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一定遇到麻烦。
他急于向解魏门客的人作别,对方却告诉他不能急于一时,因为他身上的魔性只是暂时被压制,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可是裴云汉显然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他已经迈向了当时下榻客户的路。
这一路上,他一直念叨着,祈求沙子千万不要出事。然而故地重游,他终究没有见到那个他一心想见到的女子。
连客栈的小二也不清楚对方去了哪儿,仿佛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裴云汉的心冷了下来,仿佛掉入寒冷的冰窖,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他用力地握住手中长剑。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时,只见一个短打扮的男子,向他行了一个礼,问道:“阁下可是裴云汉?”
裴云汉看了看对方,在他的记忆里并不识得此人,便也还了一个礼:“先生,何以识得裴某。”
那人道:“我并不是识得阁下,只是受人之托,要将此物转交给阁下。”
他递上了一封信件,还有一只熟悉的手镯。裴云汉立马想起沙子也有这么一件手镯,那是她的心爱之物,曾经不止一次向裴云汉透露过对它的喜欢。
裴云汉立刻追问,那寄信之人究竟是何人,来人三言两语的并没有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赶紧拆开那封信件,只见雪白的纸上就留着短短的一句话:闻君有美人在侧,有金针过穴在手,然则两者不可兼得,只能择其一而有之。
裴云汉隐隐地感觉到这封信件的由来,他按照信上的指示,来到一个荒凉的山坳上,那两旁的山脉似两道门帘,恰好遮住了裴云汉的视线,让其仿佛陷入了口袋之中。
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则完全逃不出那人的眼睛,对方居高临下,占据着地利的优势。
“你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和裴云汉的预感一致,贾新月就站在不远处,但是他警告裴云汉再勿靠近。
他冷冷地盯着裴云汉,一刻都不敢松懈。
“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你就那么肯定金针过穴就在我的手里?”
贾新月似乎已经疯狂,露出狰狞的脸,疯狂地叫嚣:“你要是没有金针过穴,那么她就得死。”
他用手指了指,顺着手指的方向裴云汉看见了沙子。
她的脚下是万丈的深渊,现在她被凌空吊起,与她和树上相互连接是一根纤细的绳子,绳子似乎随时都能断裂,一阵狂风吹过,沙子剧烈的晃动着,让人瞧得心惊胆颤。
看到贾新月如此丧心病狂,裴云汉只好敷衍道:“好的,我给你。但你必须将她先放下来。”
贾新月发出一阵冷酷的笑容,说道:“只要我拿到金针过穴,验看过真假之后便立马放了她。”
他吃过一次亏,所以这次他更加小心谨慎。
“你看我已经有了她,我用那金针过穴何用,我一定会给你……现在我就给你送过来。”
“慢着……”
贾新月大叫一声,他从山上甩下一个绳子,接着说道:“你把那金针过穴绑在绳子上,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她就会没命。”
裴云汉拿起绳子在手中掂了掂。突然,他用力一扯,整条绳子都被他扯了下来,只见他那绳子当鞭使,向着贾新月卷去。那贾新月虽然心思缜密,却没有想到裴云汉竟然有如此功夫,顿时傻了眼。
绳子像条吐信的毒蛇,向他直面而来。慌乱中,贾新月手忙脚乱地砍断了绑在沙子身上的绳索。
裴云汉大喝一声,绳子又卷向沙子,就在她即将坠落的时候,裴云汉扔过去的绳子套住了她,就在这毫厘之间,看客们也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趁着裴云汉分心救沙子之际,那贾新月也连忙溜之大吉。
裴云汉上前解开沙子的穴道,看着落荒而逃的贾新月,才发现对方早已想好了退路,一旦金针到手,估计他也会这么做,他要沙子有被救的可能,而后自己才有逃走的可能。
裴云汉并未追赶,他检查了一下沙子的伤势,发现对方除了穴道被封之外,并无大碍。也许只要自己在拖上片刻,那被封的穴道沙子自己都冲开了,到时候也许只要出其不意就能制服贾新月。
裴云汉感叹自己的道行到底是浅了点,让他重新审视了贾新月,一个人有多大的欲望,就能制造出多大恐怖的事情。
“他是跑不了的。”
在沙子眼里,他贾新月就算是一个死人,从来没有人敢得罪她,因为得罪她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死了,有的是被她亲手杀死,有的不用她出手就有人替她收拾了。
她根本就没把贾新月当作一回事,想起自己这两天的遭遇。
沙子对当晚的情形仍有模糊的地方,直到裴云汉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一遍,连蒙带猜的她终于将整个事情连贯了起来,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解魏门客的人既然抓了裴云汉,最终又怎么会放了他。
她觉得内中另有原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事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沙子心里想到。于是,她立马飞鸽传书,传教中的长前来相助,她要他盯着解魏门客的动静,看一看这班人的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
裴云汉显然是另外一种意思,他对解魏门客的老大颇有一种好感。
回到城里的时候,夜色已深,裴云汉获得片刻的宁静,在这露似珍珠月似弓的夜晚中,他格外关心的事情,依然毫无头绪,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那抢真正抢走金针过穴的人,究竟是谁?他又在哪里?
自从那日在比武招亲大会上匆匆地一闪而过,便再也没有听得有关此人的任何消息,所有的人都似乎三缄其口,对于他再也没人主动提起过。
杨天远会不会也是死在那人手里呢?裴云汉突然萌发一个念头,如果是这样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随着杨天远的死去,金针过穴也将永久成为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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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多么宁静的夜色。”
裴云汉看到沙子朝着他缓缓地走来,夜色中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的手里拿着一件很厚实的衣服,一边给裴云汉披上衣服,一边说道:“那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我现在是通缉的要犯,只好在人少的时候出来活动了。”
裴云汉似乎在调侃着自己,沙子一阵莞尔,说道:“不知道,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你是否考虑过?”
“提议?”
裴云汉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看着沙子。
“加入我们绿竹教吧!”
沙子轻轻地说道,裴云汉却是目瞪口呆,他之前借此调侃过解魏门客的人,却不曾真正地打算加入绿竹教。
“有些事情也许永远不会有真相,你总不能每天都过着这样夜游神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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