了看,尽管身边环绕的都是亲信,他却依旧不敢开口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这是一种深入毛孔的畏惧,似乎那个人坐在数百里之外的官衙之内,就能听到草原上每个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每一个字。实际上他的确也这样做到了,数千里草原上,每一个杂胡部落的虚实状况、每一个胡族首领的本事性情、相互之间的姻亲交情,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两年来,他对于漠北这些胡人的生杀,才能掌控的如此随心所欲。

阿史那从礼开始有些不安,不断的派人出去,催促寻找放远的侦骑们,尽快探查敌情,收拢消息,同时又派亲信带人去后面,调主力大队人马速速前来,一旦有警马上来报。

眼看这一队唐军扬着旗、唱着歌、赶着马,从眼前两三里之外的山丘上转个弯,背对着自己大摇大摆的直奔壶口关而去。

阿史那承庆紧紧攥着弯刀手柄,皱眉道:“兄长,虽说这情况不明不可轻动,可就这样让王悔老匹夫从眼前走了,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阿史那从礼手按马鞭,拿起放下几番,终于下决心道:“跟上去!两百步之外粘着他们走,就像狼群追野牛一样,咬住他们的尾巴!”

数百人的杂胡骑兵,似乌云般弥漫蓝天,又如黑水蔓延过丘陵荒滩,缓缓扑向孤零零的唐军后队。

马蹄踏在荒滩上的隆隆声从身后传入耳中,像是一场暴雨将至时的滚滚雷鸣,敲打在每一个身处荒郊野外唐军的心头。神情紧迫面色严峻的唐军们,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杀气,不自觉的加紧了马腹,战马前行的速度也随即加快起来。

王悔缓缓拔出腰间横刀握在手中,大声道:“传下令去!军士有敢纵马超越什长者,由什长立斩之!什长有敢纵马超越老子的,我亲自斩他!”

身后响起一片控马减速的声音,所有人不敢回头,咬紧牙关强稳住心神跟在王悔身后徐徐而行。

阿史那承庆咬牙道:“前面不远就是关口了,再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怎么着也得试探一下子吧?”

阿史那从礼略一犹豫,还是重重点了点头。阿史那承庆回头朝队伍里高声招呼道:“卑胡尔图,里多给斯兰多搭斯,戈杜兰王悔,般斯图为古度。”

随着他用突厥语招呼,阵后一声高喝,快步奔出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立在地上就几乎与骑马军士并肩齐高的壮汉来。这壮汉身高肩宽、臂长腿长,身披四张羊皮缝制的袍子,两臂一分,就将挡路的骑兵连人带马一齐拨到旁边,三两步就冲到阿史那承庆的身前。

这个卑胡尔图是阿史那承庆从突厥部落中,用百匹良马换来的大力士,他天生身躯高大,食量是常人的三倍,因为体重腿长无马可骑,可奔跑起来竟不落于快马之后。阿史那承庆唤他出来,让他去挑战王悔,试探唐军虚实,若是唐军示弱,就催动人马掩杀过去,若是唐军敢停驻迎战,以卑胡尔图的天生神力,也不会吃亏。

卑胡尔图向阿史那承庆弯腰行礼后,肩扛铁棒撒开两腿,脚下踏动尘土犹如滚滚黄龙,径直冲唐军追去。中途遇到落后的马匹挡住去路,卑胡尔图不绕不避,大吼一声抡起铁棒横扫过去,儿臂般粗细的铁棒将马匹打的四蹄腾空横飞出数步远,栽倒在沙丘中。硬是在马群中砸出一条通路来。

卑胡尔图张口高呼:“往会!往会!戈杜兰!般斯图为古度!”他发音古怪,只高呼王悔的名字邀斗,要与他一对一决战。

在队尾压阵的是申屠笑。

申屠笑眉头紧皱,心中明白单凭这铁棒之威,身边兄弟们就全不是来人的对手,不知道这帮杂胡是从哪里寻来这茹毛饮血的野人,可也不能放任他冲动本阵,杀到老将军的马前!

