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痴情骨(共3册)-第七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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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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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靠在树干上,休息了起来。对于繁杂的仪式,她向来不喜欢,就像在回楼,每三个月就有一次祭祖,那个时候,她定然是在**装死。

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

嘴里嚼着一根枯草,红衣女子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脸上笑容明朗。有时候她也会好奇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也会好奇为何身上会有这么多窟窿以至于差点死掉。

然而,回顾过去四年,她发现脑子里除了那句开心地活着,她什么也不记得。而这四年,她一直活得很开心,都在追求自己喜欢的,就如这次,执意要去东方一样。

她只想快乐地生活,就那么简单。

头枕在树枝上慢慢地睡了过去,待她转醒,已是深夜,所有的人都散了去,唯独留下一座清冷的神殿在月光下。

轻轻地跃下参天大树,女子似蝴蝶般轻盈落在灰白色的石面上,悄悄地朝神殿上方走去。因为跟着那位盗墓王爷足有四年,即便行走,如果愿意,她也能让身上的铃铛安静下来。

这是她的护身符,在她醒来之后就戴在身上了,四年了,曾经试着去掉三次,然而三次,都差点命丧黄泉,出于爱惜自己的生命,她第一次格外“听从”疯子的话再也没有取下来。

身形犹如鬼魅,为了避免被发现,她的动作还是极其小心。

她并没有什么居心,不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仿佛置身于梦里,所以,为了表示她的确来过,以及给疯子义父一个结婚礼物,她认为,有必要带走一样非常具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神殿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面积宽大如皇宫,却是阴暗灰冷的,高大的柱子直指天穹,看不到顶端,也看不到里面,给她的感觉像是一座幽深的坟墓。正当她打算进入圣殿的时候,那些消失的夜光蝶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数量非常多,都朝同一个方向奔去。循着蝴蝶望去,女子发现,在阶梯的最顶端,有一处光亮,好似燕国商人带到回楼的南海夜明珠,都反射到了天幕之上,即便远远看着都有一种令人赞叹的美。

脚尖掠过石板,她突然兴奋起来,一口气奔到了最顶端,而在她前方的竟然是一座湖,上千的夜光蝶便在湖水的中心,盘旋,飞舞,跃动,而那光线,就是从水底下发出来的。

纯白色的石板,直达圣湖的中心,女子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将自己阻拦,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墙似的。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跨了过去,然而每走一步,还是显得有些艰难。

慢慢走近,湖心的光亮越来越明显,女子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就连手上的铃铛都不安地动了起来,幸而被她慌忙摁住。在她走到湖心的一刹那,万千蝴蝶,突然散开,而湖底的情景,完全**在她眼前。

女子四年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之色,在幽幽的湖底,竟然睡着一个死人。

银色的像月辉般美丽的发丝,红色的犹如她见过的曼珠沙华般旖旎的袍子,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精致脸庞,还有那眉间妖娆的红色桃花印记。这一切,在他手心那颗光亮珠子照耀下,像是在梦中,虚幻得没有一丝真实感。

他像是睡在水里,然而他身上没有半点湿意,像是睡在了水的下面,但是他的发丝和衣服却随着水的流动而浮动。

她缓缓地蹲下,望着水里的人,仔细地打量那人的五官。

“是女人吗?”许久,她自问道,眼底有一丝惊讶之色。

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她竟然不受控地伸出了手,探向水面。

的确,在刚才她有想过打那个珠子的主意,然而再看到这个沉睡的美人时,她彻底地放弃了,因为脑中一片空白,眉心还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涌出来似的,可是,却又被什么力量给压了下去。

