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四海接连说了几声“阿谕”,忽地笑道:“阿谕,这般叫着果然比‘唐姑娘’要好听了许多。”
“真是个憨包!”唐谕面上稍赧,娇哼一声,忽地转过了话题问道:“憨包,你跟那个何仙姑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和唐见深又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你非杀他不可?”
云四海本是满心欢喜,但待得听见她提及唐见深,面色便又沉了下去,眼中泛起一阵痛色,咬牙切齿道:“我和何仙姑认识也是因为唐见深,当年我第二次上太行山挑战他们‘唐寨七贼’时,失手受擒,身负重伤,我嫂子使了个计谋来救了我,偷偷将我运下山去,正巧遇见了仙姑。她听见了我的经历,怜我侠义,于是就出手救了我的性命。”
<!--PAGE 7-->
唐谕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跟唐见深到底有什么仇恨呢?你说他杀了你恩公?那你恩公又是谁?”
云四海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恩公叫作黄有为,他和夫人徐氏就住太行山下附近的一条小村子里。几年前,我甫刚出道,与人结下了仇恨,约到太行山中比剑决斗。我虽是胜了,可也受了极重的刀伤,险些活不过来。恰好那日我恩公上山打猎,将我带回了他家里治理,这才救下了我一条命。我伤好之后便离开了那条村子,四处闯**江湖。可谁知后来我却听得消息,说太行山上的‘新唐门’下山打秋风,洗劫了那条村子,我恩公战死,他夫人被唐见深的四弟唐道宇抓上了山,做了压寨夫人!”
唐谕听得唐见深等人竟有掳掠妇女的行径,也是不由勃然大怒,喝骂道:“岂有此理,没想到我们唐门居然还出了这等败类!幸亏是我阿爹做了掌门,若是叫那唐见深执掌了八台山唐门,还不知道他要做出多少荒唐的事情来!他们如此倒行逆施,也难怪江湖上的人会称他们作‘唐寨七贼’了!”
云四海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的确是坏事做尽!我第一次上太行山,杀了七贼中的幺弟,唐开。第二次上山,杀了第四五六贼:唐道宇、唐健、唐荣。我本来可以连唐二和唐三也一起杀掉的,可没曾想那唐见深的武功竟会这么厉害……”
唐谕听到此处,忽地出声问道:“憨包。你说是那唐见深的武功厉害,还是我阿爹的武功厉害?”
云四海沉思片刻,心里头比较了一番,摇头道:“你阿爹的武功胜过唐见深不假,但若生死相斗,胜出的恐怕还会是那唐见深!”
“胡说!”
唐谕还未应话,忽地便闻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轻斥,两人闻声回头一看,不由暗叫不好。唐谕惊呼道:“照叔!”
来者正是唐照,却见他右手牵着两匹马,慢悠悠地从林子中踱步走来。唐照口中说道:“那唐见深又怎么可能是掌门的对手呢!当年他们俩在八台山金顶上比斗一番,明明就是掌门技高一筹,打得那唐见深落荒而逃。这几年来,掌门钻研《唐家拳经》和《魅生身法》,武功更是精进,就是让唐见深练上十年,只怕也难望掌门的项背。”
云四海不知唐照的来意,但听得他怀疑自己的话,便出言解释道:“唐先生恐怕是误会了。唐掌门的武功卓绝,云某自是佩服,如果是公平决斗,那唐见深自然不敌。可那厮生性狡诈凉薄,诡计多端,当年我在太行山时,他为了伤我,不惜用他四弟唐道宇的尸体来挡住我的剑。我见唐掌门气度不凡,有大家风范,定是不屑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的,但若是同那唐见深兵刃相见,恐怕就会遭他暗算,故而我才说生死相斗,那唐见深可能会胜过唐掌门。”
<!--PAGE 8-->
唐照听得这番解释,面色软了几分,也不置可否,少时,即已走到了两人身边。唐谕缩了两步,忧心道:“照叔,你来做什么的?我阿爹说了,不用我嫁给褚精卫了。”
唐照见她这番模样,也是不禁叹了口气,道:“放心吧,你阿爹都跟我说过了,我自然也不会再硬逼你了。他担心你们路上没有良马,不够盘缠,特意叫我送来。”
唐谕吃了一惊,疑声叫道:“他竟会如此好心!”话中之意,却是不信了。
唐照摇头苦笑一声:“傻丫头,他虽是没有明说,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他啥子心思我又岂会不知?他只跟我说了这一回事,叫我来看看你们,其实不就是让我带些东西来给你的么!唐谕,其实你一直都误会你阿爹了,他待你真是的挺用心的,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要不你就跟我回去吧,褚将军还在等着你成亲呢!近年来,中州各大门派与我们交恶,玄冥魔教又同我们仇深似海,若是在朝廷中也树一强敌,八台山可就真的危险了。”
唐谕回头望了一眼云四海,想到方才已同这傻子山盟海誓,眼中生起了一番坚毅,摇头道:“照叔,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唐照见她神色,便知是劝不动她了,这就摆了摆手,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往后的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你们两人走江湖也要多加小心。”说着,他把两匹马栓在了溪旁的一株树上,转身便要走了。
云四海叫唤道:“唐先生!”