申屠笑俯身催马,冲起马速运障刀由下往上,斜撩卑胡尔图的腰腹,这是骑兵惯用的刀术,省力、见血快。卑胡尔图恶吼一声,举棒不砸人、不砸马,硬生生直奔申屠笑的障刀劈下来。

一声金铁交鸣响彻荒野,震得附近之人双耳嗡嗡作响。申屠笑控马掠过卑胡尔图身边,本应顺势而出的回手刀却没有出招。身后远处掠阵的唐军们都有些惊讶,为什么没有趁着马错身的时机,回手刀削这野人的后背。没有人见到,申屠笑右手的虎口已经开裂,鲜血染了刀杆一片殷红。

申屠笑控马围着卑胡尔图绕了半个圈子,将障刀交在左手,抓紧时间让发麻的右臂恢复知觉。卑胡尔图也将铁棒交在左手,甩了甩右臂,兴奋的大笑几声,复又用右手接过铁棒,横棒迈步逼向申屠笑。

面对卑胡尔图的进逼,申屠笑两腿一磕马腹,又绕开半圈,他右手已经无法持刀,若是单靠左手持刀,对付一般杂胡还可勉力支撑,但在这野人面前,怕是一棒下来骨断筋折。

就在申屠笑进退两难之际,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杨宁挺枪赶上来,喝一声:“你且回去,我来会他!”

雪月枪直刺卑胡尔图的咽喉,被他一棍撩起,砸的长枪脱手,打着旋儿飞起来丈余高。就在杂胡们的欢呼声中,杨宁脚踩马鞍腾身跃起,半空中将长枪抄在手中,稳稳落地。

马上枪与步下枪确有不同,杨宁初次尝试与高手马战,几乎吃了大亏。他擎枪在手两脚落地,拉枪势抖出一个枪花,脚下踏实了,才觉得身上顺畅多了。卑胡尔图却不给杨宁喘息的机会,大步抢上来铁棒抡砸,杨宁翻腕招架,枪杆搭上棒身一拖一带,就将铁棒斜斜引开,砸在地上溅起大团沙尘。

交手一招间,杨宁就探明了这野人的虚实,他的优势在于力大,破绽也在于力大,越是凶狠出力,抡举铁棒的行程就越长。果然,卑胡尔图再次高举铁棒时,杨宁冒着铁棒砸下的危险,前扑出枪,枪锋轻、枪势快、进步疾、身法捷,正是天策六枪中以快取胜的“腾浪拍岩闻龙吟!”

枪如浪,无可抵挡,枪如潮,连绵不绝。卑胡尔图左肩先中枪,被枪锋一透而过;他痛呼退步,枪锋转而向下,追上戳穿他的大腿;他惨叫再退,枪锋上斜横划,刺进小腹割伤肚肠;他怪叫又退,枪锋紧追不舍再挑斜行,在胸下处刺入至右肩割肉断筋;哀声长号中,卑胡尔图身形摇晃连连后退,雪月枪恶蟒般紧撵不舍,横枪挑断他的咽喉,接着枪杆横抽,将他的人头从颈上打的高高飞起,跌落在黄沙中。

是不是高手,一招之间可见分晓,是不是惯取人命的杀星,举手之间就能看出端倪。大凡刀枪兵刃,入肉容易拔出难,所以用刀讲究翻腕、用枪讲究挑刺。刀刺入身体后手腕一翻,既搅伤对手内脏,促其立即毙命,又能扩大伤口使空气进入,便于拔刀出体。所以行家出枪时颤动枪头,使枪锋入体后用利用枪杆的弹性扩大伤口处皮肉,也是这个道理。这才是枪挑之法。

杨宁一招间用出刺、扎、割、挑、几种枪法,出枪疾、收枪更快,全无拖泥带水、拉拽拖沓之相,更兼在迅猛开合的枪势之中,细微的抖腕、颤枪用法丝毫不乱,枪法俨然已达到随心而动、收发于心的地步。一杆长枪在手中运用,远比巧妇使针还要精熟几倍!

随着卑胡尔图的头颅落地,俩边阵列中,瞬间悄然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夺命一枪而震惊,直到几呼吸之后,杨宁身后的唐军才开始响起轰雷似的喝彩声。

杨宁迈前两步,斜举长枪遥指十余步外,跟随卑胡尔图而来的十余名突厥骑兵。

这是邀战的姿态。杨宁在此,单人独枪,纵然千军万马又如何!尔可敢上前一战否?