灯红酒绿,莺莺的欢笑,旋转的歌舞,风中的水袖,还有……隐隐的琵琶声。

就在她伸手间,两种可怕的力量在她大脑里抗衡,一时间,她疼得“哼”了一声,忙收回手,捂着额头。

因为疼痛,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身上那些铃铛顿时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圣湖上,显得格外突兀,也像一首带着魔音的歌,绵延不绝,空寂地回**。与此同时,她脑中那抗衡的力量也越发强烈,几乎让她无法正常坐立,只得无奈地匍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那一瞬,湖水里面也发生了异样,好似有什么东西分散开来,平静毫无波澜的湖水顿时翻滚,从中间**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女子急喘了几口气,睁开眼,想要爬起来,但是看到下面的情景,她的身子再度保持匍匐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水里的人似乎动了起来,仔细看去,是的,她能肯定那个人人动了——“她”如画的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再次变得困难起来,女子怔怔地看着水底,看着那个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深黑色眼睛,干净而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然而,那碧绿的瞳孔,却让人觉得是化不开的墨、斩不开的夜,给人一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那双具有无限压迫感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带着锐利的、审视的、疑惑的……眼神。

对上那复杂而深邃的目光,红衣女郎恍然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没来由地有一股恐惧升起,身子也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像是被施了魔咒似的。甚至,她感觉自己僵硬不听使唤的身子,正慢慢往水里落,似乎有一股力量要将她拖下去。

几乎同时,那人所在的地方发出了异样的光,冲出水面,直至夜空,就连他胸前的珠子和天上的月亮都暗淡了下去。

而她的身体,已经移向了水面,墨色的发丝都落入了水中,她几乎都能感觉,下一秒,这诡异的湖水和那人就要将她吞噬。

诈尸吗?盗墓四年,在疯子义父那所积累的经验里,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诈尸啊!

女子咽了咽口水,试图挣扎着爬起来,然而,水里的那个人的眼睛,却死死地将自己锁住,那目光像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似的。

难受……

“谁?谁在那里?”

大殿入口,响起一个女子的尖锐的声音,这个声音,却刚好像把钥匙一样,解开了红衣女子的身体束缚。感觉手指能动弹,红衣女子慌忙闭上眼,不敢去看水下那个人,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湖外面冲。

“你是谁?”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红衣女子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只想逃跑,从那可怕的诈尸中逃脱,然而,一股杀气,赫然从前方逼近,呼啸而来。

女子顿然一惊,抽出匕首,身子一个腾空翻,惊险地躲过,而第二支箭也刚好从她脖子上掠过,插在了铃铛上面,以至于没有伤到她。

循着箭的来处看去,红衣女子眉眼一挑,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给她两箭的女子正是之前她看到的祭司的女子之一——手执权杖的女子。

那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袍子,冷漠的脸上写满了恨意,手里展开的弓箭恨不得将突然闯进来的这个陌生红衣女子给射死。

“说,你到底是谁?谁允许你来这里的?”景一燕厉声问道,手里的另一支箭已经蓄势待发。

“哼。”

红衣女子并没有理会,而是一直往这边奔跑,似乎对她的恐吓毫无所动。

女族长看了看红衣女子的身后,竟然看见那湖心冲出了无数刺眼的光芒,平静的水面,正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些光线就是从漩涡的中心冲出来。

景一燕持箭的手颤抖了起来,看着那光线所在,眼中充满了惊恐和诧异,还有期盼……

翡翠说他就要醒了?这是真的吗?

这个为了控制自己魔性增长的男子,终于舍得醒过来了?还是因为有人滋扰了他而生气?

景一燕看着那光环之处,已经失了神,待她反应过来,那个红衣闯入者竟然像风一样从她身边跑过。

“你给我站住!”心里顿时恼怒,这不仅是对神的亵渎、对她自己的亵渎,也是对他的亵渎。

自他沉睡之日,四年来,除了祭司和族长,就连护法都不允许进入大殿,靠近圣湖,而这个陌生的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滋扰了他,就是不对!如果他醒了……他醒了……

就如翡翠说的那样,她们都希望他不要醒,如果醒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现在虽然沉睡,然而她至少还能看见他,不是吗?而也是因为他在,那些暗自想与她对抗的力量,也不敢太过放肆。

想到此处,景一燕手里箭再次瞄准一直在阶梯上狂奔的女子,眼中升腾一丝阴狠。

在这四年里,为了西岐,为了这个所谓的权位,为了能让当年消失的景一氏族再度光荣回来,她心力交瘁。而这四年里,死在她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狠毒,已经成了她恨他之外唯一的感情。若他醒了,像四年前那样离开,她该怎么办?

