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图-第4话 骷髅幻戏图2_废文网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话 骷髅幻戏图2(1 / 2)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进京的路上,钦差一路流连各个府衙,他们也轻松地跟在后面,有时钦差几日不见人影,他们便在当地表演节目。孟氏兄妹并不缺银两,只是他们有一种喜欢表演傀儡戏的执念,只要有机会就要牵着看不到的线在众人面前指挥着傀儡舞蹈表演,似乎这样能让他们产生最大的满足感。水云子拒绝沿路卖艺跳舞,孟楚也不为难他,去皇宫有他表演的地方。

走走停停地过了两个多月,终于到了京城。九衢三市风光丽,软红香土十万人家。京城里连衽成帷,举袂成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孟襄兴奋不已,各种美景让她目不斜接。孟楚亲手雕了一个小骷髅状的提线木偶,让水云子提着木偶在闹市表演。让他在闹市中赤身**拿着一个骷髅木偶表演?水云子摇头不干,坚决拒绝。

孟襄根本不把他的拒绝当回事,她总是能想出法子来让这位与众不同的神仙就范,看着他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开心不已。

夜色已晚,孟襄坐在镜前梳头。她很喜欢这副身体。大约将近一百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孟襄,就产生了无限向往的感情。孟家正好是兄妹二人,她和哥哥也是两个,他们占据了孟氏兄妹的身体,慢慢地融入仙霞镇,他们法力虽然不很高强,但是已足够在这乱世中自保。

她以为孟襄的心已经完全被她吞噬,谁知那个笨傻傻的神仙一出现,那颗沉睡一百年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从不知自己还能感受到心跳。当时大为不解,后来才知道水云子和孟氏兄妹是相识的。

她不知当年他们是怎么相识,却对水云子无比好奇起来,自她成人以来,从未曾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过。他有愚蠢的善良,他有气人的执拗,他是神仙却毫不会法术。这些都让她想要窥视。

现在水云子已经成了骷髅,遭受这么多折磨,性格也会大变,再也不会和从前是同一个人。这个水云子是属于她的,和一百年前一点都不同。

孟襄对着镜子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容貌,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婴孩的哭声。孟襄走到窗前,看到客栈后院楼下一个包袱,婴孩的哭声就是来自于那里。

孟襄轻巧地从窗口跳下,只见一个婴孩正被放在一个黑绸襁褓中。孟襄把襁褓抱起来,小婴孩看上去只有三四个月大,他被抱起来后停止了哭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孟襄看。孟襄四下看看,夜色已深,整个客栈都静悄悄的,四下空无一人。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手指在婴孩细嫩光滑的脸庞轻轻抚过,笑嘻嘻地道:“这些日子,你不如就做我的孩子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如何?”

第二日,孟襄抱着婴孩来喊水云子起床。她咯咯笑道:“这孩子以为我是他娘亲,使劲往我怀里钻要吃奶。哈哈哈哈……呀,他真的在吃奶……好痒……”

“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不再随便对普通人出手了么?更何况是个小婴儿。”水云子义愤填膺,这两个人真是无可救药。

孟楚觉得这是妹妹一时兴起的乐子,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道:“过几日皇帝大开宴席,那个钦差为了讨皇帝欢心,会安排我们进宫表演。”

孟襄笑道:“哥哥,我很喜欢京城,以后我们就待在京城好不好?不要再回仙霞镇了。”孟楚扯扯嘴角:“我们活得长,不管到什么地方住得久了都没意思了。”他拿出一个刚做好的小骷髅,这小骷髅和水云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只有半尺高,是用木头做成的。

“我昨夜做了个好玩的小东西,等会儿我们就到外面去演傀儡戏,道长提着这木偶,那情景想来有趣得紧。”

水云子拒绝:“当初答应过我不会在街头表演了,我不去!”京城不只是人多,连妖怪鬼神也比别的地方要多。有几个小精怪他曾经认识的,看到他成了这副样子,他们幸灾乐祸地大笑:“上仙也会沦落到今日地步,太好笑了!”他气得不轻,直感慨世风日下,还偷偷留下两滴眼泪,本来想要他们帮忙去找师兄传个话也改变了主意。于是也坚决不想再出门,被那些小人指指点点看热闹,他可受不了。