唐照闻声回头,就又听闻云四海虔声说道:“假如日后唐门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只要云某得到了消息,无论身处何地,一定会马上赶到八台山,聊尽绵薄之力!”
唐照打量了云四海一番,颔首道:“照顾好唐谕,莫要叫她受委屈了。”说罢,他便又走了。只是他还没走出两步,忽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回头向着云四海道:“云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谕霎时紧张起来,拦在了云四海的身边,大叫道:“照叔,有啥子你就在这里说嘛!憨包受了伤,现在走不动了。”
云四海勉力站了起来,轻轻地按着唐谕的肩上,柔声道:“阿谕,我不碍事的。我休息了一阵,现在已经能动了,唐先生是不会害我的。”
唐照轻笑了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往边上走去。唐谕忧心地嘱咐道:“憨包,你可要小心些。照叔他眼中只有八台山唐门,只要他认为是对唐门有利的,他可是啥子都做得出来。若是他对你不利,你记得喊我!”
云四海朗然轻笑,安慰道:“放心吧,唐先生如果要抓你回去成亲的话,他方才大可动手,现在我根本就打不赢他。”罢了,他缓缓地跟在了唐照身后,离了溪边。唐谕虽然也觉得云四海说得有道理,可心中依旧是惴惴不安,坐在了溪边,双眼直直地望向了他们离去的方向。
<!--PAGE 9-->
这般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见暗,也不见云四海归来,唐谕正要起身去找时,忽就见云四海慢慢地从林中行了过来。
唐谕心中一喜,便即腾身抢去,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又朝他身后张望一下,问道:“照叔呢?”
云四海皱着眉头,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木然应道:“噢,唐先生走了。”
唐谕见云四海面色有异,便即拉着他的手臂,连忙问道:“他和你说了啥子?”
云四海面上挤出了几分笑容,道:“没什么,他就是叫我看好你了,莫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唐谕见他这番样子,自也看出来他是强颜欢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在林子里宿了一夜,待得翌日清晨,这才牵马走回了大路。这一路行去,弹指旬日,再也没人跟上来,云四海身上的伤势也渐康复。而锁在唐谕身上十八年的枷锁终是得以解脱,她霎时便如脱重负,轻松自在,再一想到能和情郎一起快意江湖,心中更是畅快无比,连日来便连做梦也都要笑醒。
唐谕侧头望了一眼与她并驾而行的云四海,心中念道:“阿娘说逃下八台山的日子是最开心的。但若叫我来说,还是要同这憨包一起才叫最开心呢!”想着,她面上不禁溜过一丝羞色,嘴角轻扬,“噗嗤”地笑出了声。云四海闻声转头,唐谕生怕被看出了心思,连忙扬鞭策马,当先抢了出去。
走不多时,两人便行到了一处乡镇。正牵马走在街上,忽闻前头锣鼓大噪,唢呐连天,仔细一听却是奏起了婚曲。再过片刻,便见一支送亲的队伍招摇走来,一路吹吹打打,乡民夹道相迎,好不热闹。
云四海看着唐谕面上忽地泛起了一阵绯红,眼中放起了光来,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即出声问道:“阿谕,你也想做新娘子了吗?”唐谕顿时羞涩,跺脚娇嗔道:“谁想恨嫁了!你才恨嫁呢!”说罢,她急匆匆地拉着马儿走了。云四海心头沉吟两下,自也拉马跟上,没有多话。
再过得几日,唐谕一觉睡醒,却是不见了云四海。她在客栈等了半天,便见云四海抱回了一个包袱。她打开一看,竟是见着包袱中放了一袭描金嫁衣和几只龙凤钗镯,霎时便是又惊又喜,抬头问道:“憨包,你这是给我准备的?”
云四海含笑点头,道:“前几日我见那个新娘子穿了一身婚袍,我就在想,若是阿谕穿起来定会是世上最好看的新娘!”
