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级武侠网游“剑网3”官方小说(全8册)-第四章1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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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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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道军额千二百,平卢道军额千六百,”独孤将军拖长了声音道,“怎么样?上军州两千八百的军额,太子够意思了吧?”

老黄吞声一笑,转身将檀木匣子递给一名黄衣人,拱手道:“世人都贪金银宝货,我等独爱那刀光剑影,这两千多的军额,确是承太子的情了。既如此,咱们银货两讫,大人军伍繁忙,就不远送了。”

“等等,”独孤将军道,“你……想这么就走了?”

“不是我走,”老黄笑道,挥挥手让身边那黄衣人退下,晃眼一瞧,正是那比狗辈分还低的小黄,“是大人要走了。”

“我不能走,”独孤将军摇头道,“你也不能走,太子殿下的事,还没有完。”

“不是已经银货两讫了吗?”

“怎么?”独孤将军冷笑道,“挣钱,还有嫌多的?”

“生意做得再好,也就七成利,”老黄笑道,“再多一分也不成,那成了与老天爷争利,这钱咱们不挣。”

“事到如今,你想抽手,只怕晚了!”

谢云流在梁上,越听越是心惊,扶住析的双手都紧张得嵌入木中。事情竟然牵涉太子!?太子下令,劫掠上官昭容、李重茂!?事情的真伪、曲折且不去说它,但这是真真正正事涉皇室秘辛!想起下山之前师父严令,绝不许牵涉进皇室内斗,前面无意间救了李华婉,倒是事出无奈,师父必不深究,但眼前所听所见的一切……

他骤然惊觉,绝不能再待下去。但是重茂被掳至此,又是毫无疑问的,生死未卜,又怎么离去?

谢云流咬牙切齿,心中纠结,一时竟忘了听下面的动静,忙又凝神去听——下面的动静没有听到,却听身后极轻微极轻微的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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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不假思索,一招“老猿探桃”,向后击去。这不是纯阳的武功,却是他奉师命下山游历时,从万花的朋友那里见来的招式。这一招去势极缓,昏暗之中无声无息,极是杀招。

暗中一只又滑又冷的手接上来,两掌相交,那手轻转,将谢云流的暗劲尽数化开。谢云流不由得暗自惊讶,左手化开,右手化为掌,直插那人胸口。梁上狭窄,根本无处可躲,那人身子不可思议地一扭,谢云流手掌划过他胸前,他身上又湿又滑,堪堪让过,左掌横击谢云流脖颈,不让他有横臂将他击下的机会。

梁上昏暗一片,什么都瞧不分明,两人听风辨形,连交数招。谢云流自打倒那黄衣老者后,再不动用一招纯阳功夫,好在他这二年代表纯阳在江湖上行走,见识也算广博,别人演的招式,他只看过一遍便永不会忘,这时候临时用来,全是随心所欲,一招万花、两式少林,再夹杂着几招杂门小派的武功,倒是应付得像模像样。

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是由内驱外,外在的招数都是假的,真正重要的是内息、气脉和肌肉的流转扭动,光看到外头展现出来的招式就学会了该门派的武功,说出去谁也不信。纯阳武功重内虚外,内功的修炼扎扎实实,谢云流以纯阳内力催动外门武功,乍看之下似是而非,但浑厚的内力却可借助外招发挥出乎意料的威力。

那人的功夫却极是刁钻,似乎不同于世上任何一门。一般而言,江湖上人与人过招,心中容易有定势一一比如第一招接的是万花招式,这人难免会用应对的招式和套路,来应付下面的招式,谢云流换招奇快,一般的人跟不上他的速度,很容易就被打倒了,再说,普通的黄衣人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但这人却一直用他那套奇怪的武功,见招拆招,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在梁上越打越快,除了脚下梁不到七寸宽,周围还满是支棱着的析架,给人留下动手的空间,还没有一辆马车的车厢宽敞。不知为何,两人都默契地尽量避开析梁,竭尽全力地不发一声。堪堪过到第十招,那人的招数越来越偏向小擒拿手,施展的范围越来越小,靠谢云流也越来越近。他身上湿漉漉的,手臂又滑,谢云流跟他正面展开小擒拿手,滑溜溜的竟是接连失手,谢云流退无可退,双手自然地一划太极,一招纯阳心诀“天地无极”,硬生生将那人的震开一步。

