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快放。”
“那小子在岸边跪了两三个时辰了,再跪下去,恐会落下病根。”
李乘风淡然道:“不过一颗丹药的事而已。”
朱逸群嘿嘿一笑道:“前辈若真不想收他为徒,晚辈可就不客气了。”
“随意。”
“前辈您可不要后悔哦。”
朱逸群抓起油纸伞,走出船舱。
几分钟后,裹挟满身风雨归来。
看其肥头大耳的脸庞,阴沉的好似能滴出墨来,
李乘风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成功了?”
朱逸群咧咧嘴,“一败涂地!”
“那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认死你了。”
“前辈,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这小子心性很不错。”
李乘风摇摇头。
“一个秦爽,就让我心力交瘁,再来一个,委实吃不消。”
……
马蹄滩风波第十日。
花船由白马江汇入沧澜江。
身后大船,依旧如影随形。
每当夜幕降临,刘舒便会遥遥冲李乘风下跪。
马蹄滩风波第十七日。
万里无云。
难得的晴朗天气。
李乘风与朱逸群蹲在船头晒太阳。
“前辈,明日咱们就能出兖州,抵云州,再有五六日,就得上岸了。”
“您不会真让这小子一直跟着咱们去镜湖吧?”
李乘风思索了一会,站起身子,冲身后数十丈外的大船挥了挥手。
朱逸群嘿嘿笑道:“船夫,劳烦你靠岸。”
一炷香功夫后。
刘舒独自一人,一瘸一拐登上花船。
来到船头处,冲李乘风谄媚一笑,恭恭敬敬道:“师父,徒儿来了,有事您吩咐!”
瞥了一眼刘舒由于久跪而颤颤巍巍的双腿,
李乘风无奈道:“坐下说。”
“多谢师父赐座。”
刘舒学着李乘风样子,盘膝而坐。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先说传道,刘舒,你资质、根骨,皆为下下品,不论武道外炼还是内炼,注定无法取得太大成就。”
“再说授业,不论四书五经,还是诗词歌赋,随便一位学堂先生,都比我精通的多得多。”
“至于解惑,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活不明白,又怎能帮别人解惑?”
李乘风语重心长道:“刘舒,我什么都教不了你,你我之间,没有师徒缘分。”
刘舒怔了怔神,道:“师父,我想拜你为师,不是为了成为武夫,也不是为了书经知识,更不是让您为我解惑。”
李乘风愕然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刘舒表情严肃道:“师父,我从未想过从您这儿得到什么。”
“我只是觉着,能成为您徒儿的人,都很厉害。”
朱逸群怔了怔神,道:“你一路追随前辈,从栖霞府快至云州,就是觉着能做先天宗师徒弟的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刘舒点点头,“是啊。”
“那个顾梦长,之所以狂拽酷炫,被那么多千金小姐、公子哥众星捧月,不就因为他爹是先天宗师嘛。”
“如果我成了师父的徒儿,便能和顾梦长一样,得到曹琳的青睐。”
“哦,对了,曹琳是广陵道州牧千金。”
朱逸群立时气急败坏,怒声骂道:“阿弥他娘个陀佛,你个王八蛋跟了我们上千里,哭着喊着要拜师,本意竟只是为了讨好别人?还他娘是个女人!”
“本道爷真想将你活活打死。”
看着杀机凛然的朱逸群,刘舒身躯紧绷,惊恐不已。
“逸群,淡定!”
李乘风很理解朱逸群缘何如此暴怒。
好比自家儿子,省吃俭用,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终于领到月钱。
反手一子不剩,全部打赏给青楼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