唐谕睨了他一眼,娇哼一声,眼中柔光流转,道:“就你会哄人!哼!”说着,她拿起了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嫣然巧笑,美如杜鹃花开。
云四海蓦地握住了她的手,紧张问道:“阿谕,你能换上给我看么?我想看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
唐谕低眉垂眼,娇羞道:“现在?你就想这么草率地就骗我和你成亲么?”
<!--PAGE 10-->
云四海着急道:“不是的不是的,若是真等你成亲那时,定会有八人大骄来迎你的。我只是等不及了,想先看一眼你穿嫁衣的样子。”
唐谕红着脸面,媚眼横斜,信手将那个张开了的包袱布盖在了云四海的头上,娇哼道:“不许偷看!”继而,云四海便听见簌簌的宽衣声,像是一片片叶子被风拂到了地上,却是唐谕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云四海轻咳一声,心子怦怦乱跳,不敢掀开包袱,只得紧闭着双眼,侧过了头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辈子那么长。便听唐谕低着嗓子,唤了一声:“好了!”
云四海连忙扯下包袱,睁眼看去,只见唐谕将原先的少女双螺髻拆散盘起,梳成了个已嫁少妇的牡丹髻,一支凤钗斜斜地插入了如瀑青丝中,摇光泛彩,烨烨生辉,凤眼含波,樱唇点绛,两颊彷如飞上了一抹晚霞,身上绣着锦绣团花的大红嫁衣直将她白生生的脸蛋映衬得更加娇俏妩媚。
云四海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唐谕见他这般模样,便更是羞涩,将俏脸埋入了胸口,细声问道:“怎么了,我不好看么?”
云四海痴痴应道:“好看,好看,太好看了!阿谕,你是这世上好看的新娘子!”
唐谕抬头看他,却见云四海蓦然眼眶发红,竟像是激动得快要哭了,不由暗觉好笑,身子一倾,即欢喜地扑入了云四海的怀中,双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脖子,娇笑道:“世上最好看的新娘子从今日起就要归你这个大憨包啦!云郎。”
这一声“云郎”喊出,蕴含无限的情意。云四海似是喜极而泣,忽地噙不住眼中的热泪,泪珠儿成串滚落,滴落在新娘子的发丝间,沁了进去。新娘子抬手帮他抹去泪水,忽地鼻头也是发酸,自己不明的也红了眼眶,然后粉拳又捶在了云四海的胸口,撒娇道:“臭憨包,尽会惹人哭。”
云四海叹了口气,止住了心中奔涌的情绪,朝着唐谕轻笑道:“阿谕,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新娘子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柳叶,狡黠含笑道:“好呀,但我要你背我去!那日被郭千秋他们追杀,还是我背着你逃跑的呢!”
云四海点了点头,应承道:“好,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
新娘子闻言,拍了下手掌,欢喜轻笑,声若银铃,清清脆脆,**在云四海的心里,竟是莫名的叫他一痛。新娘子跳到了云四海的背上,把脸贴在了他的脸庞,像只撒娇的猫儿般蹭了两下,凑在他耳畔,撩人地吹了一口气,柔声含情道:“走吧,我要你背我一辈子。”说着,轻咬了云四海耳垂一下。
云四海点了点头,又是轻笑,身子一纵即已窜出了窗外,左脚尖踏虚轻点,又已如燕子穿云般腾身而去,落在了屋顶上,踩着瓦片,迎着夕阳,缓缓而行。这般行了许久,两人也都还没出得了小城。新娘子便扭了一下云四海的耳朵,娇声道:“跑快些不好么?”
<!--PAGE 11-->
云四海摇了摇头,道:“地方不远,我想背你久一些。”
新娘子笑骂道:“傻瓜,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走路了,到哪儿都让你背好了。快些跑吧,街下的人看到你背着个新娘子在屋顶上跑,还以为你是抢了哪家的亲呢!”说罢,她掩嘴娇笑了一声。
云四海低沉地应了声“是”,陡然脚下生风,如乘流光,身子虚晃,已是数丈。这般在屋顶上起伏纵跃,不一下,便已出了小城,他背着新娘子,直奔上了一处密迩城郊的小山岗。
踏上了山岗的石阶,云四海似是累了,便又放慢了脚步,缓缓地拾阶而上。新娘子轻笑一声:“你是要带我来看日落的么?快些走,夕阳快落了。”她像是策马般拍了云四海的屁股一记,云四海便又奋力狂奔,须臾,即已爬到了山顶。
新娘子翻下了云四海的背,居高而望,便见得城中的百姓皆都变成了蚂蚁般大小,半轮澄黄的夕阳浮沉在远方的云海之中,照得漫天霞云金黄通透,美不胜收。
云四海站在新娘子身侧,忽地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新娘子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今天的夕阳没了,还有明天的呀!”