那人低声惊呼一声:“谢大哥?!”谢云流本已上前一步,待要追击,闻言不禁大震,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大梁被震得吱的一声响。下面第三层的黄衣人立刻抬起头来。那人反应急速,手一扬,一道黑影向那黄衣人射去。

论到机智善应、待人接物、政争权变,谢云流与平生所见之人都差得甚远,连李重茂都比他有头脑得多,跟什么李华婉、李隆基等等比起来更是天差地远。但论到武学上的机变,却是人所罕及。那人一扬手,谢云流便知他要做什么,手掌在离头顶不到三寸的梁上一击,踊身便向下扑,瞬息间便到了那黄衣人身旁。那黄衣人大惊,转身向他,那人射出的东西才击到黄衣人头顶,噗地一下,黄衣人白眼一翻,软软倒下。谢云流随手扶住他的身子,还伸手将那个击中脑门弹起来的东西抄在手里,然后将那人身体轻轻放倒,一纵身又上了四层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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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一切都在一呼一吸之间,无声无息地完成,楼上楼下这许多高手,却无一人听见。

四层梁上狭窄,自不必多说。谢云流一站上来,已与那人站得近在咫尺。那人上前一步,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谢云流身上,两人挤在一起,实在没多余的空位,谢云流自然而然地将手圈在那人身后,放在她软软的腰上。

下层躺着的黄衣人,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呻吟,除此之外,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都能听见两个人“砰碎砰,砰砰砰”的心跳声。

“谢大哥,还好是你。”李华婉任他扶住纤腰,低声道。

谢云流一颗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腔,却不开口,将手摊开,原来李华婉情急之下射向那人的物事,却是一枚圆溜溜的珠子,正是她一直戴在手上那串链子上坠着的稀世海珠。李华婉伸手接过,自然地退了一步,两人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

屋顶之下,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只听下面老黄和独孤将军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上来:

“天下苦武氏之祸已久!”这是独孤将军的声音,“则天祸乱高宗,夺我大唐国祚,三十年间,李氏皇族飘零江海,忠臣孝子,家破人亡!乱天下者武氏!如今虽称大唐复辟,可是庙堂之上,却仍是武氏天下!武三思祸乱朝纲、**宫闹……大唐天下,不日必将大乱。”

“则天天后世代,天下不曾乱,”老黄仍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道,“倒是太平了几年……说句打嘴的话,如今天子要是再坐二十年龙庭,那天下才真要大乱一一您不要急,我们这是随口说说吗。”

独孤将军粗重地喘息了几声,才道:“你既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如今国势艰难,武氏和韦后苟且勾结天子又暗弱至此……天下安危,在于太子!必须要辅佐太子,除掉武氏,天下才能转危为安!”

“老朽还是那句话,皇室危,则真是危险,要说天下危,将军倒也小瞧了天下英雄,祸乱天下的,到底是老而昏聩的武三思,还是另有其人,老朽也不是不知道,”老黄淡淡地道,“我等与太子签下契约,该做的已经做了,要杀权倾天下的武氏,嘿嘿……那要看太子开什么价。”

大殿中,人人都能听见独孤将军粗重隐忍的喘息之声,几名羽林千骑心领神会,同时拔刀喝道:“好大的胆子!”殿中的几名黄衣人动也不动,但瞧那架势,大约并不太将这几名羽林千骑放在眼里。

谢云流正自侧耳倾听,身边忽然一个软软的身子靠过来,李华婉在他耳边轻声道:“待会儿……”

“……”

“不要救我。”

谢云流迷惑不解地转过头去,却见昏暗中李华婉展颜一笑向他挤挤眼睛,然后一转身双手抱在胸前,直直地向大殿中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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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被她黑暗中优美得无以复加的风姿所惑,待得她直直的落下了三层梁才骤然惊觉,伸手去抓,却哪里抓得到?李华婉落在半空,双手打开,呼呼生风,大殿中诸人都已察觉,便听那独孤将军厉声喝道:“谁?!”

李华婉轻轻巧巧地落在大殿正中,原地转了几圈,将下坠的势头卸去,笑道:“独孤伯伯,你不认识我了?”

独孤将军一怔,忙抱拳道:“原来是代国公主殿下。独孤祎之失礼了!”