贪心不足,觊觎唐关的杂胡们,先来从我枪下过!

十余骑突厥武士面色大变,仓惶逃窜回本阵,远处观战阿史那兄弟长叹一声,士气已不可用,无奈挥手传令退军。

杨宁转过头,看见申屠笑刀挂马鞍,左手按住右手伤处,笑吟吟望向自己。

“不是让你撤下去么?”

“杨少侠为我解难,我又怎能弃你而去,万一寡不敌众了,就是死我也得陪在你身边!”

杨宁点点头,心头泛起一阵暖意,所谓见利知亲疏、遇难得知己。世间并非只有包天福、钱过山这样的阴毒之人,也常有叶未晓、申屠笑这样血性男儿在。他拉起申屠笑的马缰绳,带马走向军医刘国忠。

王悔点手,将杨宁招至身边,端详他片刻,低声问道:“你这枪法,何处学来?”

杨宁想了想,不愿说的太多,便只讲自己少年曾在道观学艺,一位武姓道人曾传授枪法。

王悔笑了笑,缓缓点了点头。

壶口关城头上燃起熊熊火堆,肥羊被木棒穿了架在上面,烤的金黄焦香,用小刀削下烤好的羊肉,直接在扣放在地的盾牌上切了,塞进嘴里,沾着羊油的手随意在战袍上一擦,抓起木碗来大口喝酒、敞开喉咙大声说、高声笑,这才是属于沙场健儿的快意。

最肥嫩的羊肉吃够了,就大声的说笑;说笑的喉咙干了,就喝酒;喝酒到微醺了,就枕在盾牌上睡觉;睡熟了就能入到梦里,见到思念的人,回到思念的地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申屠笑坐在地上背倚城垛,觉得后背硌着不舒服,抓来一个箭囊垫在后面,朝杨宁端起木碗道:“杨少侠,我差点看错你!你有本事,是个天策!你本事比我强!更是强而不露。先前你不跟我计较,更显气度。你将来一定能当大将军!”他已经喝的面色潮红,右手伤口上包产的布带也沾满了羊油,又被木炭染了一层黑灰色。

弟弟申屠远不像哥哥这般性格外向,他扯过一条羊毛毡子,团成卷塞进申屠笑腰后,把硬邦邦的箭囊替换出来。

刘国忠抱着不离身畔的药箱,蜷在火堆边上,默默看着豪饮的众人不语。

申屠笑酒意未尽,不肯躺倒,强撑着还在与杨宁聊天,“杨少侠,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听说天策府的人,都是官宦之后啊,可真羡慕你们,有个当大官的父亲,口含着金饼出生,生来就高人一等。”

这番话顺着夜风,从松开的领口钻紧怀里,撞的杨宁胸前一凉。

父亲,这两个字在杨宁心中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多少个月明之夜里也曾辗转揣测,却从没明晰过。在杨宁想来,父亲应该是个高高大大的人物,走到哪里都受人尊崇,他肯定像百纳僧一样武功高强,像高主簿那般淡薄儒雅,像沙前辈那样守诺重义,像王悔将军这样气度威严,他一定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父亲。

可杨宁却模模糊糊勾勒不出父亲的相貌容颜,而让他清晰不忘的,杀父凶手是刘梦阳的父亲!只等新学这六枪练习有所小成,他必定要再上华山,誓要枪挑纯阳,让刘梦阳血债血尝!

申屠笑还在絮絮叨叨,杨宁端起酒碗,想要转移话题,朝刘国忠一举道:“此酒来敬神医,我等性命都在你一手掌握!你可要拉住我们,千万别放手交给阎王爷啊!”

刘国忠举杯饮了酒,却晒笑道:“医者治病不治命,说到底人寿由天定,行医之人纵有本领,也只是把阎王可收、可不收之人,尽力留下而已。世人总以为医生能对抗天命,起死回生,其实医生竭尽全力,穷一辈子所能,也只不过是让阎王爷的指缝略宽松一点罢了。”

申屠笑哈哈大笑,躺在地上高举酒碗朗声道:“说得好!我等能存活于乱世中,无可依靠、无所庇佑,想要多活一年半载的,这条像草一样的命!就指望阎王爷他老人家的手指缝宽一宽啦。来,敬阎王爷一杯!”

