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痴情骨(共3册)-第十一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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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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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昨晚。昨晚,颜门血洗了台庄。”说到这里,那老大的神情滞了一下,微有恐惧之色,“昨晚,颜门在追杀几个朝廷的人,我们就跟着那批自发而来的武林人士混杂其中,眼看局势就要倾向我们,毕竟朝廷有近百个人,我们当时联合起来围住了一家客栈,据消息,那颜门的人就在里面。可是,到了客栈,大家就厮杀起来……”

“以为要将他们拿下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红雪,随即大风扬动,便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说一个都不准死,要什么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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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酒,额头涔出了豆大的汗珠,颤着声音回忆道:“原来,那不是红雪,那是桃花瓣。传闻颜门有一首挽歌,叫桃花夭夭,桃花娆娆,桃花落地,桃花索命。那桃花就一片一片地往我们身上掉,我在想,妈的现在不死,按颜门的作风迟早也会死。硬斗是斗不过的,还不如装死,说不定就躲过去了。”

“你们就装死了。那其他的那些人呢?和你们一起的武林人士,还有那朝廷的人呢?”酒杯晃动了一下,那百年雕花就溅在她手背上,有些凉。

“那群人傻帽啊,以为人多就能对付颜门,个个拿着刀死拼,结果,客栈又响起了恐怖的琵琶声,一串串的,像魔咒一样,瞬间那群人就像软鸽子一样都趴了下去,最后全被带走了。”

“那后来呢。”木莲着急地问道。

“后来?难道你不知道,落在颜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反正都死了。最后颜门走的时候,还一把火烧了台庄!我们也是从火堆里爬出的人。”

“都死了。”手里的杯子突然被捏碎,木莲低头一看,也不知道自己何来这么大的力气,那渣子都掐入了手心,溢出点点血迹,而身体也在发抖,衣服都湿透了。回头再看展青,他面色沉默,可深邃的眸子里分明有难以言喻的痛楚。

都死了……都死了……颜绯色,那个嗜血的魔头,果真是所到之处,血染一片。一百多个人,一个庄子,突然消失在一场火舌中。

“那你是否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长得很漂亮……”她憎恨自己,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放不下。

“这个倒没有看见,不过倒是有一辆马车,朝灵州去了,走得飞快。”

没看见吗?莲手撑着桌子,缓缓地站起来,突然,她很希望,他是死在了火堆里。

对么,相公,我希望你,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放开桌子,她身体陡然一僵,全身无力,脑子在不停地晕眩。

“哎呀,你还没有看到那场景就吓成这个样了,你要是我们,估计都吓死了几次了。”死里逃生的喜悦到底还是掩盖了恐惧,那几个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木莲好似行尸走肉,慢慢扶着栏杆走到楼上,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脚下生疼。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和颜绯色的血债又多了一笔,且不说那些暗人,就说那些无辜的百姓,他颜绯色就该死成千上万次。

小妖精,你若死在了那大火中,便是我木莲永生的夫君,待我报仇,我便来找你。

你若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定当亲手将你刃之。

“展青,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那接应我们的人是谁,什么时候到?”伸手摸着手里的发簪,木莲小声地说道。

“这个展青也不是很清楚。当日收到密报的时候,慧心大师已经出了京城,至于是谁,要看明天了。不过看我们的行程,我估计,来接应我们的人明天即可到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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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图和玉佩,我是不是要交给你?”

“不。王妃,那日王爷交给了您,没有收回,那他就是相信您。”

“呵。”她苦笑,葱白的手指抚摸着光滑的簪子,一共两支,一支刻着莲花,一支刻着桃花……桃花。那簪子的一段刺进皮肤,让她猛地一疼,为什么又是桃花。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展青,你恨我吗?”她都恨她自己。恨自己,当时不该心软,跑回来,突然惹出这么大个娄子。

“王妃,保护您是我们的职责,既然王爷吩咐了,那我们定然应该誓死效力。”

“你跟了王爷多久了?”