“只要你乖乖地去提着这木偶去演戏,我自然就会把孩子送回家去。”孟襄开心地和他谈条件,她也不知这孩子是从何而来,勉强水云子做各种他不愿意做的事,看他气得跳脚,都是她的兴趣所在。

水云子怎么能忍心看那么小的孩子被孟襄带走,只能又一次被威胁成功,提着那小骷髅在街头表演。

街头围看的人越来越多,水云子提着小骷髅木偶演出傀儡戏,孟襄抱着那小婴孩就坐在后面。京城到处是富贵人家、见多识广的异人,却也被这大骷髅提着小骷髅做傀儡戏所吸引,纷纷称奇。

有个三四岁的小娃娃看着在地上被提线操控的小木偶,满脸好奇之色就要上前来抓,一旁的母亲忙把他抱了回去,这傀儡戏虽然新奇,但那可以自己活动不用操控的大骷髅却让人心生惧意。

旁边的酒楼之上,靠窗位置坐了一男一女。那男子身着天青色长衫、面容疏朗,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窗外的傀儡戏。坐在对面的少女一身紫衣,黛眉云鬓、梳着凌云髻,头上插一只白玉簪,她容颜秀美,气质高华,但是脸有不豫之色。她瞥一眼楼下的傀儡戏,满脸嫌恶之色,认真地低头用膳。

“你不是爱看新奇玩意么今日好像没兴趣。”天青衫男子微笑发问。

“人间惨剧,有什么新奇的。”少女夹了块脆皮豆腐放到碗里,用筷子夹开却又丧气地把那块豆腐扔了出去,又去夹一块春笋,看了看又叹气,又夹了几片菌煲椿树叶,这才放进口中。

“这些菜又怎么惹了你?”

“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烹子充饥、杀食骨肉,一路上我们看了多少这样的惨事,下山以来,这一路上除了死人就是魑魅魍魉,整个大胤除了京城奢靡如此,多少地方都如同地狱一般,我怎么还有什么心思吃东西?”紫衣少女干脆抛下筷子,看那男子认真地观看楼下的傀儡戏,她怒道:“你还忍心去看戏?你瞧那骷髅,被人剐掉了血肉,只留下一副骨架,被捆仙绳所缚,身为神仙却沦落到如此可怜的境地,那女子是何妖物,她怀中所抱婴孩又是哪里来的?你看这四处游散的魂魄鬼怪,充斥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都说京城有王气护佑,如今却是这个样子。大胤真的要灭亡了么?”她说得越来越激动,“你应该比我更气愤才对,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看那张画!”男子拍拍少女的手,用眼神示意。正在酒楼窗下,有个人正在作画,他身着灰布袍子、看身形尚且年轻却已有了斑斑白发。青衫男子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幅画,画面上是那提线的大骷髅、抱着小婴孩的女子、想要和木偶骷髅一起玩耍的小娃,着急想要把孩子抱回去的妇人,每个人都被画得惟妙惟肖,恍若要破纸而出。

一阵马嘶,有快马夹着一阵风从远处而来,有穿着差役衣服的人来向那骷髅身后抱着婴孩的女子说了什么,从角落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上前,他们一起收拾了戏耍摊子,二人一骷髅进了马车,随那差役匆匆离开。

正在作画的那人微一踌躇,在画侧写下《骷髅幻戏图》几个字,又写下落款:李嵩。

那人看着这画,叹息半晌就要将画撕掉。天青衫男子忙出声阻拦:“且慢!”

那人一愣,青衫男子忙自窗口跃出,正落在李嵩身前。

“这张画既然要毁,可否送给在下?”他深深地作了一揖。

李嵩叹气:“阁下怎么称呼?要我这画做甚?”

“在下姓柴,在楼上看到李先生此画鲜活如生,甚是佩服。”

“柴……”李嵩听到他姓柴,面露惊诧之色,却一瞬间又隐藏了表情,只是叹气道:“虽在京城,却也听得各地灾祸不断,民不聊生,若是柴——柴公子你能见得圣上,还望……”

他本来消沉不已,却又激动起来:“那骷髅活动如常人,这本就是违背天理之事,既已成了枯骨,却还不能入土为安,还要卖艺为生,真真是人间惨剧,他们行走卖艺,所去之处,就没有官府抓起来盘问么?若我猜得不错,那一男一女定是为非作歹的歹人,害了那人的性命,还用了什么妖法让他死都不能安生,不成……虽然李某人微言轻,但也要去报官,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天下都是如此……再不成我要告御状……我不信皇上也会如此昏庸……”