城头上未醉的军兵们大笑起来,是啊,乱世中,造化如镰,人命如草,谁知道哪一天就要割到自己头上。十几条手臂纷纷向天举起酒碗,敬阎王爷!

清晨,篝火未尽、醉酒未醒。

惶急铜锣声忽然响起,撞进所有人的耳朵,有敌袭!

城头尚在睡梦中的人们纷纷爬起来,懵头懵脑的扔掉手里的酒杯、骨头,乱纷纷四下翻找自己的衣甲兵刃,将地上的马勺与酒壶踢得叮当乱响。忙乱了好一阵子,众人才怀抱各自衣甲,快步奔向城头。

申屠笑边跑边恨恨骂道:“今天谁的当值斥候?这都让人家摸到关门口来了,也不知道传个信回来。”

身后沙大脸气喘吁吁道:“是轮到白毛狼出斥候!他在城外埋伏预警!”

申屠笑大声叫骂:“这都差点让人摸上城头来了,还预他奶奶个头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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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趴在垛口之上往外看,只见摸约两三百人的杂胡骑兵,在距离城门百余步之外摆开队列,另有十几名精壮杂胡手持盾牌,步行到城门外二三十余步的地方,领头的杂胡手拖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捆着一名身穿唐军战袍的男子。这男子摸约二十岁出头,却长了满头的花白头发,正是昨夜当值外出斥候的什长白毛狼。

城头上有眼尖的唐军已经开口惊呼:“他娘的,是老白!老白被这帮杂胡崽子抓了!”

杂胡头目将身子伏在盾牌后面,挥手扯动绳子,将白毛狼拉到身边,抡起弯刀先用刀背劈头盖脸将他痛殴一番。

白毛狼身上的头盔衣甲早都被扒掉,又被捆住双手不得招架,只好一边护住头面一边哭号哀告:“哎呦别打了我说!我都按你们教的说,饶命啊!饶命!”他身上衣衫残破、血迹斑斑,头面青肿、嘴角淌血,右眼一团乌青几乎无法睁开,一看就知是被虐打过许久。

杂胡头目回过头,先透过层层盾牌的缝隙,往城头观察了一阵,才把白毛狼从盾阵中推出去,却将绑他的绳索紧紧缠在自己手臂上勒住,只让他前出十几步远,吼道:“喊话,喊给城里的人听!把我让你说的,都喊出来。”

白毛狼仰起头,用仅剩能视物的左眼望过去,依稀辩认出,墙上垛口之后是杨宁、申屠笑、申屠远、沙大脸、白有旺、曲大山、张九,这些旧日通吃同睡的袍泽们都在。他与这些人之间只隔了几十步的距离,和一道几丈高的砖石城墙。白毛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破损的伤口和牙齿脱落的牙床疼的利害,他咳嗽几声,清了清喉咙,开口道:

“兄弟们,我半夜里被他们抓啦,他们人多,有上千人呢。”

白毛狼咽了口吐沫,停滞了片刻,他看见城头上这些旧日兄弟们脸上的表情,有同情、有愤慨,更多的却是厌恶和轻蔑,想必这些人已经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被迫来城前劝降,要旧日袍泽们向杂胡屈膝,这真是件没脸面的事情。绳索从背后被人使劲抻了抻,是杂胡头目在催促他快说。

脚下这条黄土大路,是他曾经无数次走过;眼前这堵城墙,是他曾经立誓守护;墙上那帮兄弟,是他一辈子最信赖的人。白毛狼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用力伸直了脖子,张开大口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兄弟们!守好这座城啊!杂胡再多也不怕,把他们都砍死在城墙下面,不能让一根胡毛飘过壶口关!不能让一只胡蹄踩脏了大唐的土地!唐家男儿不怕死!山川自有埋骨地!替我多杀几个杂胡啊!”

他还未喊完,身后一支羽箭飞来,从后向前射穿了他的脖颈,白毛狼的呼喝戛然而止,口中喷出一团血沫,仰面栽倒在地。城头上数十条汉子,手按墙垛异口同声高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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