“十二年。”展青答道。

“十二年。”木莲一惊,顿时响起,在古代每一位皇子年过十二,就可以亲自挑选一位侍卫,以护其左右。燕子轩将他贴身十二年的侍卫送到她身边,还有八大侍卫,以及上百名暗人。可现在,只剩下一人。伸手放在腰间,摸着那里面的玉佩,木莲紧咬着唇,那她一定也要保护好他的东西。

“展青,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展青点了点头,推门出去,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月色无边,木莲心里无限恐慌,躺在**。与他相识的场景好似放电影一样,慢慢出现,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灵州……

“砰。”又一个杯子被摔在地上。

他斜靠在榻上,眸底杀意腾升。

“人呢,为什么?”他厉声质问道,随即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殿下,我们已经翻遍了灵州,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踪迹,而且,驻守在这里的人,也没有看见任何马车过来。”

“给我翻,翻。”这算什么,调虎离山计,哼,当他是什么,这么玩弄。木莲,到底是你,还是燕子轩?

痛苦地闭上眼,他猛然想起娘亲死之前说的话,若控制不住她,将会死在他手里。而今,他几乎就要死了。

上次离开,她都折回来,说,我忘记了你,要你走。可是这次呢,她似乎将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她竟然能放得下,不回来找他吗?而且,她还有他的孩子,不是吗?

女人,乃善变之物吗?

“殿下,有消息了。”门口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便见艳儿走了进来,一低头便看见了地上的鲜血,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江州的一个小镇上,来了一个消息,说看到了几年前消失的护左大人。”

“护左?”

“是的。他一直躲在那里装成大夫替人行医。”

“哼。”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他眸子越发冰冷,“颜门的叛徒,岂能让他苟活。这几年,真是逍遥了他,他当真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

“早上有人去找他易容,据说是两个年轻男子,但是,外貌形容,倒像极了她和展青。”虽然信中外貌提及寥寥无几,但是就凭她在轩王府待的日子,她依然能断定是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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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从榻上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似璀璨的繁星,“你确定是他们。只有她和展青?”应该不可能,燕子轩牺牲这么大,带她离开这怎么也说不通,而且是前往灵州,不是南岭,这个燕子轩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已经让人试图困住他们,但是那里毕竟帮派太多,据说又要趁乱开武林大会,我估计,能困住他们的可能性很小。”

“又是一群蝼蚁。”他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他在笑,到底还是会找到她,他在气,她竟然敢去找人易容,那分明是在躲他。嗯……他捂住胸膛,疼得厉害,她在躲他。这个可怕的想法,竟然突然冒出来了。

“布置下去,将燕子轩困在京城郊区,然后截断他的援兵,本宫要在半月之类,让他燕氏的鲜血洒满我娘亲走过的路。让他燕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将姓燕的挫骨扬灰,死不得轮回。”

待燕子愈和燕子轩战场上相见的时候,他就将那张人皮鼓放在战场上,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子孙为了皇权相互残杀,让他自己替自己的儿子演奏一曲送魂曲。

他从不稀罕这个江山,他要的是毁灭,一想到要灭掉燕氏,他浑身原本的冰冷的血液再度热了起来,就连那碧绿的眸子,都多了一丝诡异的苍翠,妖娆的笑容也邪魅了几分。

一夜噩梦,梦中是血色的艳丽曼沙朱华,妖娆的盛开,那一张她恨得发指的脸不断地和另一张让她心痛的脸重叠起来。惊恐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楼下传来热闹的声音,大雪之后,是长达十日的绚丽阳光,推开窗门,竟然觉得温暖。

“我睡过头了。”看着一脸憔悴的展青站在门口,木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无碍,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要不,带一些干粮路上吃吧。”木莲走到栏杆处,这个客栈奇怪的地方就是,它有外置栏杆,刚好面对大街,能看到街上的一切。而今天,似乎比昨天热闹很多,也或许热闹得非常多,放眼看去,木莲竟看见一夜之间,这街道到处挂满了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金色的绣字。

“这是怎么了?”木莲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好像有人提到招亲还是武林大会。”

“哦。”木莲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却险些撞到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看清那几个人的面貌,便听到如雷贯耳的吼声。

“哟。小兄台,你在这里啊。”话语间一只臂膀落在了木莲的肩头。

“嘿嘿,你们也在啊。”木莲笑了笑。

“刚好,我们要去钱绣山庄,钱绣山庄的大小姐今日比武招亲,咱们怎么说都是从台庄走出来的,怎么也能上个台面。”

“咦,不是武林大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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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别看这地儿小,可是鱼龙混杂。这钱绣山庄就是这里出了名的富霸一方,在江湖中声望极高。那钱老头,就是想将他女儿搬出来,搞个比武招亲,其目的还不是拉拢一些势力,就等同于武林大会了。”大胡子老大得意地笑了笑。

“如果人家要拉势力也应该是找一些大门派,与我们何干?”

