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级武侠网游“剑网3”官方小说(全8册)-第四章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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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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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侠原来是纯阳宫中人,”上官昭容道,“我与纯阳的吕真人还有数面之缘,当日也曾拜在真人门下,学习道藏十八经,说起来,也不算是外人。”

谢云流深知,当日自己师父受李隆基之邀入京,受到则天天后的信任,在长安皇室显贵中颇具威望,“拜”在他门下之人不在少数,不过也就是京中达官贵人们的消遣罢了,真正如李隆基那般深受教诲的很少——吕洞宾回山后,多次提到李隆基,却从来未提到这位上官昭容半个字……他心中思索着,口中道:“原来如此……云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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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曾说,他在京中时,多得宫中贵人相助,”重茂忽然在旁边插嘴道,“原来便是皇姨,说起来,还真不是外人!”

上官昭容微微一笑。李华婉是何等人精?立时便看出她的意思,在旁边道:“重茂,傻弟弟。若是吕真人真地提到了皇姑那才怪了。以皇姑的身份,吕真人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除非……非是皇姑自己。”

“是的,”上官昭容道也不客气,点点头道,“从前,我是绝不会说,但是现在事情有变,倒又不能不说了……谢少侠,你是真人的大弟子,所以你来长安,不仅仅是送重茂来京吧?”

“呃……这……”

上官昭容看一眼李华婉,点点头。李华婉毫不迟疑,转身一剑,从那名瘫倒在地的羽林军咽喉刺入,那羽林军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却只发得出几声含糊的汩汩之声,便一头栽倒在地。

别说重茂吓得魂不附体,谢云流也惊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两个女人却面色如常,如同杀了只鸡一般。李华婉提着剑,围着殿堂转了一圈回来,笑道:“哟!这附近的人可都杀得干干净净了。谢大侠好俊的剑法!”

谢云流待要说“不是我”,可是刚刚太过惊悚,一时喉头拧结,竟说不出话来。上官昭容点点头,道:“小婉,你出去学艺年,倒是越来越利落了。”

“咱们天家子女,不利落点儿,早就没得活了,”李华婉满不在乎地道,“这些个羽林军,竟敢冒犯皇姑,早就是死有余辜,给他们一个痛快,倒便宜了他们,只可惜跑了独孤祎之,哼……”

上官昭容转向谢云流,神色平静,周围的尸身血海,对她而言和大明宫中御花园中的灌木丛、牡丹花只怕也差不多少。

“纯阳官于我,有大恩,”上官昭容道,“此刻不能明言,将来却要劳烦谢少侠许多。所以,我不得不承少侠的情。少侠来到长安,必不是单单为重茂而来,我猜……”

她又黑又大的眸子灵巧地在眼中转了一圈,道:“你是为《纯阳别册》而来。”

谢云流胸口如遭重击,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自下山以来,除了刚才那个自命不凡的笨蛋,其他人无不一眼望穿他的身份,而这位上官昭容,只看了一眼,便将他心中最隐秘之事道出。他白煞着脸看了眼重茂,见他也惊得小脸惨白,便知不是出于他之口。

但这样一来,上官昭容难道是成了精吗?谢云流于人情虽然迟钝,却绝不是笨蛋,心念电转,道:“啊!原来师父给您……提过《纯阳别册》!”

“是,”上官昭容坦然道,她注视谢云流移时,才慢慢说出下面的话,“他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纯阳别册》”

“什……?!”

