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莽野,无边风光,一片开阔山岭上,山道一侧拖出两人两马狭长的影子。马蹄声阵阵,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也不知奔了多久,直到那天越来越红,霞越来越灿。
“五哥,你再这样慢吞吞,我可要丢下你啦。”
“老九,你小心被马儿摔出去!”
冯唐没笑多久,便被周唐追了上来。二人已驰骋了整整半日,与太阳赛跑,直追到山道尽头方才停下认负。非但马儿累得吐气,二人也是汗流浃背,却都大叫痛快。
自那晚徐仙庙的大火,已过去整整三天。直到今日最后一批山贼也滚回了窝,他们二人才终于可以出来喘口气,对着滚滚夕阳,千山云影大吼大叫。广袤雄峻的八台山,最好的跑马场,这夕阳的美景更是难以言说。
周唐感叹道:“太阳跑得太快啦,今天是追不上了。”
“那就明天再来比试。”冯唐高呼一声,又问道,“五哥,若是有一天唐门得以重建,这之后你最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太遥远啦。”
“就是因为太远,所以要仔细想想啊,不然真到了那一天反倒困惑了。”
“我要回去。”周唐呆了会道。
“回哪儿,姑苏周家?”
“江湖人的事了了,自当从江湖脱身。从此天南地北,富贵也好,贫贱也罢,总是雁叫秋风雨扫花阶,一诗一酒无甚差别。”
“五哥,你知道我想去做什么?”
“你?不会是找个红粉知己,浪迹天涯吧。”周唐好笑道。
“我就这样没志气?哈哈哈,我要发明一种酒,就叫冯九酒,让全天下的人都喝到。有一天,冯九的酒会比唐门的唐更有名!”
“那你可得先治好肚子里的酒蛊。”
“我闻着味就知道这酒好不好,哪里还需要喝呀!”一时间,山川间尽是二人的说笑之声。
前方去路已绝。两人下马,立于崖边斜阳,放眼望去,看着那轮圆盘逐渐落入山后,这大好时光也到了尾声。
“五哥,那一天一定会到的。”
“一定?”
“对,一定。”
等冯唐二人回到徐仙村,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星光铺满天空,村子里每家每户烟囱里飘出温暖的木柴香。唐家里也亮着光。冯唐两人说笑着敲门,猜着是哪位来开门。
如果是赵唐,冯唐已经准备好了道歉的话语。如果是沈唐,冯唐会从身后掏出一个山桃。
可门却自己开了。屋子里有激烈的争吵声。看见冯唐二人进来,争吵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似乎是没了词。
冯唐道:“大哥,三哥,你们在……发生什么事了,山贼又来了?”
“你们自己看吧,今天早上,老四在家门上发现的。”赵唐丢过来一封信。
周唐接住,边看边读了出来:“野猪危险,速上八台!”
冯唐惊道:“这是谁做的?”
“不知道。像是提醒,又似是警告。”
李唐道:“大哥,会不会是昨天那个给霹雳王背锏的人?”
冯唐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古怪的身影,他看向凤玉帝时眼中流露的那抹轻视。
赵唐道:“无论是谁,这封信的意思,那一人有危险。”
“那一人?”
“是朱唐。”周唐道。
“朱唐,他不是死了吗?”
孙唐啃了一口野果,道:“那天我回来就想说,那小子还活着呢。”
“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抓住了一个山贼,他告诉我的,那小子被逮住了,这八台山和大觉山最近筹划着再次结盟,打算就拿他祭天。”
“这节骨眼上,怪不得凤玉帝不想大动干戈。”李唐面露难色,“若真是如此,咱们想夺回八台山,岂非更是难上加难?”
周唐道:“四哥,如今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想想,三哥刚才说,朱唐还活着呢!”
孙唐道:“朱唐还活着。活着就活着呗,等等朱唐是谁?”
冯唐道:“朱唐是咱们的兄弟。”
“兄弟?”孙唐差点喷出来,“哪里冒出来的?”
李唐道:“九弟,这话说的太早了。朱唐是谁,咱们都还没搞清楚呢。”
冯唐道:“四哥,上回咱们也说了,那朱唐绝和唐门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