云四海木然摇头,道:“明天的夕阳再怎么好看,也不是今天的了。”
新娘子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但总之就是些扫兴的话,这便轻哼了一声,正准备教训一番,谁知云四海竟又抢着说道:“阿谕,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一下,好么?”
新娘子心想:“这憨包今天忒多的把戏,不知等下又要给我些什么惊喜!”想着,她便轻笑道:“晓得了。你要去很久么?”
云四海摇了摇头,面上挤出了一丝微笑,道:“不会的,我会很快的。”
新娘子开玩笑道:“那你快些呀,若是太久,你的新娘子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云四海学着新娘子的口音,笑言:“要得!”
新娘子被逗得莞尔一笑。
云四海也跟着笑了几声,但面色又渐渐地沉了下来,蓦然问道:“阿谕,你能再叫我一声‘云郎’么?我喜欢听。”
新娘子摇头娇声道:“我不,等你回来了我再叫。”
云四海耸了耸肩,洒然一笑,也不强求,转身走了两步,就又顿住。他仍不回头,口中赞道:“阿谕,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子了。”说着,他身影一晃,便即化成了一笼黄烟,暮霭一吹,即已将他吹下了山去。
新娘子痴痴娇笑,抱膝坐在了石阶上。望着云四海远去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她想起了初见云四海的那一幕——好似他来去时,都带着一丝孑然萧索的意味。
她转过头去,见得夕阳渐渐落下,今日的黄昏已经快到头了。再过一阵子,连夕阳也不见了,天上就悬起了一轮凉凉的冰蟾。新月清辉,洒落在新娘子的大红嫁衣上,泛起一阵凄凉的晶莹,看着就像是嫁衣上落满了泪珠。夜阑轻卷,静静地鼓了新娘子满怀的风,然后又悄悄地从她的怀中去了,只在她怀中留了几片半黄的叶子。
<!--PAGE 12-->
新娘子捻起叶子来看,心中默念:“这么快,秋天就要到了。”
她转念又想到云四海过了这么久也还没回来,心下不免有些担心。但担心之余,她却一点也不焦急——她相信她的云郎很快就会回来的,因为他答应过。
只是新娘子就像座望夫石一样坐在冰凉的石阶上,送走了夕阳,盼来了月亮,迎过了晚风,接住了落叶,但却一直也没有等到她的情郎。
须臾,她好像听见了几声熟悉的雀鸣,心下起意,张口呼哨了一声,继而隐隐便见一抹翠影从边上的林中窜起,划过了夜空,落到了新娘子的肩上。
“青凤,是你回来了!”
新娘子摸着翠鸟的脑袋,欢喜的笑了一声,转头望向了那片树林。她嫣然一笑,暗念道:“这个憨包!”想着,她拎起裙裾,便要走将过去。孰料忽然间,她听闻山下锣鼓大噪,唢呐笙箫齐鸣,一首婚曲从山脚一路沿着石阶奏了上来。她极目下望,便见一只迎亲的队伍像条长蛇般从山下盘了上来。
新娘子羞答答地坐回了石阶上,柔情绕指,蜜意满怀,耳畔听得曲声越近,新娘子的心就越发定不下来。不一会儿,那支迎亲的队伍已是行上了岗顶。新娘子抬头看去,就见有一座八人抬的大轿子停在了她的身前,一个婆子从行列里走了出来,高声叫道:“新娘子,请入轿吧!”
唐谕心中暗喜,昂首问道:“是云四海叫你们来的么?这个憨包,净会耍把戏,哄人开心!”
那婆子怔了一下,摇着大葵扇,赔笑道:“新娘子说笑了,我们是褚精卫大将军派来接您的。城中的褚家别府都已经备好了酒宴,宾客都全部到齐了,就等着新娘子回去拜堂了。”
唐谕听得“褚精卫”一名,心下震惊,双脚急蹬,身子便要翻飞倒纵而去。猛然间,就见迎亲队伍中窜出了两道红影,后发先至,赶到了唐谕身侧,抬手便将她的身子压了下去,随手点中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制住了她。唐谕连试几次也都提不起真气,转头看去,竟见来者是唐照和唐歌,心中霎时拔凉,冷汗沁肌,湿了透身,一时间,就连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唐照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似是有愧。可那唐歌却是意气风发,傲然冷笑道:“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说着,他一抬手,抓住了青凤,转手交予了手下,无情地将它塞回了一只精致的鸟笼里头。
——“云郎!”
<!--PAGE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