上官昭容背着双手,仰头望天,傲然统领天下之势,令谢云流不敢逼问。他脑中再一转,道:“你……您……您知道,其实有这本书,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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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上官昭容终于笑了,道,“从先天后通天元年起我受命整理《高宗正义》,查阅我大唐开国以来所有秘辛,才隐隐知道先太宗时期,令祖师钟离权与太宗交往的故事。当年记载先太宗的事迹,有两百九十余卷,将近八十万字,令祖师的事迹散落其中,却隐隐让我瞧出来,他向先太宗献书之时,还曾有过其他诸事,此事却从来无人得知。”

“皇姑是自褚遂良之后,咱们大唐第一才子,掌握皇史成三十余年,哪里还有秘辛能逃过您的法眼?”李华婉笑道。

“我也不过是终日无聊,所以来来回回地看了无数遍,才有一点隐隐的感觉。我虽不会武功,可你也知道,宫中会武功的人不在少数,有人传言是太宗时有一本叫做《纯阳别册》的东西流落在宫中。先天后担心你们李氏后人学会绝世武功,会来弑君报复,曾经令我严查此事,如果发现了,便要将你们李氏皇族统统杀光。”

即便则天天后已驾崩一年多,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地放着李华婉和李重茂还是齐齐打了个寒战,不敢说话。

“我自然不敢向天后说起,只暗暗地调查。可惜有关《纯阳别册》的事,散落在各种秘辛之中,始终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得窥其全貌。所以,那一年吕真人来宫中为天后讲养生大道,我便拜在真人座下,从他学习了三个月,才找到机会问他,”上官昭容道,“吕真人当时听了,并不着恼,只对我说,这东西……不存在。”

谢云流皱眉思索,李华婉抢道:“是不存在,还是不能存在?”

上官昭容摇摇头,却不回答,只道:“吕真人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为难的事,所以……这东西是不存在的。”

李华婉、谢云流眼前都是一亮。谢云流道:“那么……这不存在的别册,究竟还有什么影子留在世上?”

上官昭容看着他,笑道:“这东西只有影子,没有实物。不过,我如今掌握皇史成,认真要查,倒也并非不能化影成物。可是少侠得回答我一句话。”

“呃……是。请示下。”

“你此番来京师寻找别册,是奉了师命呢,还是自己擅自做主?”

谢云流变了脸色,偷眼看看重茂,又看看李华婉,两人都专注地看着他。谢云流不敢看上官昭容的脸,哽了一下,才道:“不敢欺瞒,我是偷偷瞒着师父下山,师父他老人家并不知道我要寻找别册之事。”

“那若是你寻到了别册,可是要远走高飞,去你师父找不着的地方偷偷练习别册上的武功?”

“绝无此事,”这一次谢云流没有丝毫犹豫,摇头绝然地道:“若别册真在世上,侥幸为云流所得,云流必立即返回纯阳,将别册交还师父。至于师父以门规相责还是将云流驱逐出宫,谢云流也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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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昭容道:“无所谓。你们纯阳自己门派的东西,自然由你们自己去折腾,我不过白问一句罢了。当日我与你师父谈后,便已放弃了追寻此物。今日得少侠之助,上官婉儿得以不遭贼人凌辱,这个恩自然是要还的。不过,这东西实在是无影无踪宫中藏书更是浩如烟海,或许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有所得。”

谢云流大喜,拱手道:“多……多谢!”

李华婉在旁道:“皇姑博闻强记,以皇姑之力,若是寻之不到,那天下绝无第二个人敢说寻得到。”

上官昭容笑道:“死丫头,你这是在给姑姑拆梯子呢。放心,我若是寻不到那玩意儿,自然有办法给谢少侠一个交代,你在着什么急?”

李华婉脸一红,吐吐舌头,道:“好了。既然皇姑和重茂弟已经救出来了,咱们也别耽搁了,早点回城去吧。我爹和天子,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谢云流忙去周围转了一圈,将那十余名羽林军的马屁通通都牵了来。李华婉扶了上官昭容上马,谢云流则抓起重茂,扔在马上。上官昭容挽着缰绳,在满地尸体中转了一圈,沉下脸道:“谢少侠,婉儿。”

谢云流与李华婉一起道:“是!”

“我想了想,今日之事,当是与太子无关。”

“皇姑!”