李嵩满腔热血地要为一具骷髅主持公道,却不知这骷髅正是当今皇帝下令让钦差带回京城给他看戏的,天下富贵不过如此,皇帝需要寻找更猎奇之事来满足他的享乐。大胤国已被曾经臣服的姜国包围,连续几年多处大旱,各地起义不断,大小战争频频,战死和饿死的人曝尸荒野带来了更恐怖的瘟疫,越来越多的地方炊烟断绝、鸡犬绝声。

看着李嵩也走远,那柴公子将画收好,执起走下楼来的紫衣少女的手,看着她眼睛,郑重道:“齐光,我便要进宫了,祸福难料,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么?”

紫衣少女反握他手:“齐光虽为女子,却也是大胤子民,国家风雨飘摇,我怎能袖手旁观?况且……”她微微低头,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泛上一抹红晕,声音低了下去,“况且,你我既已互许了生死,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自然都跟着你。”

柴公子见她情深如此,心中柔情无限,他握紧女子的手:“柴劭定不负卿意。”

与齐光从相识到经历各种波折再到心意相通,他早已决定今生今世都要和她在一起,二人此时互相表白了心迹,都感无比甜蜜。如若不是在此危难时刻,他真想带她远离这红尘纷扰,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他离开京城已经好多年,在山林之中避世,远离权力中心的纷纷扰扰,可此次被召回京,国家风雨飘摇,风雷隐隐,再也不能独善其身。

柴公子刚进宫便遇上皇帝宴请皇亲重臣赴宴,一起欣赏什么新鲜玩意儿。齐光是朝廷重臣齐国公的女儿,也与父亲一起进宫赴宴。

宴会之上,柴公子与齐光正分列于两边而坐。那献上新鲜玩意儿的林大人满脸谄媚之色,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拥着妩媚动人的穆贵妃,笑道:“难得今日大家都能聚在一起,林卿又说什么仙霞镇之宝,大家一起欣赏欣赏,你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曹大人拍拍双手,大殿外响起了丝竹之声,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男子吹笛,女子起舞,还有一个黑衣人跟在身后。那男子音乐之声一转,已经从轻柔变成了逼仄难行的乐声。那黑衣人本来黑袍遮住全身,连头脸都遮得严严实实,随着音乐大变,他霍地解下长袍,一个骷髅顿时出现在人们面前。

大殿上大哗,一阵**。

皇帝先是惊了一下,随即饶有兴味地坐直了身子。穆贵妃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也新奇地拉着皇帝的手:“皇上,皇上,你看!”

柴公子和齐光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又见到了那耍骷髅傀儡戏的一行人,而且还是在皇宫中。

皇帝搂着宠妃穆贵妃,看那骷髅与美女翩翩起舞,那年轻男子在一旁吹箫伴奏。穆贵妃向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领命,不一会儿又上来几个穿着宫装的美人和戴着骷髅面具穿着黑袍的人上来一起跳舞。

音乐此时又是一转,诡异之气更甚,孟楚的琴声幽冷缥缈却又随时扭转出妖娆来,整个曲子完全不合常理却又致命**。

穆贵妃的目光从坐在下面的柴公子身上收回,向皇帝娇媚一笑。

坐在下首的皇亲贵胄有的尴尬得低头不语,有的却也看得兴致盎然。柴公子面色无波,眼观鼻鼻观心端坐,齐光看不下去便要站起,已经有人先一步从座位中走出来大喊:“金銮殿上行这荒**之事,荒谬绝伦!和桀纣临朝又有何分别?天下要亡、国将不国啊!”须发尽白的御史辛勉涕泗横流,站在大殿上大哭出声。

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皇帝大怒,御极三十多年,谁敢如此和他说过话?他将一只九龙玛瑙杯朝辛勉抛来,辛勉屹立而不躲,任那杯子砸在额头上,鲜血混着酒水从他头上滴滴答答流下来。

皇帝是被辛勉不屑蔑视的表情彻底激怒的,这老匹夫,竟然敢如此看他?他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手脚不由自主地颤动。推开正要扶他的穆贵妃,撑着龙案站起来,一双多日没有彻底睁开的眼睛眯起:“你刚才说朕什么?”