“咦。难道你忘了,我们几个可是从台庄走出来的。前日血洗台庄,早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哪个门派不闻之变色。可是我们呢,是从那鬼门关走出来的人,也是见过颜门后还好好活着的人。”说到这里,他很是得意地拍了拍胸部,笑道,“而且听说那钱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说不定我们就当上了上门女婿。”

血洗台庄。木莲脸色一白,身子不安地晃了一下,苦笑道:“那你们就去吧。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哎,你不一起去吗?”那胡子老大对木莲的拒绝有些诧异。

“我不去,我和我大哥还要赶路呢。”木莲给展青使了一个眼色,转身便下楼。

“哎。你走不了的。”那大胡子拉住她,“几天可是钱绣山庄的大日子,道路上全都是山庄的人,几乎是有进无出。你若这样走,那铁定是不给山庄面子。你以为他们会让你们好过。”

“什么?”木莲看了看街道上到处是穿着钱字的黑色大褂的人,脸上勾起一丝不可思议的讥笑。这倒真应了一句,山高皇帝远,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那这个什么比武招亲何时能完?”

“明日。”

“好。大哥我们明日走,你不也说那接应我们的人今天来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似乎已经来了。”展青握着手里的剑,将木莲挡在身后,看着大道上一个骑马而来的风尘男子。他一身素衣,面色秀美苍白,眉宇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截是素衣打扮,神色警惕。

循着展青的目光,木莲侧头看去,人当即怔住,愣了半晌,才问:“怎么会是他,是不是搞错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大胡子,见两人神色怪异,也好奇地探头一口,摸着下巴啧啧道:“哟,来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小白脸儿,还带着丫头。看样子,有些来头呢,不过面色苍白无色,神色憔悴,身子骨又单薄,这钱家小姐是不会看上的。”

木莲白了大胡子一眼,踩着楼梯出了客栈,便看见骑马男子带着那两个女子走进来,几日不见,他神色憔悴了很多,眉目紧凝,看样子身体应该是受了重伤。

那人行至客栈前,目光扫了一眼木莲,并没有将她认出来,只是在看到展青的时候,他喝马停了下来。

“白衣。”木莲看着走过来的人,小声地唤道。是的,来接应她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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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白衣不该是来抓她的吗?怎么成了来接应她的人。

白衣疑惑地看着眼前唤着自己名字的人,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你还好吗?”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和慧心大师在一起?”她猜测过有不同的人来接应她,可是,唯独想不到他白衣。

“这里发生了太多事,容我以后再解释给你听。”说着,白衣看向展青,用略带焦虑的口气道,“听说今日钱绣山庄要比武招亲,我们应该去看看。”

“你也这么认为。”展青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两人的话到像是在对暗号。

“以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咳咳……”白衣轻声地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哎呀,别磨磨唧唧的,那个招亲你还去不去啊。”耳边传来一个聒噪的声音,木莲回头看了看大胡子一眼,低声对展青吩咐道,“我们这么多一群人,难免会引起注意,我和大胡子他们一起四人,你和白衣一起四人,分开走。”

白衣眼眸闪了闪,似有什么要说,张开唇,却只是叹了一口,随即转身上了马。看着白衣离开的身影,木莲抿了抿唇,正打算开口询问他的伤势,却见他两个许久不见的贴身丫鬟正恼怒地看着她,视她为毒物。

耸了耸肩,不问便是。木莲回头,看见展青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

“不放心。”他淡淡答道。

“我都这个样子还不放心。倒是你,容貌没变,你待在我身边反而更容易暴露。”木莲笑了笑,催促展青离开,事实上,她真的想一个人静静,也想顺带问大胡子一些问题。

展青似不愿意,但听木莲这么说还真是有道理,便点头道:“我不会走得太远的。”

“嗯。放心,我没事的。”木莲微微一笑,便和大胡子他们几人朝钱绣山庄走去,两拨人就此分开。

热闹的街道上,到处可见身着劲装,腰佩刀剑,精神抖擞的武林人士。放眼看去,年轻的,老的,比比皆是,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小声地议论那钱大小姐。