“殿下,他醒了。”

另一个声音,在箭即将飞离她指尖时响了起来。

她回头,看见翡翠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湖边,低头注视着圣湖。

“醒……”

“是的,殿下醒了。”翡翠抬起头来,望向女族长,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似风一样消失的红色背影身上。那一瞬,翡翠的脸白如宣纸,慌忙地站了起来,然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红色,和他不一样的红色,那是明朗的红色,像火一样明艳,像阳光一样明媚。

翡翠暗自垂下头,默默地回到湖边,看着湖心里那个慢慢转醒的人。

红衣女子飞快地往上跑,她的脑子里没有那想取她性命的箭,没有那女人可恶的质问声,唯有那一双眼睛,泛着绿光,却又深似浓墨的眸子。

他看了她仅仅一眼,就让她难以呼吸,头痛欲裂,而且,有一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置身在梦中。

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还有一种莫名的……女子揪着着脑袋,感觉有东西在脑中里浮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怕的女人,那个睡在水里的女人,太可怕了。

女郎喘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然而她却不敢停下来,总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浪费时间啊。”她骂道,若不是逃得快,估计早就死了,她还要赶着回去参加疯子的婚礼呢。

正当红衣女子跑得飞快的时候,头顶的气息再度变得异常,之前暗淡下去的月亮,此时完全就被黑云遮住,天空中那飞卷的云,滚滚而来,带着可怕的呼啸声。

“哎,果真不是人来的地方。”看着诡异的天气,女子加快了离开的步伐,顺手掏出腰间的火折子,为自己引路。

水中的银发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头顶上的水,已经在他身边泄开,为他留出一条路。

一身红袍不染纤尘,甚至没有一丝水渍,干净如昔,银色的长发在风中恣意扬动,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那双眸子,却是冷漠地打量着周围,带着一些疑惑和惊讶。

夜光蝶在他身边欢快地飞舞,似乎在高兴地迎接。

踩着冰凉的石阶走了上去,湖边已经站着两个女子,面容如初,然而她们的眉间,却多了几分惆然,见他出来,都慌忙地低下了头。

负手立在湖边,圣湖的水瞬间涌了回去,立马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好似一面不会起任何波澜的镜子,而天空也转回了明朗,残月挂在高空,繁星闪烁,只是……

好看的眉,不悦地蹙了起来,眼底涌起了一丝痛楚和失落。那里,还是空的,她的星宿依旧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可是,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唤醒。四年了,他沉睡了四年,封锁了自己的力量,试图控制自己的魔性,就是为了等她。

然而,醒来之后,却没有她!

“是你们唤醒了我?”声音冷得让翡翠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不是。”翡翠轻声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慌忙地低下。四年,四年后的自己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而眼前的男子,还是美如当年。

“那是谁?”冰冷的目光扫过翡翠,移在了景一燕的身上,最后落在她手里的弓箭和腰间的权杖上。

“是刚才那个女子?”见她们俩都没有回答,他想起了睁开眼,看到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惊恐、迷茫、还有好奇的眼睛。

那个时候的他,使用了摄魂术,然而,没有控制到她,还以为是幻觉,看来,那个红衣女子是存在的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子,黑色的长发,秀丽的面容,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然而,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不属于西岐。

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力量能让她抵御摄魂术的诡异力量。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惊扰了他吧。

“我想是的。”景一燕轻声答道。

“是吗?但是她不是西岐人。”他错身从她们身边走过,半眯着眼睛,俯瞰着脚下的西岐,绝美的脸上写着怒意,“景一氏族唯一后人,先祭司侄女——景一燕,这便是你手里的西岐吗?”

声音,赫然提高了一度,空气中多了一分杀气,他回头,看着曾经身边的侍女,厉声质问道。

“任由他人进入西岐,甚至还闯入圣殿?”