“哪里,这不算什么失礼,”李华婉笑吟吟地道,“独孤伯伯今日大开杀戒,鱼龙杂戏一百多年,连大业末年天下纷乱,都没有终止过,被你一举袭扰,全城混乱,实在是神来之笔,咱们长安城经此一闹,大概要子子孙孙传唱下去了,嗯,是了,上官昭容夸街巡游,独孤镖骑白刃劫道儿一一这曲目儿可好?”

独孤神之脸涨得通红,哽了一下,直起了腰,道:“公主谬赞了,独孤祎之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为了大唐,为了李氏天下,独孤祎之就算被千夫所指,也笑纳了。”

“独孤伯伯忠贞凛然,好比比干、伍子胥了?”

“不敢,但得如本朝英国公那般,独孤祎之亦万死不辞。”

李华婉陡然拉起了脸,冷冷地道:“徐敬业打着恢复大唐的招牌,却做着割据称王的丑事,算盘打得响亮,却死有余辜,还丢尽了老英国公的脸。独孤将军打着李氏天下的招牌,心里头想的什么,只怕也没那么正大光明吧?”

独孤祎之并不讳言,拱手道:“公主殿下既然这么说,独孤祎之也不敢反驳。总之上无愧于天,中无愧于大唐列祖,下无愧于万民,就是死留臭名,独孤祎之也甘之如怡。”

“一张利嘴,倒是会说,难怪太子爱重你,”李华婉冷笑道,“可是今日袭击鱼龙杂戏,劫掠昭容、温王,你这套玩意儿,还是去跟天子说吧!”

独孤祎之绝无脾气,每说句话都要先拱手行礼,道:“待得此间事了,独孤祎之自然会在承天门外自尽以谢天子、昭容,不劳公主费心。”说着一挥手,道,“请公主殿下也去休息,不可怠慢。”

“慢!”李华婉道,“独孤祎之,我问你,为何要对重茂下手?他可是太子的亲弟弟!”

“独孤祎之绝无相害温王之意,只可惜温王殿下当时正好与昭容在一辆车上,这帮家伙,”独孤祎之朝老黄一努嘴道,“就把殿下和昭容一起请来了。”

“殿下年纪虽小,却大义凛然,见人劫持昭容便挺身而出令人佩服,”老黄谦卑地弯了腰,“咱们的人不敢乱动,怕伤了温王殿下,所以便一起带过来了。老黄是忠义之人,并不敢乱来。”

李华婉瞧也不瞧他一眼,盯着独孤神之道:“重茂是天子之子,我是相王之女。相王也是做过天子的!你劫持天子子女,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李氏江山,说什么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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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昏话,”独孤祎之道,“独孤祎之并非造乱之辈,今日如此,只为上官昭容。”

“却是为何?”

“如今,韦后和武三思勾结,整日想的便是学那则天模样待陛下千秋万代之后,再出一个女皇,再夺一次大唐江山。独孤伟之受先高宗皇帝、太子之命,立志铲除此天下二恶,所以不得不请上官昭容出宫一趟。”

“哦?你要杀了上官昭容?”李华婉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么多年来,宗室飘零,全靠上官昭容在则天天后面前周旋,当今天子和相王才得以幸存。韦后当权以来,又全靠了昭容,相王才保存性命……杀了上官昭容,这就是你说的对天子、对相王、对李氏皇族的忠贞?”

“公主殿下明鉴,”独孤神之道,“神之二十年前为则天天后提拔栽培,昭容就是宣诏之人,神之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昭容无礼。神之请昭容做客,只是不愿亲眼见到自已尊重之人卷入祸事,岂是要为难于她?不过是要请昭容在舍下住上一段时间而已。”

“住?住多久?”

独孤神之沉吟片刻,道:“这个,独孤祎之不能说。只请殿下放心,天子、相王都是独孤祎之的真命主子,独孤祎之绝不相欺!韦后虽然擅权,却是又蠢又笨……昭容聪明决断,宫中之事,决于昭容。太子殿下有朝一日,总要问罪官中,昭容留在宫中,对谁都不是好事。”

李华婉点点头,道:“好……好得很。你们撺掇着做大事,却把相王的安危置之脑后。好得很,这才是忠良的臣子哪!”

独孤祎之低头道:“不敢,不敢。公主殿下既然已经来了,说不得,独孤祎之也只有得罪了。还请殿下和昭容、温王一起,在舍下同住几日,待此事一了,独孤祎之自然拿自己的头颅来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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