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颔首感谢,细品一口,咂咂嘴后,便一饮而尽,“醇香浓烈,遇舌又如美人畅舞,入肚而齿颊留香,好酒!如此好酒,果能忘忧!”
龙骥一听到杜轩称赞他的酒,乐呵呵地笑道:“再来!”
杜轩又饮了一杯。
龙骥笑道:“杜小友平日对酒可有研究?”
“略知一二。”
“品酒不是一件容易事。每一种酒,都要有自己适合的酒盏、酒坛和酒窖,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味道。小友可知,这忘忧酒应当如何?”
杜轩沉吟片刻,道:“此酒极为醇香,斟出这酒来,宜即刻饮下,免得这原始香气散去,所以这贮藏也是有一番讲究,最好采用上好陶土烧制为外衣、完好无裂之石为内胆的酒坛,在酒窖便要保持低温,酒盏便是要小口黄铜杯盏。”
龙骥拍手叫好,“这酒,我便是这般保存,杜小友,你来碰碰这酒坛。”
杜轩伸手拿起那酒坛,只觉是极重,果然是石制酒坛。
龙骥高兴问道:“杜小友品茶知酒,有见识,是出自大户人家吧?”
杜轩拱拱手,“不敢当,晚辈自中原来,家境算是殷实。”
龙骥摆摆手,“我认识你祖父。”眼睛直盯着杜轩腰间那柄秋霜剑。
“呃……”杜轩一怔。
“刚才你说你受了南宫家的毒,又看到你这秋霜剑,便确定你是应天江家的无疑。”
“不瞒龙前辈,晚辈是杜家人,江家养子。”
龙骥恍然大悟,“噢,当年杜家那件事,我是知道的,是知道的……江家的事,我也觉得很遗憾。”
这龙骥,消息竟如此灵通。
杜轩摇摇头,“此大仇不可不报。”
龙骥没有答话,只是斟了一杯酒,“来,喝!”
杜轩在这草庐留宿了一晚,那茶水也熬制了一晚,大火烹制下,一锅只煮至小小一杯。
看着韩兴与韩慈清疲惫的样子,杜轩不断道谢,将那杯药茶咕咕入肚。
这茶飘着药香,喝进去却觉极苦,杜轩紧闭眼睛,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韩慈清伸了个懒腰,笑道:“这茶,量身定制,天下只此一杯。”
杜轩喝下去这茶不久,只觉血液循流加快,身体热乎乎的,甚感舒服。
静坐一个时辰后,韩兴伸手搭在杜轩肩膀上,杜轩感到一股内力注入自己的体内。
韩兴眉头紧皱,摇头叹息,“无法,无法……”
韩慈清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他沮丧道:“真是抱歉,杜兄。”
杜轩苦笑地摆摆手:“韩先生何出此言,生死祸福自有安排。劳烦二位,晚辈甚是惭愧。多谢二位相助,这两日打搅了,告辞。”说罢,拱手长揖便要走。
韩慈清也是苦笑,“救不了人,是我们无能。杜兄有这般心境,倒是让人望尘莫及。”
韩兴踌躇片刻,道:“杜小友,西湖边上的竹梨山庄,是徐府的所在,常有飘渺琴音传出,听着这美妙琴音打坐,于身心大有裨益,或能因此再续多年性命。”
杜轩轻笑,“竟似苟延残喘。”
韩兴正经道:“杜小友此言差矣,人生在世,何不抓紧时日享受仙乐,再续几年?套用杜子美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在山下的梨花林,便能听到,只不过……”韩兴说话也是耿直,丝毫不避忌,但说得条条是道。
“只不过什么?”
“要留在这梨花林,恐怕要有高明的功夫。”
杜轩没有再问,只是再度拜谢,便由韩慈清撑船送了回西湖岸上。
“杜兄,在下叔叔的话,是一条险路,但也并非毫无道理。在下观杜兄,非武功泛泛之辈,若要到那梨花林,须万分小心,遇到危险便快退出梨花林。”
“多谢韩先生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