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一男各自骑着马在荒山野岭中飞速行进。
山路崎岖,后有追兵。前方几乎看不清方向,只能依靠**的老马识途。
“快!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跑在最前面的窦秋雨冲他们喊道。
杜鹤轩骑术不精,被落在最后面。可江月白也跑不快,她的右肩几乎被飞镖射穿,完全无力握住缰绳。马蹄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她全身失重,一下子滚下马去!
“江师姐!”
后面的杜鹤轩急速赶了上来,“吁——”
勒绳下马,见江月白已摔得头破血流。她抱住右手靠在一块石头上,依稀还有意识:“快……走……”
杜鹤轩连忙扶起了她:“上我的马,我带你走!”
她却推开了他:“带着我,你走不快的……”
“别废话!”他一把抱起她就往马上送,却听她“啊”地呼痛:“不行……肩膀好痛……”
他这才发现:她的右肩上还钉着一枚飞镖!
他霎时急出了汗:若不及时拔出,她这胳膊怕是废了。可这荒郊野岭,后有追兵,又该怎么拔?
这时,窦秋雨也停在了他们面前,见江月白苍白的脸色和青紫色的右臂,叫了一声:“不好!”
她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连倒了三个药丸在手中,尽数塞进了江月白的口中。
杜鹤轩满头大汗:“窦师姐,你给她吃的什么?”
“三清丸。”她严肃地说,“多年没用过竹叶镖,差点忘了镖上有毒。”
“竹叶镖!”杜鹤轩失声叫道,“这可是剧毒啊。”
“幸亏是二手镖,毒素不多,”她说,“我给她吃了三倍的解药,可保性命。”
杜鹤轩的心稍安。
“来不及了,我们三个人太显眼,必须分头行动。”窦秋雨说,“我带月白走一路,杜公子你单独走一路。”
杜鹤轩却说:“我来护送江师姐吧,她肩上的镖必须尽快拔出。我先带她找一处僻静地躲起来,先把镖拔了,再做区处。”
窦秋雨焦急地看了后面一眼,将那瓶三清丸递给他说:“也好。你拿着这药瓶,也许有用。”说罢,她翻身上马,对他们说了一句“务必小心!”便疾驰而去。
江月白浑身是伤,又中了毒,意识已不清明。杜鹤轩隐隐听到后面有纷乱的马蹄声,想是那黑衣侍卫追了出来。他一咬牙,摸出一把随身的银针猛地扎在马匹的屁股上,马儿吃痛,扬蹄便冲了出去。
两匹马接连被扎跑,杜鹤轩背起江月白,向树林深处走去……
一队黑衣骑士穿行在羊肠小路上,铁蹄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主子,前方有蹄声!”开路的狱卒向宫离奇喊道。
“追!”他咬牙下令。
一队人马直追出去三十多里,才发现只有两只无主的马在河边饮水,那一男两女竟是全无踪迹。
“混蛋!”宫离奇咒骂一声,眼看夜深人寂,他也只得调转马头回去复命。
待慢吞吞往回走了许久,身旁的人忽然对他说:“主子,这有条小径向来无人行走,可两旁的树枝折断了,说不定这条路上有人。”
宫离奇眼前一亮,磨了磨牙齿:“去看看!”
天上挂着一弯弦月,朦胧的光让杜鹤轩勉强看到眼前的路。
远远听到河水声,他背着江月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忽然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河流对岸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卷曲下来形成一个岩洞,看上去是个天然的避风港。
杜鹤轩大喜,背着江月白涉过冰冷的河水,来到了石洞底下。
他抓了一些枯黄的树叶铺得厚厚一层,将江月白放在了上面。他另起了一堆枯叶,又摸了两块石头来打火。他因为采药而经常在山上过夜,也练出了就地取火的本领。
那两块石头不是火石,打了半天的火星才终于将那一堆枯叶引燃,他如释重负。幸好是冬天,枯枝随处可见。他捡了些枯枝扔在火堆上,火终于烧旺了。
他来到江月白身边,她一身是伤,昏昏沉沉。
“江师姐,我得将你肩上的毒镖拔出来,需……需要解开你的衣服。”
她没有说话。
“你不言语,我就当你默许了哈。”
说罢,他摸索着去解她的外衣。女子的衣服好像跟男子的不一样,他来来回回只感觉无处下手。江月白忍不住打开了他的手:“往哪摸呢……”
“啊,冒犯了!”
“行了……”她艰难地坐起身来,自己动手解开了衣服,露出肩膀来。她的右肩深深地插着一枚黑色的飞镖,整个肩膀已血淋淋一片,血液呈深紫颜色,有轻微的腥味。
他一手握住那镖柄,一手握住她的左肩膀免得乱动,然后对她说:“我说‘三、二、一’就会拔镖,会很痛,你要忍着些。”
她点头。
“三……二……”还未等“一”出口,他果断用力,将那镖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