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风向界-第三章 佛刹利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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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佛刹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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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有点觉得自己被骗了。

“芒炽这个人呢,在领主那里做理书卿,表面上管理文献,背地里是买卖第一区秘密文献和古书,制作军用型的人偶,有权有势更有钱。但是性格恶劣。”荔桥歪头想着,“昙叔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回来的时候走路都带着怒气。”

“他就是那种欺软怕硬色厉内荏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总之就是给他来硬的,他就怕你。”

“那,我们……”

“我们打不过他的,他可不止这几个小白鼠一样的人偶,崆时九,簌节都是他的同党。啊,这些都是山顶的贵族们,说了你也不认识。他在我们社里丢过面子,韩先生对他的威慑力很大。上一次棱一个人过去,直直地打到了他殿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放人。所以说。”荔桥突然嘿咻嘿咻的站到椅子上,两手叉着腰,脸上是个得意的表情。

“你要想一个假身份来镇他,不如就是我们前社长吧!”

巽感觉自己的脑神经要崩掉了。

“管用?”

“你只要装的凌厉一点帅一点,还是可以蒙过去的,韩先生现在差不多一直在清修,你就说你是我们前社长,虽然打过几次交道,但我们藏的深,芒炽他不是很了解我们组织的。等会你把我说的话全部记住,套上领主的名号,芒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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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椅子,小鞋子落到木地板上,铃铛欢快地甩动,敲出清脆的声响。荔桥抬起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她振了振袖子,施了一个贵族用的古礼。

“前社长大人,在下苏荔桥。”

“等……”

小女孩抱起地上的筷子盒,打断他的话。

“推荐你一个游戏。‘掷千针’,玩过没有?”

“他?”芒炽这才注意到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生,那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普通的样貌,普通的年纪,穿的也是人类的普通衣服。之前他以为这个人是荔先生的仆从,没有正眼看过他,现在仔细看的话……

“荔先生这是嫌弃我的手法低劣了。”芒炽呵呵的笑,他头冠上面的白色花朵开放又闭合,随着他的动作一呼一吸。他打开扇子掩住嘴角。

“白衣是做的不够好,不过这个人,先生就不要夸大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

嗡……!

芒炽一点、一点偏过头。他感到一阵风从斜下穿过,擦过他的脸颊,依次刺穿他的扇面,头冠上的花朵,墙上的挂画,带着破空音颤抖地钉在那里。芒炽的头发都没有散,那根筷子只是取了发簪上的一朵花瓣。那个男生甚至没有抬头,依旧在搭着筷子塔,一根又一根。

荔桥也没抬头,却笑。

“哎呀。理书卿大人这是何苦,兔子急了也是咬人的。何况前社长大人哪里被别人这样议论过。”她把最后一根筷子交给巽,少年沉默地挥手,嗒。筷子落桌,塔并无半点倾斜。

荔桥笑着鼓掌,依旧没看芒炽。

芒炽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扇子,却发现已经在墙上了。他没感觉到热,却似乎有汗滑下来。

穿黑衣服的男生缓缓撑桌子站起身,他挥手,那根筷子按照原路飞回他的手心,墙上的扇子啪嗒落地。巽将筷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芒炽,眼睛里是个淡淡地笑。

“弄坏了你的扇子,抱歉。”他走过去把扇子捡起来,一点一点的合上,递到芒炽面前。

“渊尺墟真是大意啊,这几年的万灯宴越来越颓败了吧?好故事也没有几个,你们领主大人这就要抑郁死了。”巽盯着芒炽因怀疑和惊恐眯起来的眼睛,继续说道:“三百年前那个孩子还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想求几个好故事而已,可是现在你看看他。”

“您……是领主大人的故交?”