上官昭容看她一眼,李华婉乖乖闭上了嘴。

“今日之事,与太子无关,”上官昭容垂下眼帘,低声道,“今日在这院中所说的一切,出了这个门,我是不认的。”说完轻夹马腹,径直出门。

李华婉与谢云流对望一眼,心中都沉甸甸的。上官昭容的话,摆明了是不欲与太子为敌。可是太子已经逼到这地步儿了再退,还真能在皇宫中待一辈子吗?

众人出了鸡鸣寺向东而行,穿出树林。日已西落,麦翻金浪,远远地便见前面麦田中旌旗招展,数百骑兵排成一条长线,铺天盖地而来。

重茂紧跟在谢云流身后,吓了一跳,李华婉大声道:“是神策军,不要怕!”打马上前,高高举起手来。

当头的神策军统领远远看见四人,忙吹响牛皮号角,长蛇般的阵形立刻停了下来。

前面十余骑泼风架飞驰而来,在离着十余丈远的地方一起停下。李华婉大声道:“上官昭容、温王和代国公主在此!”那十余骑忙一起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大声道:“臣等护卫不力,令昭容蒙尘,罪该万死!”

“本宫无事,大惊小怪,”上官昭容从马上立起,严厉地道:“些许宵小作乱,已赖代国公主和纯阳宫弟子谢云流救护,并无受伤。陛下呢?天后呢?城中可还有人作乱?”

众人齐齐地松了口气,跪地不敢抬头,当先一人声音都在发抖,道:“那……那是昭容吉人天相!城中已经安定,陛下和天后在宫中,俱都安然无恙!陛下下诏,一定要让昭容平安归来如今羽林军、左右厢神策军、天策府都已经出空,长安城内外,十余万军民正在搜寻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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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陛下什么都好,就是经不得风吹草动,正要七夕之会,闹得风风雨雨的,哪有半点七夕的祥和之气?”上官昭容冷冷地道,“走吧,回宫去。立刻派人,向长安周围所有禁军、厢军通报本宫回宫之事,要立刻停止搜索,各军回营,严加防备。从今日起,没有由我亲笔签署的诏令,不得调动一军一卒。”

这话听着就有些僭越狂妄,直不把天子放在眼中了。但几名神策军上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立刻行礼道:“谨遵昭容诏令!”转身上马,其中五人护着上官昭容,其余人打马狂奔而去,须臾便见那长蛇阵般的神策军开始如臂使指地调动起来。

李华婉见重茂和谢云流都目瞪口呆,叹息道:“皇姑在则天天后时代,便执掌鸾台凤阁,天下诏书出于皇姑之手。这二年天子格外宠信,长安城内外的军队调动,都交到了皇姑手中。”

“太子……唉……太子劫持皇姑,自然……”

她摇摇头,不敢再说下去。重茂脸色惨白,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李华婉正待要给他解说,前面上官昭容回过身来,道:“重茂!过来,陪姨一起回去,你父皇可担心你得紧!”

重茂忙道:“是!”脸色惨白地看了眼谢云流和李华婉,拍马上前,早有数名神策军士上来,将他团团保护起来。

上官昭容看一眼李、谢二人,冷峻的脸上已无任何表情,转身去了。百多名神策军士将她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将漫无边际的麦田踩得一塌糊涂,众军高举旌旗,向东而去。

谢云流拖拖拉拉地在后面。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古怪,皇室内盘根错节的纠葛,眼看是越陷越深,而上官昭容说的那些话,又烧得他心头滚烫,一时之间,恍惚得不知该怎么办。

李华婉轻纵马缰,与他并缪而行,两人都远远地落在了后头,倒也无人前来管他们。眼看着夕阳西下,漫山遍野的人马,都变成了远方丘垅上的剪影,李华婉终于道:“谢大哥。”

“嗯?”

