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婉没想到司庭力气这么大,但到底学过武生,会几下子,腿在下面扫着,两人竟在廊下对招,司庭一开始逗弄后来发现她真的急了,那样子认真的让他一瞬恍惚,竟然漏了一招,叫这小丫头有机可乘,朝脸抓来。
这一捧,面纱掉落,露出斑驳的脸,千婉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礼,却还是控制不住怒火,脸红甩开他,“你们一个个的,都叫我别管闲事,以为我想管吗,若不是梨园的事我才懒得管。”
说着要走,司庭抓她手腕,“你说清楚,除了我还有谁?”
千婉红着脸,司庭笑着,“你这份心思未免太路人皆知了,三爷吧?三爷说的是对的。”
他一瞬心软,“伯中不是你能肖想的。”
这句话像刺激到了千婉,“什么意思?我就不配吗?”
司庭知道她误会了,可他张口又如何解释,难道要说伯中身上有血海深仇,你和他没结果的,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千婉看他不做声,竟气的哽咽,“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懂,若心里有,即便是不配,也会努力想做配得上的人,不会一味哀叹。”
少女倔强的脸,在月下熠熠生辉,司庭竟有些恍惚,手不自觉的摸上去,可此时传来豆包他们吃完饭瞎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慌神的松开了千婉,可这一幕落到了任伯中眼里,却成了另外一个画面,当场脸黑下来。“苑生?”
司庭和千婉立马如被抓包,赶紧松开对方,尤其千婉看到任伯中后脸红的赶紧跑开,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就值得探究了,豆包向来口无遮拦,“师姐的脸刚才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小嘎是个识相的,抿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倒觉得很配啊,之前师父还有意把师姐许配给大师兄,可惜大师兄冷冷清清的,师姐说过不想嫁他,没想到。”
豆包瞪大眼睛指着司庭,“不是吧,不行,我不同意,师姐是我的,我自小就励志娶师姐的。”
“什么从小,你现在就是小时候,等你长大了,师姐都成老姑娘了。你懂个什么?”
几个人笑闹把豆包拉走,司庭却有些发愣看着任伯中,千婉的话像刺激到他了,此时看到伯中心里感慨万千,他竟才意识到,彼时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快及第,如果现在还在京城,他便要议亲了。
可流浪在外,一切皆无定数,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心中难免酸涩。
任伯中看他样子,脸色更青,语气却讽刺,“你和千婉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司庭转过脸,想把自己复杂的表情隐藏起来,抬头看四角天空,一轮弯月,倒是个静谧的夜晚。“怎么吃醋?”
任伯中脸一红,“瞎说什么?疯了不成,男人和男人吃什么醋?”
司庭一愣,“我是在说。”他指着千婉的方向。“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难道你不喜欢千婉?喜欢我?”
司庭一脸八卦调笑的样子,故意逗他。
任伯中急的跳起来了,点着他,“你你你,成何体统。”
“呦?”笑着“她喜欢你呢,你对她?”
“大仇未报,怎么谈儿女私情。”
“那便好,有机会你和她说清楚吧,也是人家一番心意,时间久了总不好。”
“怎么你心疼?”
“我是心疼。都没人对我这般辗转反侧,说白了我是嫉妒你。”
任伯中冷哼一声甩开袖子,“你倒不必嫉妒,该有的总归有,这种说出来的不稀罕,保不齐有人暗地里对你私心重,只你不知晓,那才珍贵。”
“我都不知晓,怎么珍贵?还有啊,晚上看来不能偷偷练剑了,今日千婉问我你晚上去干什么。”说到这又酸了,“真是的明明咱俩一块,她却只看到你。”
任伯中面色沉了沉,“别瞎说。”眉头一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最近心烦是因为梁欢吗?”
司庭点头。
“有那时间不如好好练剑,别忘了,你说要陪我报仇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说我,自己的剑练得那么差。”
司庭也不想纠结这话题,索性捡起树枝,直接朝他戳去,笑闹着。任伯中不得不接招,却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两人竟在院子里打上了。
然而这里到底人多眼杂,俩人上了房顶,一路从这个房顶打到那个房顶,月色明朗,竟真有些当初在崔府学武时候的感觉,最后累的仰躺在茶楼顶上,就是上次和慕山河喝茶的那个,一杯茶水一两银子,聚集达官显贵公子哥。
而此时他俩就只能躺在上面,闻闻香味了。
“这茶真香。”司庭转头看他,“我记得你最爱喝大红袍。”
“那时候矫情,现在茶叶沫子都没得喝。”
司庭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下面茶楼里有声响,他向来爱热闹,趴在房檐往下看,“哎呦喂,看看,詹家的公子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啊。”
说完下意识的去看任伯中,后者嘴里叼着一根草,也看着下面,一脸冷漠,“烈豪那事以后,汝南王急红了眼,只要肯和他上一条船的,什么人都要,不过你当他真看得上京城詹家?不过是为了詹家在北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