“老夫说你刚愎残忍、宠爱妖妃、不顾生灵涂炭,天神共愤,对不起大胤的列祖列宗,是大胤朝最大的昏君!”辛勉已然不顾生死,大骂起来,把皇帝气得倒在龙椅上晕了过去。

刚才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此刻见皇帝晕倒,惊惶哗然。辛勉看此情景,便要撞柱自尽。穆贵妃大喊:“拦住!”

辛勉没有死成,被两个侍卫抓了回去。

“辛勉贼臣,以下犯上辱骂皇上,罪及九族,带下去好好看管!”穆贵妃怒目下令。

躺在担架上的皇帝忽然幽幽醒来,他微不可闻地喊了一声:“玄之!”

众声嘈杂,御医侍卫环绕左右,几个平日受皇帝宠爱的皇子围在皇帝身边,柴公子只是跟在后面,并没有听到皇帝的叫声。

穆贵妃美目一闪,下令:“抬得稳些,快将皇上抬回寝宫!”

“玄之……玄之……观音奴……”皇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拨开穆贵妃的手,抓过身旁贴身太监曹功的衣袖,继续喊着,“玄之……”

曹功不由自主地看向穆贵妃,穆贵妃美目闪过一丝厉色,曹功身子一震,又看到老皇帝的目光中竟充满了哀求之意,威风了一辈子的皇帝,此刻用这种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他又看看正被拉去天牢的辛勉,大声叫道:“七王爷,皇上召见!”

柴公子疾步上前,在各种意味的眼神中排开众人,赶到皇帝身边:“父皇!”皇帝抓紧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整个朝廷人人自危,皇上忽然昏迷,却急召从不受宠的七子在身侧,这七王爷从小体弱多病,大半时间都在宫外随世外高人治病修行,从不参与政事。在很长时间内,他几乎是被大家所遗忘的角色。去年中秋,皇帝邀请皇亲国戚看戏赏月。整个皇宫喜气洋洋,皇帝开心道:“今日月圆花好人团圆,朕心甚慰!”

<!--PAGE 5-->

坐在一旁似乎有些困倦的老太后忽然道:“哪里团圆?我的观音奴明明没有回来。”观音奴正是七皇子柴劭的小名。皇帝呆了呆有些尴尬地笑笑:“太后,老七总是不在家,朕失误了。”太后不接话,又靠了回去,慢慢合上了眼睛,近似呢喃地道:“不知观音奴此时在何处。”

从这次皇帝都把自己的这个儿子遗忘之后,皇七子柴劭在宫中更几乎成了一个透明人。可是皇上忽然召他回京,此次突然病发,却为何只召见他一人侍候?连宠冠六宫的穆贵妃都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

在人心惶惶中过了半日,皇帝醒来,下诏立皇七子柴劭为太子,昭告天下,择日祭天地、太庙。

册封太子的圣旨刚下,军情八百里加急便到,姜国已占领了云城,守城士兵不战而退。

云城距京城只有三百里,敌人顷刻便到城下。七皇子柴劭自请带兵收复云城,史书记载:“帝默然良久始允之。”此去危险,他不舍得刚立的太子,却不放心其他人。虽然沉溺酒色、耽于享乐,但曾参与过夺嫡之战并且获得胜利的皇帝很快便从所有皇子中找到最适合的那个。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柴公子拿了虎符,却面带踌躇。

齐光正在帮他整理东西,看他发呆,以为他担心事情不成,安慰道:“殿下有虎符在手,京郊大营都是我父亲当年部下,你还有我父亲的信物,兵部刘大人也已答应,现在万事俱备。你只要按照计划做就是,不用担心。”

“父皇将江山托付于我,我实在不忍心……”柴公子叹道,虽然与皇帝相处时间很短,父子之间并不亲密,可血浓于水,这短短几日的相处,皇帝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一样,慈祥和蔼,似乎这短短几日已经可以弥补起当初那么多失去的时光。

齐光拉起他的手,发觉他的手极度冰凉。她虽然年纪尚轻,可此刻眼神却比柴公子还要坚定,她声音很轻,却字字都敲在柴公子心上:“军情已到云城,皇上才想到派兵,昏庸至此,要救天下,君当取而代之。”

柴公子面露不忍:“父皇醒来后对我说了很多,我……”

齐光打断他的话:“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君当勉之。”

“玄之哥哥,你做了太子,恭喜恭喜。”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哪里的声音?

