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饮红尘-第八章 沥火黄泉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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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沥火黄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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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虽取代了琴首之位,却取代不了那个人在端木凰心中的地位。

阿史那晟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姑娘,女侠,你骑走了我的马驹,拿走了我的兵器和所有的财产,难道我不应该追来吗?”说罢指着他的马,褡裢里躺着一对巨型南瓜锤,马鞍的口袋里还套着一把雕花梨形乐器。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的情绪,那匹马居然“呜呜”嘶吼了一声,同时甩了甩头,表示同意。

春尽夏至,长歌的雪已落尽。

三日之期已到。端木凰依旧没有完全恢复元气,这一次的突袭,不仅令整个瑶山损失重大,也让这位年轻的城主受到了重创。是以,他只能整日只在清风堂中打坐调息。

映楸苑内,唐潇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笑意——那个人,终究是输了啊!就在他面前,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可现在,为什么又来了这样一个讨厌的小丫头。真是讨厌,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和她作对呢?不过,没有关系了,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她的,也包括,他。

怔怔出神间,身后衣袂带风之声由远及近。她知道是她来了。

“潇姐姐?”对于墨首的忽然相邀,兰若凌感到有些意外。

“你来了。”唐潇温婉地看着她,如同一对真正的姐妹,若凌,有件事情,姐姐想来想去,还是想和你说。”

“哦?什么事儿,但说无妨。”兰若凌看着墨首,竟有一种疏离的恍惚感,这个高高在上的瑶山墨首,一向对自己忽冷忽热,此时此刻这种有些不自然的亲切感,让她非常不适应。怎么人与人的关系如此微妙?

唐潇幽深的目光定定停留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关于,端木凰和厉雪南。”

兰若凌听到“厉雪南”三字时心头一震,情绪瞬间黯淡下来:“她都已是逝去之人,你又提她做什么?”

是的,她虽取代了琴首之位,却取代不了那个人在端木凰心中的地位。

有时候,看到那个白衣飒沓的男子,他表面上虽淡然无争,高贵从容,仿佛注定了这世间的女子,只能在梦里与他相遇。可他隐藏于心内真正的感情,却是那么流离曲折,痛彻心扉。他似乎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呢?

唐潇取出一封折子,精致的流云暗纹卷面上用减字谱抄着一首曲子。“这曲《幻梦》,便是他思忆故人之曲,你深谙此道,自己看看吧!”

兰若凌接了过来,近来她日日夜夜研习琴曲,孜孜不倦,只为提高那琴剑之术。只见折中所记之曲,高低有致,婉转怅然,弹奏起来一定低回婉转,哀婉缠绵。曲谱之下还配有曲词:

世事飘零忆旧情,

天涯何处寻故人。

诉尽春风皆枉然,

一夜抚琴到天明。

这首曲子……昔日梅树下,十指翻飞的男子,在世间勾勒出十二分的隽永风华,连飞雪暗暗落在指尖,悄然融化,都没有影响到他,弹的岂非正是这首《幻梦》?他教授自己琴剑,也是为了纪念那个人——他爱过恨过,永不能忘的女子,厉雪南。

“潇姐姐,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端木城主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兰若凌捏着折子,似乎有些感伤。

“兰若凌,姐妹一场,我不想你,此生都活在‘那个人’的影子里,所以,姐姐告诉你这些,是想要你不要错过自己的感情。还有,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见到她情绪波动如此,唐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什么事?”兰若凌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如果你真想对端木凰好,就去云邱之山的生龙渊,把紫叶灵芝拿回来。你也该知道,自上次他为救你,自己代替你,忍受了那种尸毒的折磨,到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而他早有心疾,虽不浮于外表,其实内心却是终日自暴自弃。一旦碰上这样的事情,若不及早治疗,恐怕……落下终身的病根。”

唐潇侧着头望向她:“你难道不曾发现,这几日以来,不论白天黑夜,他都没有停止过咳嗽么?”

兰若凌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这几日,他总是对任何人都闭门不见。”虽然上次见他时也注意到了,但注意力又被别的事情所分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原来这……是有原因的!

“他的咳嗽……”

“他的肺腑被尸毒侵入,非紫叶明芝不能解救。而那种东西,也只有云邱之山里的生龙渊中才有,此药十年一发,乃治伤灵药。”

兰若凌已决定去一趟生龙渊,不论是为了道义,或是——情义?如果他终可以无所顾忌的放下旧日宿怨,重新去开始一段感情,那么,她做的就是值得的。

“潇姐姐,我要下山。”兰若凌目光坚定,那折曲谱,已被她刻在心里。

望着兰若凌离去的决绝背影,倏而已远在长廊之外,唐潇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了。不到片刻,一封簪花小楷写就的娟秀字体已然写就,却透露出浓浓的肃杀之意:

琴首已动,按机行事。醉仙楼旁,绝杀。

“咕”!魔的信使带着信笺振翅而飞,在空中缩成一个黑点,渐渐消失不见。

醉仙楼。

这里是去云邱之山必经的驿站,而且也是去往那里最后的一道供给处所。

三楼已是醉仙楼的顶端,此时的兰若凌倚窗而坐,静静望着外面烟波浩淼的湖面,心中泛起的涟漪与湖面的波涛不相上下。

故人!