“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谢云流心头一振,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杀不了人,”李华婉道,“你武功那么厉害,可是一点杀气也没有。真是可惜。”

谢云流无言以对。他自己的确毫无杀气,但是眼前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也看不出杀气,杀起人来却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是谁?”

谢云流哽了下,道:“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似乎不是汉人,却也不完全是胡人。”

“他很厉害吗?”

“下手杀人,”谢云流道,“似乎在他而言十分有趣。”

“真奇怪,”李华婉皱眉道,“太子派人劫掠皇姑,却又有不相干的人来解救……”

“不,他不是来救昭容的,”谢云流道,“有人花钱请他来说要杀皇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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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婉闻言一怔,不再说话,纵马而行,夕阳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眼看翻过前面的丘垅,便是长安城墙,李华婉忽地破颜一笑,道:“谢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杀人如麻,实在有些暴虐?”

谢云流不意她会忽然说到这个,愣怔了一下才道:“我不觉得你暴虐,只是……只是……”

“劫掠皇姑的,是太子;怕皇姑死不了,派人来杀她的……是楚王。”李华婉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们昨日还坐在一张榻上,和陛下、天后一道游乐,今日便你杀我,我杀你……皇室无亲,你懂吗?先则天天后杀李氏皇族,杀得太过了,一直到今天,无论李氏、武氏,谁也信不过谁,谁也不放过谁……当面喜笑颜开,转身就得防着被捅一刀。所以我……我十四岁就亲手杀了一个人,一个在我身边陪伴了我六年的宦官,竟然是……”

她沉默了一阵。谢云流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心头觉得憋得慌,一股四面八方被堵得死死的、无法呼吸却又无力施展的憋屈,让他透不过气来。李华婉忽然一扬长鞭,道:“哈!我是太宗皇帝的嫡脉,杀人如麻,那又如何?太宗皇帝打下这江山,前后四十余战,杀人何止千万!哈!我李华婉为何不行?!”

谢云流看着她被夕阳映照得通红的脸颊,随风飘拂的长发如着火一般,虽是大声说笑,脸上却毫无笑意。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在沉默中打马催行,不多时便到了长安城下。

城门口还在戒严,数百神策军士紧守着城门,进进出出的人、马、车都要严格搜检,城门下排着老长的队伍,神策军士策马在人堆中来回吆喝驱赶。李华婉在离着城门百丈远的地方便停下来,远远的,几名身着黑袍、头带四脚软脚泽巾的仆役从城门口一溜烟地跑过来,在李华婉面前行礼道:“殿下!可算等着您了!王爷听说您游街被劫持,吓得不得了呢!现在全府上下都出动,到处找您,神武军——”

“父王没事吧?”李华婉一口打断他道。

“王爷怎么会有事,神道东厢一闹起来,太子爷就派羽林军来府里守着了,后来知道上官昭容被救了回来,城中安定了,羽林军这才撤走……”

李华婉看了眼谢云流,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怖之色。如果今日上官昭容没有回京,说不定一夜过去,相王李旦一家也不复存在了。李华婉声音微抖地道:“好,咱们这就回去,免得父王担心。谢大哥,你……”

“我回紫金观吧,”谢云流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若有事,你可……唉!以你的决断,又怎会有事?”

“谢谢你,”李华婉伸过一只手,在他的马头上拍了拍,道,“明日一早,太子邀请你我在大明宫苑一叙,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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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我就去。”谢云流下定决心道。

李华婉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将兴奋喜悦之情都掩饰在眼中,点头道:“那好,那么,谢大哥,明日见。”

谢云流眼睁睁地望着她的身影,在前护后拥之下进入延兴门中。夕阳已经落山,李华婉的身影很快便被门洞的影音吞没。谢云流打了个寒战,转身不敢再看。

几名神策军士来回奔驰,将所有骑马、乘车的人统统赶下一一搜检。谢云流勒转马头,转到城墙根下,将马取了缰来,绳,拍拍马屁股让它去了,这才翻墙入城,不必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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