男生微一颔首,拿出那片青色的叶子,翻转过来是无限的氤氲光影。巽黑色的眼睛看着芒炽,里面有着云翳波澜万千,映射匆匆飞鸟从窗外经过。

“可以带我去么?我也是颇为想念那时候的年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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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涣言打了招呼,走出那座木头与竹子建造的建筑,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假山,石桥,小泉流水。穿着素衣的女子轻巧而快速地走过,灰色白色的小雀嘁嘁喳喳地低语着。他没有直接去入口的长廊那边,反而先在院子里面转了几圈,戳了戳那几盏仿佛会呼吸一样的小灯,这才走到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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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狮子抬起一只眼皮漫不经心的瞅了他一眼。

“何往?”

他笑着挥手:“昨天和那边的僧人约好,去看一下小和尚们怎么样了。”

他用通行证买了票,坐着瓷莲下山。市集很热闹,人类模样的三千舍不多。他用了隐客局的手环,变成栗色长发的样子,逆着人群走着。他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大男生左磕右碰地跑过,经过的时候踩了他的脚。

他呼喝了一声,听到远处传来口齿不清的道歉,笑着摇了摇头。

封绪很擅长面不改色地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呼吸平稳,逻辑清楚,小时候给邻居家的熊孩子们添了不少堵。撒谎是掩饰自己的皮囊,也是每个生物趋利避害的本性,他总是能在瞬间编一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故事,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主角,然后声情并茂地开始演戏。巽亲眼见过他愣是把千夫指的尴尬境地变成一个可怜无辜小孩的无心之举,并成功栽赃他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个人前三好学生人后恶劣熊孩子的班花。巽拍着他肩膀惋惜地说你不去学表演系真是屈了才,封绪一秒转换脸色,眼泪噙着快要簌簌掉下来:“不行,那他们怎么办……我要是去了,他们就都没饭吃了……”把巽从头恶心到脚。Cosplay惯了也变成了自己的性格,变得驾轻就熟起来。被套进圈里的大人们纷纷转换心情,摸着他的小辫子心碎地说:哎呀,你不早说。原来你情有可原。看来不是你的错。

这时候的封绪就会在内心一哂,喵哈哈哈哈哈。

不过他爸妈和巽总能一眼识破他,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

封绪的呼吸停了一秒。

今天早上的时候,巽那盯着他的样子,怕是看出什么来了。

不过没关系。封绪笑着对向他推销冰糖橘子的小贩摇头,然后向集市外走去。回来的时候被问到也没关系,毕竟是真的去看那边的小孩子们,至于为什么之前说太累了不想出门就说是临时改变主意了。

封绪得意地吹了下口哨,然后向那里走去。

这里和昨天一样安静。

不是听觉上的安静。这里充斥着各种声音,黑色高塔上面的铃铛细碎的响,那边僧人诵经的声音,鸟类鸣叫声,扫把摩擦地面的声响,脚步声,人类与三千舍絮絮的谈笑声。这里庄严祥和,鹤形香炉一直单脚站立,仿佛那双铜铸的眼睛看着世人,吐了几千年的青烟,从未变过。他之前见过这种安静,那时他去那边旅行,在一个偏远的赤色小镇上,那里的人们不擅说话,像空气一般独自生活,互不干扰。

封绪穿过长廊,走过郁郁葱葱的灌木,看到了那个褐袍僧人。两个人点了一下头,然后那个人类掏出一盏小灯,示意封绪跟他走。

咦,大白天点什么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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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绪心里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他接过僧人给他的灯,点亮了,拿在右手。僧人没有走正常的道路,挑了一条躲在树丛里面的小路,遥遥地指给他看。

“喏,从这边一直走,尽头拐个弯就是了。没有挑大路是因为遇到别人的话解释起来很麻烦,会给您带来影响。”

封绪抬了一下手里的灯。

“这是做什么的?”