为什么在她到来之前,已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那些东西,是她不曾拥有的。这么久以来,自己在他心中,原来只是她厉雪南的一个替代品!兰若凌忽然心烦意乱,眼前的美味已黯然失色。

“姑娘,您要的菜都已上齐,您慢用啊!”

“慢着。”

店小二看她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却一脸忧郁怅然,始终愁眉紧锁的样子,似乎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待遇,不禁心中纳罕。

“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要酒,给我来最好的酒,越多越好!”

“这个嘛……”店小二露出整齐的牙,一派春光灿烂的样子:“小店最好的酒是桃花酿,五十年久藏,真是神仙饮得!只是……只是贵了些。”

兰若凌烦闷不已,一把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少罗嗦,快去拿!”

店小二一见白花花的银两,一对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间眯成一道缝:“好嘞!”随即一溜烟儿地去了。

顷刻之间,桃花酿已摆了上来,兰若凌一把拧开,咕噜咕噜乱灌了一气,初时入口,只觉辛辣无比,却强忍着那股冲鼻的味儿,接二连三的往嘴里灌。只喝到后来,入口如同白水,已无太多只觉。百忙之中的店小二看她这种喝法,被吓蒙了。这种陈年老酒酒劲奇大,似这种牛饮,还不得醉死!

头痛欲裂之际,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幅画画:清冷孤傲的男子倚着逝雪堂外的老梅树,目光幽深地望着一旁的一株红梅,喃喃自语:“你说你从不畏惧任何世事,却唯独只怕孤独。那么,今日我来陪你,饮酒为乐!”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昔日红袖舞楼头,回望白鹭立中洲。

千般豪情,万种闲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古人说得对啊!想不到我兰若凌,也会有借酒消愁的一天,呵呵,真是可笑。

酒已微醺,心中莫名腾起一股烦闷之意,却不曾留意身旁一条人影已飘然而至。

“姑娘一个人喝酒,未免寂寞,不如邀我共饮如何?”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竟悄然坐了一个青衫客。

兰若凌借着酒劲,抬眼一看,恍惚之中猛然觉得,这人和端木凰竟有几分相似。

“你是……”

那人显然不是端木凰。他端起一杯酒,黝黑的指甲在酒水里微微倾了一下,这样及其细微的动作,却依旧没有被已有九分醉意的兰若凌察觉。

他慢慢递到兰若凌面前:“这一杯酒,哥哥敬你。”兰若凌想都不想,颓然接过酒杯,一鼓作气喝了下去。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你对她虽有恨意,却还是喜欢她的……你对她的愧意,一直压在心底挥之不去,是因为你真的喜欢她……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喜欢别人……”兰若凌毫无头绪断断续续地梦呓着,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醉倒在桌上。

那人见她醉意阑珊,双颊泛红,慢慢凑了过来。“不,我不喜欢任何人,”他靠得很近,声音细不可闻:“我喜欢杀人……”袖中暗藏着的一枚细小的毒箭,已渐渐接近女子的太阳穴。

“喂!做什么?!”

一声暴喝赫然发出,背后劲风响起,青衣人急忙扭头:一名打扮奇特的异族人,身材威武高大,虎目如电,正扯着一股粗壮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拴着一个巨大的南瓜锤,带着山呼海啸的气势朝自己背心袭来。

那人急忙将怀里的人往锤击来的方向一推,紧接着袖中数枚暗箭急剧激射而出。

“叮”的一声,南瓜锤将众多袖箭打落在地,却有一枚漏网之鱼,紧贴着自己胸前的短褐衣衫掠过,“嗤”的一声钻出了一个焦黄的洞,袖箭喂有剧毒!

那人一击不中,不再缠斗,连忙翻身纵窗而出。

阿史那晟雷的另外的一锤,在最后关头急急收势,正好将兰若凌面前的桌子打了一个巨大的洞,“咔嚓”一声巨响,刚刚喝醉酒的人已被猝然吓醒。

“你……干什么呀!”兰若凌一睁眼,就看到眼前这个人正在气鼓鼓的砸东西,不由得大吃一惊,“阿史那晟雷?你怎么在这!”

阿史那晟雷收回兵器,藏起心中久别重逢的惊喜,故作高冷严肃道:“若不是我在这儿,女侠以后就不用混了。”心中却一万个想把刚才那个人砸成肉末——我都没挨她那么近,倒让你小子占了先机!