“大胡子,你说那钱家大小姐就这么漂亮吗?惹得老的小的都去了。就连你们也上去凑上一脚。”在路上闲来无事,木莲便笑着调侃道。

“哎。木兄弟,你这句话就不对。我们不是凑上一脚,经过台庄我们也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了。这样重要的场面你说我们能不出席吗?而且……”大胡子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兄弟,笑道,“我们这都活了三十来岁,都没有讨到婆娘。你说,今儿我们就算选不上,看看那江湖第一美女,也就如愿了。哈哈哈……”

台庄。木莲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大胡子,眼中有一丝深深的痛,那一刻,心就好像被人剥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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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台庄已经消失了。我不想再提到这个词。”木莲咬着唇说道。

“哦。”大胡子显然不明白,为何木莲眼中有这样的痛苦,愣了一秒,突然听到后面两个兄弟说,“大哥那边好热闹……”

果然,前方挤着一大群人。

“哎哟,好漂亮的小娘子啊。”

“是啊,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呢……”

“瞧小娘子的身段,要不,小娘子,你给我回去。哈哈。”

戏谑的声音,引起了大胡子他们的好奇,三人当即就伸长了脖子,巴不得能伸长十米,转到那人群堆里,看过究竟。

“哟,小娘子,你怎么戴一个面纱啊。”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呢。哈哈哈……”那些笑声越来越肆意,木莲无暇理会,只觉得心压抑得难受,脑子还是刚才大胡子无意提及的台庄。

台庄,她在台庄弃他而去,想要回去找他,却又不敢。那种痛,就像有人将一把生锈的匕首插入你胸口,一点一点地往下压,一旦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就会窒息。

“你们三个走不走啊。”木莲不耐烦地催促道,却见那大胡子眼睛都瞪直了,估计是听了那些人的议论,这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木兄弟,你先等等我,我们过去看看。好像是一位小娘子受了欺负。”

“呀。”木莲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又看了看周围这一群男人,瘪了一个嘴,笑道,“大胡子,你今天好像是去看那个江湖第一美人吧。你不会为了看一个什么小娘子,给误了终身大事啊。”

“不会的。反正都看嘛,而且我向来心善,最见不得小娘子受到欺负。你等等我。”那大胡子打了一声招呼,果真带着两个跟班朝人群挤。

木莲环抱着手臂,斜睨了那一堆人,便朝前方走去,刚走几步,便听得身后的开始打了起来。

“你们算什么,围着一个小娘子。都给我让开……,小娘子……哎哟。”人群传来大胡子的声音,“他妈的谁敢打我,站出来,也不看看我是谁。”

“给我打。”

“打。”片刻间,后面乱作一团,一群人相互扭打起来。

靠。打起来了。木莲立足,无奈地叹口气,转身看去…扭打的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抹刺目的绯色,在阳光下,在那一群浑浊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娇艳而美丽。

他牵着一匹白色的马,款款地走出人群,像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眉宇也没有因为周身的厮杀有丝毫的变动,好似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黑发如墨,青丝半绾,裹着一张模糊的脸,即便是用面纱遮住了,却怎么也藏不住那冷艳的芳华和那倾国倾城的轮廓。

从那微显凌乱的衣衫和眉间的憔悴能看得出来,他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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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站在那里,觉得世间突然停止了转动,所有的事物都瞬间定格,唯有他款款走来,眉目似水,笑容如初。

这……木莲伸手捂着自己的唇,咬着手指,顿时,腥味传来,尖锐的疼痛传入心底。这的确不是梦,他出现了。

小妖精……木莲哆嗦地喊道,那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身边有人穿过,隔在她们之间,木莲上前走一步却不知被何人撞了一下,踉跄地往后倒。

小妖精,木莲笑了笑,眼前这个便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他完好如初,好似一块落在泥尘的美玉,不染纤尘,即便这番憔悴,还是有夺日月芳华之色。

按捺不住激动,将之前的担忧都抛掷与脑后,木莲扶正了身子,朝他走去,人群在她身边穿梭而过,将他们隔开,可她却执意要靠近。

待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时,她几乎就闻到那属于他的芬芳,抬手伸向他,却被一只手扣住,木莲惊愕地回头,见一个白色身影掠过,随即身子一轻,被那人带走。