齐光四处看都没有见到人影。柴公子却蹲下身子笑道:“玄武,你怎么来了?”只见他面前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乌龟。

“太后让我捎句话给玄之哥哥,本来玄武也没有这么快来,正好太后宫外有辆车辇要到这边,我就搭乘了那车辇走了一程,快了不少。”

齐光抿嘴一笑:“一个玄武一个玄之,倒像是兄弟呢!”

柴公子也笑,玄武出现的正是时候,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齐光再继续说下去。

<!--PAGE 6-->

柴公子有些好奇地道:“我昨日才探望过太后,有什么事她老人家当时为何不讲呢?”况且太后有话对他说,满可以召他到自己宫中,或是派人带书信或者口信都可,为何派玄武这么一只乌龟来,从太后寝宫到他这里,玄武若是自己爬,日夜不停最少也得三日。如若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会被耽误了。皇祖母究竟是否想让他知道呢?

玄武轻吐一口雾气,雾气在空中散开,里面出现了太后的面容,她面带慈祥之色:“观音奴我的乖孙,分别几年,终于得以相见,皇祖母心中不知有多开心。你做了太子很好,皇祖母很开心。可是皇祖母想对你说,做太后就好,若是做了太皇太后,想来太心寒。皇祖母不知此话该不该说,是以让玄武去找你,想必它根本来不及在你离京前找到你吧!”

她不知何故知道了柴公子和齐光他们的所谋,心中矛盾,将自己心中的话用这个方式说出来,孙子能不能听得到都看天意。太后却想不到一向只凭自己毅力爬行的玄武这次竟然搭了顺风车。

齐光愣住,她知道太后在柴公子心目中的地位,太后这番话比她磨破了嘴都有用,尤其是在他本就有些摇摆的情况下。她不再多言,面带哀色,对柴公子道:“你自己选。”

柴公子深深地看向齐光,把她揽到怀中:“皇祖母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

齐光点头,眼中光彩收敛,默默送他远行。看他背影越来越远,泪水顿时决堤,掩面而泣。

军帐中,皇七子柴劭在点兵迎战之前被黄袍加身,众将都愿拥他为帝。

柴劭忙推辞道:“众位将军切不可如此。军情紧急,虎狼就在眼前,我们应当齐心合力赶走姜国大军,还朝复命。皇上殷殷期盼,我们断不可做出忤逆之举。”

一长须大将愤愤道:“上次大战,士兵死伤惨重,我也是九死一生,皇上却因部队冲撞了穆贵妃的父亲而惩治我们,效忠这样的皇上,老子不服!”

“齐光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她亲自拿了老将军的信来,老夫才相信了殿下所图。齐光为殿下谋划良多,殿下出尔反尔不怕老将军和齐光心寒么?”一个老将压抑着怒气,“不说齐光,如果殿下愚孝如此,即使这次赶走了姜国,还会有犬戎、越太!哪国不对大胤虎视眈眈?请殿下三思!请殿下三思啊!”老将双手握拳,老泪交纵,满眼企盼。

“请殿下三思!”

“请殿下三思!”

…………

众人纷纷下跪,求柴劭取而代之。柴劭想起皇祖母犹豫的叮咛,想起父皇在病**抓着他的手念叨:“前夜风骤,又梦到你母妃。你出生之日,便是你母妃薨逝之时,那时朕心大恸,看到你就想到你母妃,才将你送走。玄之你不要埋怨父皇。”

<!--PAGE 7-->

大胤江山和人伦孝道,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可他没想到,他府中早有皇帝派去的眼线。就在此时,皇帝拿着书信的手气得颤抖不已。他狠狠地将茶杯推到地上,连声道:“朕竟然看走了眼,把狼子当成了贴心的乖儿子。”他下令即刻召见齐国公和齐光觐见,片刻不得延误。

皇帝将那信掷到他们面前:“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齐国公发须皆白,年纪虽老却极有威仪。他瞥了皇帝一眼冷冷笑笑不多说一句话,皇帝气得头发炸:“很好,你们很好,朕对你们如何?你们说,朕对你们到底如何?为何要这样对朕?”

齐国公看到面前摆着白绫、鸩酒和匕首。他微微一笑,低头捡起匕首,对女儿笑笑:“光儿,为父先去一步了。”说话间,已将匕首插入心口。齐光并没有吃惊,只是跪下抱着父亲的身体,任眼泪汩汩流了出来。

战场上。

最新网址:www.feiwen5.com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