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天早上刘大户就闹过来了,我哪敢说我见过,更何况,班主不在了,咱们师父就上位了,我为啥要说,找他回来咱们继续吃冷饭?”
他还挺人小鬼大。
“不过吧,我这几天越想越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
“那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他了,只不过他那天没有要走的意思啊,到在师父门口徘徊来着。”
他犹豫着,“其实我有点不相信班主他会和什么小妾情真意切还私奔。”
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才是十岁,满脸带着稚嫩,趴在司庭耳边上,“我这人嘴馋,去后厨偷过几次豆包,也半夜跑出去买过鸭脖,算见多识广。发现班主有个相好的,可不是什么小妾。”
“谁啊?”
“褚凤馆,你知道吗?”
司庭一愣摇头,阳城他并没听说过这地方。
豆包有些急,看看桌上没人注意到他,红着脸,耳语了一番。
手还不老实的往司庭裤子上摸,后者屏住呼吸,一下躲开,羞得什么似的。
以至于坐在对面的任伯中皱眉看过来,他俩这两天在冷战,彼此都没说话,但司庭现在可没心思猜任伯中在想什么,只大脑空白了一瞬,压低声音,“当真?”
“千真万确,那天晚上我看他最后还是出门了,肯定没错。所以啊。说班主和什么小妾私奔了,我是不信的,他那么爱钱。不过他能去哪呢,你说这事我该不该说,那可是黄金万两。”
司庭心下一惊,却不想任伯中夹了一块豆腐到豆包盘子里,“食不言寝不语,小心一会师父打你。”
末了压低声音,“这事最好谁都别说。”
司庭豆包二人一下抬起头来。
对上任伯中的眼睛,后者还是冷冷的,顺手也给司庭夹了一只馒头,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司庭看着馒头发呆。
半晌咬着嘴唇,“子华?”
后者语气软了一些,“先吃饭。”
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回房后,司庭就着急的,“班主这事怕是有问题。”
“要去查一下吗?”
司庭刚想说好,又想到什么,“那种地方。”
“怎么,怕了?”
任伯中挑眉,似乎带着挑衅。
“谁怕了,我是怕你不敢去。”
说的硬气,可到那儿,司庭就有些懵。
和青楼完全不同,虽然玄周这种场所是公开的秘密,可门廊还是低调的很,这褚凤馆开在怡红院后面胡同尽头,还没进去就看来往马车,到安静极了,不像花街柳巷那么热闹。
“男子大多含蓄。”
任伯中到有自己的说辞,司庭瞪了他一眼,两人往里走,可找来找去也没看到门脸,最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门,真的是小门,都不如歌萧颂后门大,漆黑的木板门侧面挂着“褚凤”二字,都没手掌大。
“这种地方,谁看得到。”
“来这的都是懂的人,根本不用大张旗鼓,玄周还是不少男子以此不耻,所以不会上台面。”
“可都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司庭撇着嘴,抬起手敲了门,几乎是敲得一瞬间就从里面拉开,探出小厮的脸,看到二位,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是看他们衣服并不华贵,有些傲慢,“二位来此何干?”
“来这还能干什么?”
司庭脸通红不住地看任伯中,可后者就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他囧的不行,也不知声,司庭心里都要把他骂遍了。
那小厮这才拉开门,“二位请进,有相熟的吗?要不要我引荐。”
司庭拉住那小厮,“请问。”
还没开口,任伯中抢先,“先给我们个包厢吧。”
那小厮又上下打量他两眼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和青楼不同,这褚凤馆不是楼,是个院子,从小门进来要经过长廊,抬头仔细看上面雕梁画栋的都是那种画作,还有些诗句,都是和这个地方相关的,很应景,穿过长廊才听到嬉笑喝酒的声音,往后面看灯火通明,还没进就听到里面盈盈熟悉的戏曲声,唱的是名戏“霸王别姬”。
此时开嗓的是个年纪看着不大个子不高的小旦,扮上竟然真像个女子,台下有人痴迷的拿着腔调一板一眼的跟唱着,可台上那笑嘻嘻的人和真正唱戏的不同,眉眼清秀无骨,声音和动作自带一股媚气,仿佛唱的不是戏,是风情。
司庭多看了两眼,带路的介绍,“这是咱们这边排名第三的琉璃公子,最近捧他的人很多呢,琉璃公子以前唱过戏。二位爷看着面生,怕是刚入这局?”
他二人知道诸多规矩怕是都不懂,早被人看穿,索性任伯中背过手去,“朋友之间总是传着褚凤馆,所以便来看看,先找个包厢,”
说着递过去一块银子,看到钱,那带路的才眯起眼笑出来,“二位爷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