兰若凌想起之前一起经历生死的事情,微微一愣,随即拿起桌上的飞瀑连珠琴就要走。

躲在门后的店小二见她认识这个凶煞的肇事者,又不敢向阿史那晟雷索要赔偿,只好赶忙跟在她后面念叨:“姑娘慢走!我这桌子……”

兰若凌把袖子一挥,指着站在当地怒意未歇的人,“找他赔!”

店小二回头看向阿史那晟雷,那人还站在当地,剑眉下面的怒意隐隐不息,畏惧地看了一眼他手里那个奇形怪状的武器,再加上他是番邦外族的打扮……只好畏畏缩缩地退到一边,默默念了句“倒霉”,却不敢上前去问他索要赔偿。

阿史那晟雷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追还是不追。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啸叫,却是自己那匹神骏“忽雷”的嘶鸣,似是带有不甘的意味。

阿史那晟雷一怔,跑到窗口一看,背上负琴、素衣白裳的女子抢了他的马,正顺着大道急驰而去。他一面从怀里掏出一串钱来撂在桌子上,一面飞身扑到道上,却越追越远。

“吁——”

策马疾驰了半晌,兰若凌心想,总算是把那个家伙甩掉了。和他在一起,总是有不好的事发生。真是奇怪,刚才为什么,他……那么生气?不过也好,现在有了这匹马,看上去是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神驹脚力奇佳,肯定可以在明日一早赶到生龙渊去取那紫叶灵芝。

风把酒劲吹散,兰若凌终于觉得浑身泰然。江湖人,江湖老,恩怨情仇一笑中!没有什么大不了!

就在她翻身下马,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双精湛的目光已经注视她好久了。

“阿史那晟雷!”兰若凌不明白,自己已跑了这么多路,为什么甩不掉他?

阿史那晟雷拿掉嘴里咬着的狗尾巴草,纵身从小丘上跃下,朝着这边溜达过来。

兰若凌忍不住斥骂:“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阿史那晟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姑娘,女侠,你骑走了我的骏马,拿走了我所有的财产,难道我不应该追来吗?”说罢指着他的马,马鞍的口袋里还套着一把雕花梨形乐器。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的情绪,那匹马居然“呜呜”嘶吼了一声,同时用力甩了甩头,表示同意。

兰若凌瞪了他一眼——这个混小子,居然说自己是强盗!转头看着马鞍一侧套着的那把雕花红木琵琶:这人居然还有点情趣可言!可她依然理直气壮:“我不管,我只是有事要办才借你的马,又没说不还!”

阿史那晟雷眉头微皱,忽然意识到,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好好好,女侠说得对,是我小气行了吧?那——敢问女侠,有何要事要办?”

兰若凌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最近闲得慌了,所以一定要找到事情来做做。”阿史那晟雷也淡淡回敬。见她低眉沉思,接着开始大放厥词:“唉!女人呐,就是善变!”

“此话怎讲!”兰若凌有些不服气。

“那日你在地牢舍身护我,我们曾一起生死与共!想不到只隔了短短时日,你竟像是不认识我似的,赠我冷眼,你说是不是?女人就是善变啊!”阿史那晟雷一边故意拖长了声调,一边轻轻拍着忽雷的头。

“变你的头!”兰若凌想到自己刚刚被他所救,都怪自己太掉以轻心,但终究算了偿了人情:“好了,你刚刚也救了我,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好吧?”

“这么打发我呀?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阿史那晟雷忽然正色:“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就不再挡你的路。”

“你——”

这人脸皮厚的,真是绝了!但一想到刚才也多亏了这人,自己才没有吃亏,说起来还欠他一个人情。可生龙渊那种地方,奇险怪诞,暗流涌动,却也不是拿生命去开玩笑的。可终究,可以借他一臂之力吧?兰若凌决定为了那个人,自私一回。

“我要去生龙渊,拿紫叶灵芝。”

“生龙渊?”阿史那晟雷闻言惊了一回,杵在马头上的手肘忽然滑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打了忽雷一巴掌:“让你的头那么滑!”

那匹唤作“忽雷”的马只好以嘶鸣表示抗议。

兰若凌白了他一眼:“怕了就不要去,又没说要让你去。”

阿史那晟雷眼光复杂,早在很久以前,奉命东征的族人就带回一些关于中原大地的消息,其中就有被族人唤作“魔山”的云邱之山。那数百里不见头的莽林之中,暗藏多少怕人杀机!他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你为什么非得到那里去呢?你不知道那有多恐怖,你……”

他还未说完,兰若凌已打断了他:“为了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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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晟雷惊得睁大了眼睛:“你受伤了?”