“您进去就知道了。”那个说着日语的僧人合十鞠躬。

“祝您一切平安。”

封绪看着僧人走远,这才走向佛刹利,那座黑塔。塔前有一个僧人正在看守,本来是要呵斥封绪离开的,看见他手里的灯却向他合十鞠了一躬。

封绪知道僧人会帮他疏通佛刹利的守卫,但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可以凭自己的能力移动进去,可是那样万一被人发现了就更加解释不清。虽然僧人通知了各处守卫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这件事被越多的人知道越不利。

他谢过僧人,推开尘封着的大门。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呻吟,被迫让开了道路。

“好沉。”

封绪走进去,原来里面是漆黑的,没有窗户,没有一丝缝隙,怪不得要点一盏灯。他走了两步,听到自己脚步的回音,远处自己的影子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不对。

他猛然回头,有什么东西带着煞气向他扑来。

―――――――――

巽无数次幻想过不空绢索的社长韩清鲤。长长胡子的老头子,纹花臂的中年大叔,穿白袍的青年,甚至不谙世事的小娃娃。也想象过他们之间的见面方式,严厉温和狂放天真,冒牌和本尊相遇的慌张,或者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下级对上级的惶恐,在庭院里,在路边,或被昙心推着去一个小房间。

他现在是在被推着去一个小房间,不过不是昙心,而是那个双胞胎之一的涣越。

“韩先生几年没回来过啦,一回来就要见你,真是稀奇。”他的右手搭着巽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涣越的面孔长的和他哥哥一样,嘴欠的功夫也相似,经常被Kio还有莲象她们打的半死。“难道社长看上少年你骨骼清奇,要传授独门秘籍给你?还是你其实是……”

“别闹了,先生等着呢。”昙心像暗影似出现在涣越背后,吓得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巽松了口气,目光救命似的转向昙心,后者点头,冲涣越做了个“去”的手势。

“我带他去吧,你今天休假么?完不成任务我看你那只鸟是不想要了。”

涣越嗷的一声跑掉了。昙心拍拍巽的后背:“走吧。”

巽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你带我来的时候说,社长很长时间没有见我了,是什么意思?”

昙心面不改色:“你们之前见过一面,你忘了?”

“不记得。”

男人眯眼看巽,然后抬头开始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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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时候你上一年级,和那个学姐去枯园一区的时候,我和韩先生正巧在那里。”

“那不就是前年的事吗?再说了多了个人我会不记得?你身边明明没有人。”

昙心轻笑。

“谁知道呢,也许是你没看到韩先生还嘴硬。”

他们在木制的地板上穿行。这座白色的建筑从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悠长不绝,暗道与房间,长长的走廊一个接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这里。这里装修风格十分简约,二楼是武器、道具库,以及开会的地方,三楼是住宿的房间。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穿过了好几条走廊,且大部分是直接推开墙上的暗门走过的。

“你们的房子很奇特。”“前人留下来的。”

昙心没怎么接他话。

两个人到了一个空白没有任何装饰的大厅,对面有一扇镂空的木门,上面雕刻的藤蔓稀稀疏疏地缠绕,紧紧贴着的是两层白色的纱帘,可以浅浅一窥木门里面的房间。

里面似乎有风,纱帘被吹开又垂下,如此反复翻转不歇。

“先生就在里面,进去吧。”

巽有点紧张起来。

“需要什么礼节吗?”

昙心一挑眉:“先生很随和,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礼节。但是有一点。”

他替少年打开木门。

“不要用‘眼睛’去看先生,不然的话会被欺骗。”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昙心大笑,然后严肃,做了个向前的手势。他灰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露出那张狡黠的脸的全貌。

“请吧。”

巽在奶奶家的老房子那边见过这种居民区。灰灰的,电线**着悬在头顶,人们骑着自行车,而不是机器人在楼与楼的缝隙里穿过。小区外面的栏杆生了铁锈,上面爬满干枯的爬山虎。单元门里黑黝黝的像怪物的口,感应灯被细微的声音吵醒,颤颤地亮起昏黄的光。小孩子们拿着粉笔在水泥地上面画画,雨一下就冲刷成模糊的一团,像回忆般不可捉摸。

后来他搬去学校附近,奶奶的房子也迎来了拆迁,和旧时代一起散去了。

纱帘的背后是个老旧的世界。

巽回头看那个洁白的帘子,那边昙心还在等着。撩开纱帘他从一个路边小屋里出来,愣住。

一只棕色的兔子跑过来。它站定,耳朵动了动,看着巽。

“您就是尊客宋嘲巽?”