“殿下……”景一燕无力地唤了一声。

“殿下?”他厉声打断她,“别忘了,现在你才是西岐的族长。”位高权重,注定终身孤寂。

艳儿的身份,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也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

百年前,是西岐权斗的巅峰时期,参加这场争斗的几方最终分成了两派,而景一一族便在这场争斗中几乎被灭族,最后逃离西岐,流落中原。

而景一燕的父亲,便是十几年前那个递给他匕首的人。同样作为魔鬼,也就是景一燕的父亲——景一沉,带着所剩无几的族人成立了当时的密杀门,企图重整河山,返回西岐,然而他并没有成功,却沦落在魔性中,不可自拔,痛不欲生。

年幼为了复仇的他,在景一沉的唆使之下,甘愿成魔,然而景一沉没有想到的是,颜绯色成魔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

到后面,他接替了密杀门,改名为颜门,并日益壮大,成功地返回西岐,制造了另一场复仇似的权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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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景一族其他的人也相继在他安排下死去。那个时候他独留下了艳儿,并不是因为恻隐之心,而是等她的复仇。

他认为,人就是应该为复仇而活!所以,他给她机会!

复仇的道路有很多条,然而这个女人也选择了权力,站上了这洒满鲜血的最高祭台,而不是杀他!

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笑容,他款款走下圣殿,袍子无声地扫过白玉阶梯。

很多人希望永生,很多人希望长寿,而对于他来说,死才是解脱。现在痛苦地活着,就是为了当日木莲留给她的诺言。

若非她,他也希望艳儿强大,或者是其他人强大,将他杀死。然而,她留下的没有期限的诺言,要让他等多少年啊?

永远吗?那便永远等下去。

而此刻,燕国如何了?或许,在另一次沉睡之前,他该去看看,颜碧瞳也该四岁了。

此刻初夏,荒漠上的太阳,有些毒辣。两日,无间断地奔跑,她终于离开了西岐那个鬼地方。事实上,她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一路上,每当她要睡下的时候,身上的铃铛就响个不停,似乎在提醒她危险就在后面。

手摸着腰间的水囊,里面已经没水了,几乎两日没有进食,她的胃不时地**,连步子都有些不稳。

该死!这附近,怎么一个人家都没有。

女子骂道,抬手遮住头顶刺人的阳光,眯眼看着燕国的方向,希望能碰到商队之类的。

然而……

人!还是有人,从那边走过来……“喂!”红衣女郎大声地吼道,朝那个人挥动着手臂,只是那个人……咦,怎么掉头离开了?

女子脱掉靴子,光脚踩着沙子追了上去。

红衣女子一边跑一边喊,风中,那清脆的铃铛声格外悦耳,幽幽回**,甚至还掩盖了她无力的呼唤声。

前方行走的男子听到那铃声,诧异地回头,看见一抹明艳的红色从天山方向奔来,在阳光下,如燃烧的火,又如盛开的蔷薇,格外刺目。

悦耳的铃铛声越来越近,男子终于看清了跌跌撞撞跑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很年轻,二十来岁。

黑色的头发仅仅用一个绸带束在头顶上,随着她的奔跑,不时地晃来晃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跑得太快,总之有些凌乱。

额头很高,闪着汗珠,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清澈,像难得一见的清泉,高挺的鼻翼下,唇形也很漂亮,只是,严重缺水,有些发白。

很漂亮的女子,有一种明朗的气质,像她身上的衣服一样。

男子心想,又看了看她来的方向,眼底有些疑惑。

她蹙着眉,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哎!累死了。”许久,她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男子道,“你怎么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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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蹙了一下眉,转身继续走。这个女子说话,还真不客气。

“喂,你怎么又走了!”女子上前一把扯住男子,本能地,男子身子一侧,翻手扣住女子的手腕,想将她擒住,然后甩开。对西岐人,他没有好感!

然而,女子的身子动作更快,在男子出手之前,已经死死地摁住了他的手腕。

“吖!怪人,还动起手来了!没有一点风度!”她撇嘴骂道,然后放开了男子,看了一下他腰间的水囊,“我不过是想问你有没有水!”

