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
有趣,实在是有趣。
“魏王……”天兴帝开始装傻,“在临阳?他不是在翰宁么,若他在临阳,那坐镇翰宁的又是谁?”他看向子书翊,“你怎么知道皇叔在临阳?”
子书翊正急着为自己辩解,登时指向陈进德,想都没想便回答:“正是陈进德以飞鸽传书告知臣魏王阳奉阴违、身处临阳的。”
师长夷唇边掠过一抹浅笑。
陈进德和许一清拼了命地磕头求饶:“陛下明见啊!我们从未以任何方式告诉平阳王,我们压根儿就没见过魏王啊!”
糟糕,中计了!
平阳王脸色煞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跪在地上,险些没撑住栽倒下去。
略微冷静下来,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即便刚刚他说不知子书珩在临阳又能怎样呢?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事实上师长夷手中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青渠塘土坝是子书翊毁掉的,他不过是在一步一步引子书翊入局,引诱他自己说出真话而已——师长夷要他死,便为他织就了一张牢不可破滴水不漏的网,任凭他如何挣扎,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天兴帝叹了口气,仿佛心痛不已,沉声道:“削,子书翊爵位,撤羽林军统领一职,贬为庶民,立即押入大牢等候发落,此案全权交由丞相调查,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们三个,便交由刑部依大凉律例处置吧!”
-
陈进德、许一清、陈越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倒是没受皮肉之苦,按照大凉律例本该斩首示众,但因他们检举平阳王有功,所以只抄了家,接下来的后半生都得在大牢里度过。
受师长夷关照,他们三个被关在了一起,这一日狱卒押他们入狱服刑,在刑部大院门口遇到了前来提审子书翊的师长夷。
陈越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瘦得有些脱了相,他对师长夷下跪磕了三个头,感激涕零地说:“大人之恩,草民无以为报!”
师长夷知他担心什么,语调淡然:“她们在我府上住下,不会耽误你儿念书,夫人才德兼备,也能在我府上帮忙。”
陈越痛哭流涕。
陈进德与许一清也跪在地上,师长夷看了他们一眼,便往大院里面去了。
子书翊的下场与他们可截然不同,这几日下来无论他肯不肯老实交代,各种酷刑轮番上,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他蓬头垢面,四肢早已麻木地没有了知觉,整个人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儿,被人架着拉了出来。
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抬不起头,便掀起眼皮望向前方,师长夷端坐在高堂之上,静影沉璧郎艳独绝,在子书翊看来,远比外头的阳光还要刺眼。
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可悲可笑,扯了下嘴角:“你……是在为子书珩报仇么?”
师长夷脸上缓缓漾开一抹不可捉摸的笑,看着他的眼里隐隐冷冷地透出一丝讥嘲,反问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