“你疯了吗?”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呵斥声。

木莲抬头,对上了白衣深邃的担忧的目光,那秀美的脸上,还有一丝因为怒气而染起的红晕。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木莲推开他,看向那大街上行走的他。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是消瘦,形影单只,那绯红的衣衫扬着墨色的头发,看得让人心疼。

“你知道的。”白衣没有放开木莲,而是用力地扣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柱子处,分明是躲开他。

“你放开我。”她怒,抬脚重重地踢向她,狠狠地用力,在他白色的袍子上留下一个脚印,随即挣扎着要走。

“木莲,难道你还要去找他吗?”他质问道,声音在颤抖,有一丝难言的痛苦。

“我就是疯了。你放开我,我就要去找他。”

“你去找他。你还是那么相信他。到底为什么?”

“白衣。”木莲咬了咬唇,道,“你自然了解我。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他。”

“呵呵……”白衣低笑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看着木莲,“你喜欢的是花满楼的小妖精,还是那个魔头颜绯色。”

脑子轰然一响,木莲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她竟然迈不开步子。

是的,这个是她心里最不想深思的一个问题。

“胡言乱语。”半晌,她低声骂道,眼角有一丝酸涩,可这都比不上心里痛。

“桃花满天,血染台庄。那一片烈焰的火海中,不仅有轩王府的数百名暗人,还有江湖各派。最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无辜的冤魂。仅仅一夜,原本饶有生气的台庄,成了一片灰烬。”白衣盯着木莲,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想说明什么?”她声音颤抖,目光望着那一抹原来越远的红色,几乎就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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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的每一个字,就像利刃落在她身上。

“说明什么?这个你需要问吗?那晚,没有一个活口,可是他活了下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衣。”木莲打断他,指着还在同他人扭打的大胡子,“你看到那个男人和他身边的小弟了吗?他们就是从台庄出来的人。”

“哈哈哈。”白衣无奈地笑了笑,眼中难掩苦涩,“木莲,你因为喜欢他,所以连自己也欺骗吗?你若是认为,他和颜门无关,那你现在就去追上他,问个明白。如果你敢告诉自己,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你就去找他。我白衣,绝不阻拦你。”

阳光下,他身子修长,长发束在冠中,几缕发丝随着他的情绪而浮动,常年都苍白的脸上,那双眸子,却明亮璀璨,好似能看清世间的一切,这不由得让木莲颤了一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白衣,正以另一个角度看待她和小妖精。

四目相对,木莲紧咬着唇,沉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一定和颜门无关。你刚才说,他和颜绯色的关系,那就更加不成立了。他们没有认识相识之处,而且,我见过他们同时出现。”

“是吗?”白衣淡淡一笑,“以你的能力,你应该想得通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就在前面,你还是去追他吧?”

“白衣。”木莲突然语塞,转身就走。刚走一步,身后再度传来白衣的声音,“木莲,你应该清楚,死了多少人了。”

身子陡然一僵,木莲没有勇气回头看向白衣。死了多少人,她都记在了心里,她怎能不知道。

“白衣,你是不是也憎恨颜门。”她回眸望向白衣,直接忽视了颜绯色三个字。

“颜门。”白衣握紧手里的剑,眸子一沉,低声说道,“颜门,欠我白府几十条人命。”那清澈的眸子,木莲第一次看见冷若冰霜,极少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白衣,竟多了一丝恨意。

第一次真正看见颜绯色,就是木莲在林子里救他的时候,在那里,颜绯色对他使用了摄魂术。摄魂术不仅能短暂的控制人的心智,甚至可以挖掘倒内心最不可触及的伤痕,或者是梦魇。而那日,白衣则再次看见了年少时被灭门的情景。

这样的痛,他不敢提及,藏在了内心最深处。

多年的忍辱,他一直期待,能亲身灭了颜门,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世间的一粒沙,他根本就没有力量与日益强大的颜门对抗。

“我们都憎恨颜门,我也痛恨颜绯色。可是,他们之间毫无关系。”决然地说道,她转身朝他奔去,留的白衣一个人立在远处。

寒风扬起他白色的衣角,白衣弯腰,拍去她留下的脚印,自言自语道:“你能欺骗自己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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