听到这句话,男子才注意到她竟然赤脚跑过来,仔细看她的衣服,竟然是异族的服装,有原野游牧民族的味道,齐腰的红衫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上面戴着铃铛,那些铃铛造型怪异,而且看起来年岁很久远。不仅如此,她手上和脚踝上,脖子上都有那种铃铛,不时地发出悦耳的声音。

脑子里突然闪过另外一个女子,在红色的舞台上,妖娆的身姿,饶有节奏的铃铛,魅惑的眼神……

心顿时一痛!

“你从天山来?”年轻男子摘下水囊,递给了女子。女子慌忙接住,仰头便喝,因为喝得太急,透明的水沿着唇角滑落至白皙的脖子,阳光从她身后落下,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是那种明亮愉悦的美。

年轻男子慌忙扭了头,眼中有一丝痛苦之色。

“嗯。”红衣女子喝足了,点了点头。

“可是,你应该不是西岐人。”

“我才不是那个鬼地方的人呢!我从回楼来。”女子将水囊递给了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是回楼人?”男子语气难掩惊讶,“怪不得你身上有那么古老的铃铛。但是,你怎么会从天山出来?”

女子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坐在黄沙上,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去东方,但是燕国商人给我的地图,要绕天山而行,至少得一个月。我就试着穿过天山,结果差点死在了里面。”

“意思就是你穿过了?”

“嗯,不然,你看我会像这个样子?”女子疲惫地仰躺了下去,已经不顾天热,她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你不能睡在这里。”男子提醒道,“在荒漠之上,这样会被晒死的。”

“我太困了。”红衣女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便睡了过去。

深夜,月入高空。

胃里因为没有进食再度抽搐起来,女子轻轻地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身前燃烧的火堆和那飘着香味的烤肉,一骨碌地坐了起来。然而,身体却疼得厉害,全身就像撕裂开了一样。

“是不是很痛?”火堆前的一个侧影低声问道。

“还好。”和疯子义父在一起,她最能做的就是逞能。

“呵!若我不带你走,估计你这个时候,已经被烤焦了。”年轻人轻笑了一声,手腕一抬,将烤好的肉扔了过来。女子伸手接住,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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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子并没有抬头,认真地用一根棍子挑着火堆,明亮的火苗映照下,他雪白的衣服发出了银色的光芒,十分干净,不染纤尘。

女子一边吃着食物,一边看着身前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细看他,黑发,白衣,面容清秀,眉宇有点像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股书卷气息,然而深色的瞳孔,却是看到底,像一团浓墨,让人觉得怅然。

“原来,你们中原的男子,还真的很好看啊。”女子笑道,声音爽朗。

年轻人抬头惊愕地看了看女子,又低下了头。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顺便问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域州。”

“域州,那不就是在燕国了。”女子声音有一丝兴奋。

“天山以内,都是在燕国。这里,不过是离燕都要近一些而已。”年轻人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那你怎么会在天山出现呢?你既不像是从西域出来的,也不像是要穿过西域去回楼的。”

挑火的动作猛地僵住,男子垂下眸子,看着那火堆道:“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那里。今年,是去早了些。”

他一直坚信,那个女子临终前说的话。那个星宿再度出现在天空时,她一定会回来。而他也相信,如果她所言是真的,那在这里,他一定能再次遇到她。

他并没有期待什么,只是想看她一眼。

想知道,这一次,她会不会兑现她的诺言。

“哦,那意思就是你是燕国人了。”女子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脱口而出。刚说完,他脸上就露出一丝惊讶,在这四年,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名字,然而,女子问起的时候他竟然毫不迟疑地说了出来。

“白衣?哈哈哈,是不是因为你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就叫白衣!”红衣女郎饶有趣味地笑了起来,起身坐到白衣身前,偏着头盯着他看,“那如果你穿黑色的,岂不是叫黑衣了!蓝色的就是蓝衣,绿色的就要绿衣,彩色的叫彩衣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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