“是……端木城主。”

阿史那晟雷眼里担忧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哦”,心中澎湃万千,心潮涌动,与之前的兰若凌不相上下。

“你‘哦’什么呀!”似乎是对他的反应不满,兰若凌有些生气。

“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又有神剑在手,也会受伤?”阿史那晟雷呐呐。

“为了……救我。”

闻言,阿史那晟雷目光一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干脆利落地纵身跃上了马背,向兰若凌伸出了一只手。

“干嘛?”

“去生龙渊啊!”

生龙渊又叫做“黄泉瀑”,藏在百里森林的云邱之山里。

驮着两人疾驰了一天一夜,忽雷已累得筋疲力竭,还好是草原上来的千里神驹,若是换做一般的马,此时早已经口吐白沫、四肢着地了。

一路上,阿史那晟雷心潮暗涌——若是这样的路没有尽头,岂不是好?就这样一辈子在她身后,为她遮挡所有的烦恼,带她看遍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山道越来约窄,也越来越崎岖,阿史那晟雷勒马,两人对视一眼,相继下马。

“伙计,去饱餐一顿吧,养好精神等着我们凯旋而归!”阿史那晟雷指着一片青青草地,嘘指作哨,对着马儿殷殷嘱咐。

兰若凌看着他朗月清风的样子,心里忽然莫名有些感动。

“我们得走路了,”阿史那晟雷望着四维高耸入云的山峰,周围裹着的白色雾气仿佛一条轻纱,将两人缓缓围住,置身其中恍若画中仙境,阿史那晟雷神情却有些严肃起来:“这种山林最易迷路,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走散——还有,生龙渊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型水潭,那里面还有许多奇怪恐怖的东西,等会儿一定不可大意!”

兰若凌心中疑惑,侧着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一个来自异域的人竟然对中原的地貌如此熟悉,兰若凌有些疑惑不解。

“这算什么,我们番邦狼族最爱探险,早些时候,有族人到这里来执行过任务,可生还者寥寥无几,只带回了这样一些消息。”阿史那晟雷遥遥望着山的那边,目光似乎想要透过大山穿梭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哼。什么爱好探险,明明就是来刺探军情,好入侵我中原的大好河山!”兰若凌对着他就是一顿怒斥,似乎要把铁骑踏城、致使百姓流亡的暴行,都加在他头上。

阿史那晟雷本想辩解,刚张开嘴,又忍了几下,却最终默默低下头去。

清风堂内。

端木凰静静坐着,紫金炉里逸出的龙涎香丝丝游离在他身边,那些用手抓不住、可望而不可及的往事,似乎就如同眼前这些无形的虚幻之影一般,永远抓不住。

一连两天了,也不见琴首的影子,不可否认,这些都给他带来了片刻的欢乐,即使面对那种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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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凰静静看着壁上悬着的飞瀑凌云剑,久久不曾用它,若不是为了对付那具来犯的铁甲铜尸,他也不会把重新这把剑从枯朽的老梅桩下挖出来。这把剑,就如同那段尘封的往事,恐怕早已落满了灰尘吧?而他的心,也随着厉雪南的逝去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端木凰重重叹了一口气,或许,有些事,也该到了选择“忘记”的时候吧?执念太重,终究会毁了一个人。

眼皮莫名其妙地跳动了几下——那种深入骨髓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到底,是什么呢?端木凰忽然觉得心头如闷大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身形一闪,白衣飒沓的公子长身而起,带走了飞瀑凌云剑。

世外的初夏已经争奇斗艳,而眼前的春红还未布满庭院,瑶山红尘城映楸苑的庭院里却才显示出种种春意盎然的景象,毕竟坐落于山巅,花开的时日要晚于山下的尘世。

唐潇正饱蘸浓墨,一笔一划写着她的“寒食帖”,这种修习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打发时间、陶冶心性,更是武学修炼的重要一步。彼时,一个大大的“心”字还未写完,身后衣袂带风之声响过后,却是令人陶醉的声音响起:“唐潇,你知道琴首去哪儿了吗?”

闻声,终止了手里的动作,唐潇搁下笔墨,盈盈一笑:“难得你居然会主动走出你的清风堂,我一度以为,你早已不问世事了呢!”

端木凰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琴首这两天去了哪儿?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红尘城这一久已无要紧之事,她不可能随随便便跑得踪影不见。况且你打理红尘城,向来心细如发,不可能没发现。”

“哦,这么关心那个丫头,你难道是……喜欢她?”带着试探的口吻,唐潇见端木凰没有答复,眼光瞬间暗淡下去,正如往日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唐潇眼里却又冒出一丝不甘,她还是想证明一些事情。

“那——厉雪南呢?”她忽然单刀直入:“大家都已经相识这么久了,十年!我又不是兰若凌那个小丫头,我是见过那段往事的。”

端木凰剑眉蹙起,却终于渐渐放下:“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旧日恩怨,我会亦不想再重新提起,可至少,应该珍惜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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