“啊……是的。”

兔子鞠了一躬:“请随我来。”

他跟着兔子拐了几个弯,路过灰扑扑的冬青,白铁皮造的小卖部,上楼走过楼顶又下去。这里的天空还算蓝,虽然比不上学院的好看,但是现在因为各种污染,加上几十年前又有战争现在重工业不停,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他们从破旧的楼梯上下去,到了大约四楼的位置,兔子在一个门前停住。门上依旧挂着白色的纱帘,只不过这次上面绘了两只红色的金鱼,旁边有一点日文,巽不是很懂。兔子掀开纱帘,用一把棕色的钥匙开门,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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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巽走进去。

里面是个普通民居的样子。起居室,卧室,小书房,卫生间,厨房,是一个该有的家应有的样子。巽站在门口换了拖鞋,却不敢动。一个穿白色T恤的黑发男生抱着书从里面跑出来,穿着拖鞋,鼻梁上还架着圆框金丝眼镜。

“你是宋嘲巽?走,我们去书房谈。”

巽的下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在单人的木制沙发里坐定之后,韩清鲤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手里仍然拿着书。

“大部分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很有勇气。”他低头思索了一阵,手放在书上敲。韩清鲤的口气很是随和,但是巽知道这个“大部分”十分笼统,苏荔桥可能把他吃了多少块桂花糕这种事都一点不漏的说了。

“你昨天才来的这里,就要去墟的万灯宴,是不行的。我就开门见山吧,今天是……七月三十,那么你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佛刹利的古礼宗教人文建筑,以便能与那些老不死的贵族们谈笑风生而没有纰漏,等到那个小不点问你事情的时候也不会露出马脚。”

“小不点?”

韩清鲤摇头。

“我本是不便议政的,但是这里并无外人,就和你说了吧。”

“那爱听故事的渊尺墟,本是残暴之徒,搞了很多不人道的东西,但是有些被坊主禁止了。喵葵屋坊主青青罗年仅十岁却聪明过人,七岁理政已有三年。更重要的是,墟,不仅是一个领主,还是第拾坊的摄政者,更是青青罗她叔叔。”

巽愣住,韩清鲤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茶壶,对他说:“握好你手里的杯子。”

“我手里并没有杯子……”

韩清鲤笑,将沸茶倾注下去。巽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却发现热水一点也没溅到他手上,随着水位的升高,一个白底红纹的杯子在他手里显形,泛着赤色的茶水缓缓吐着雾气。

“水没倒下去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有没有杯子。喝茶养心,像我这种老头子怕是再活不了几年,能喝的茶一天比一天少咯。”

巽被呛了一口,他看着面前正在倒茶的黑发少年。

“老头子?”

“我可是活了五百多岁了。”韩清鲤抬头,顿住,像是懂了什么似的突然大笑。

“你这小子,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少年见即少年,耄夫见即耄夫,猫见即猫狗见即狗。你内心长什么样,我在你眼中就是什么,也难怪许多人不认得我了,他们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变了,我只好跟着变。这幻境也是,映射你内心最安全的地方,我是看不到的。”

韩清鲤端起茶杯浅啜,巽讶异的环顾四周。

他以为在他心里最安全的地方是君山。重重结界,守卫森严,没想到还是奶奶家被拆了的老房子。这里破旧衰颓,可是人心不改,依旧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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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问题想问?”

“先生,我想问这不空绢索的一些历史……”巽向前探了探身说道:“因为这次荔先生安排了一个假身份给我,担心会出纰漏。”

“历史啊。我接任这社长才几十年,不空绢索怕是有几百年,关于历史恐怕无能为力。老夫不才,没能把这里打点的更好。听说前社长在意外中故去,真是可惜,不然这里不会是这等颓败之景啊。”

“关于……前社长的事,您是否了解?”

韩清鲤瞥了巽一眼。

“算是见过几面。话不多,但是挺有趣的一个人。那家伙有两面,开起玩笑来不要命,严肃的时候又是死人脸。”

韩清鲤“嗒”的放下杯子,挥手。那只棕色的兔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浅浅一躬身。

“先生。”

“带他去吧,挑一些书给他带走。”

“好的。”

巽看了那个少年一眼,还想问什么,想了想却是站起身。韩清鲤手仍然敲着书脊,身后却有什么东西突然逼近,在快至巽面前的时候他侧身躲了过去。那黑色的影子带着凌厉的风直取要害,咽喉,腹部,头部,关节,巽向后空翻从沙发上面跳过去,那黑影跟着,速度比他还快。他被撞开,左边胳膊挨了一刀,伤口处是火辣辣的疼痛,他皱眉,打个滚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抓住窗帘跳到窗台上面,那黑影扑来,他侧身一躲,瞳孔缩紧,黑影被气压向后推了两米猛地撞到墙上,发出闷响。巽没有犹豫用力挥手甩出风刃,钉入所有关节,整个过程不到15秒。

巽从上面跳下来,走到那黑影旁边,发现那影子只是被拉上的窗帘造成的真正的影子。

他发现韩清鲤在叫自己。

“想什么呢,想这么久。”

巽回头,那只兔子还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他,红色眼睛一眨。胳膊上的伤不见了,衣服也完好如初。韩清鲤仍然坐在沙发里,手里的书打开了,他昂起头,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下面有光一闪。

“快去吧。”

巽后退一步,脸上是个模糊不清的表情。

“谢谢先生。”

兔子在前面小步而快速地走,巽在后面差点跟丢。不是因为这里的地势有多复杂,而是因为这里的兔子实在是太多了,白色棕色灰色黑色,各自走来走去低头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抬头看他们的。两侧是十米高的书架,层层叠叠,机关交错着来回移动,从门口一直蔓延到最深处。

兔子拽了下书架旁边的绳子,一个秋千模样的东西缓缓垂下来,兔子踩上去,拉绳子上去了。不一会那兔子下来,秋千上面多了两摞书。

“先生虽然说是一个星期之内,但是随时有可能传唤您来,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

巽点头,兔子叫来另外一只白色的同类,说了几句,白色兔子把书放到小推车上面推走了。棕色兔子示意巽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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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的书已经放到门口了。”

“谢谢。”

“这是我的职责。”兔子和巽一起走到书殿门口,站定。巽发现门口多了两层白色的纱帘,第一层白色,第二层绘着红色的金鱼,朦朦胧胧看不清晰,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透过来的。

“尊客请回。”兔子深鞠一躬。

巽看着书殿外的老房子,回头拨开纱帘。他一脚踏入氤氲,差点踩空,外面有人猛地抓住他的手。

“你没事吧……?”昙心诧异的扶住少年的肩膀,它们有些颤抖,却是憋笑造成的。

“没事。”巽收了笑,一本正经的看着那两摞书,它们有的页脚泛黄,有的还崭新如雪。

“那家伙有两面,开起玩笑来不要命,严肃的时候又是死人脸。”巽想起来满脸皱纹的奶奶,夏天会做凉面给他,两个人拿着筷子围着小圆桌吃饭,腌黄瓜和番茄炒蛋,大头电视独自上演着悲欢离合,一旁风扇嗡嗡的唱着夏日的歌。

“走吧。我要去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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