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绫芳心一颤,缓缓收回手指,原地沉默一阵,忙拉着湘平进了屋,认真说道:
“湘平,他人……具体怎么样,你真的清楚吗?就这么认他做哥哥,可别被人家骗了去!”
湘平毫不犹豫道:“大哥哥肯定不是坏人,他跟姐姐你一样好!再说了,我有什么好骗的?年纪小,又干不了活,每天还要吃要喝的,别人恐怕躲都来不及呢!”
沈红绫不禁莞尔,摸了摸她脑袋,有模有样地笑道:
“昨天就路上遇到那一会,话也没说,模样也没看清楚。听你这么一说啊,我倒也想再见见你那位大哥哥了。”
“好呀好呀,听大哥哥说,他要在北院枫林晚住十多天呢。
好像是为了考试做官,他白天要去对面的国子学读书,晚上回来,还有人专门给他送好吃的。
今天过去,他还说欢迎我每天都过去呢。等哪天得空,我带姐姐你一起去!”
沈红绫笑了笑没说话,等湘平出去,一个人干巴巴坐了一会,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方才重新换上黑衣、蒙了脸,像昨天一样从窗户飞身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天,刚到中午,颜直便宣布了结课,屋内众人一片欢腾,很快人便走光了。
冯宽、陈志两人还坐着不肯动,颜直走过去笑道:
“外面天气正好,不趁早离开这座樊笼,两位,莫非是喜欢上了这里不成?”
“出去,何尝不是另外一座樊笼!”
陈志不置可否地回道,“这里,至少还安静一些,我准备睡个午觉再走。”
颜直点点头,又问冯宽:
“你呢?”
“呃……五天之后就要考试了。那啥,我想让老师帮我划划重点。还有,您老说句实话,我现在这字,怎么样?到时候,不会影响阅卷官的心情吧?”
“大可放心,阅卷官估计会被直接气死,哪还有什么心情不心情的。”
颜直脸当即一黑,“你小子又想钻空子打歪主意对吧?考试哪有什么重点轻点,快走快走!留在这里真是……有辱斯文!”
“这不听说,阅卷官都是您学生嘛……”
冯宽笑了笑不肯罢休,“老师,我其实……也想再睡会午觉。”
“我可没有那种学生,你不走我走!”
颜直有些生气,当即拂袖出门而去。冯宽心下一凉,不禁又忧心忡忡起来:
“时间也过得太他喵的快了……这补习班,好像不大专业啊。除了字能写成一般大小之外,其他的,我好像啥都没学会。
这次欠了郡主她们这么大人情,到时万一武举考不过,岂不是会很尴尬?”
心内捣鼓半天,余光瞟到了正趴在桌上睡觉的陈志,联想到另外一种不可能的可能,冯宽眼睛一亮。稍作犹豫后,他起身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陈兄,你学识渊博,字又好看,这次的武状元非你莫属,到时登堂入室、封将拜相,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有屁快放!”陈志打断他。
冯宽精神一振,“那啥,能否……麻烦您……稍微指点在下一二?不说跟你争状元,弄个武进士武举人,总不在话下吧?”
陈志重新闭上眼。
“别烦我!”
“喂,志兄,别这么傲娇嘛!都是年纪轻轻的大男人,何必弄得这么颓废呢?这样吧……中午请你吃油焖大虾!”
陈志吞了吞口水,依旧不为所动。
冯宽咬了咬牙道:“等我考试过了,再请你去秦楼潇洒如何?”
陈志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去你那边,时间不等人。”
中午回去,冯宽让常生特意加了几个硬菜。然而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眼见一大桌子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原本还准备客气一下的冯宽,马上便坐不住了。
“他奶奶的,这回遇到高手了。这家伙……饭量一点也不比我小啊!”
好胜心作祟,冯宽当即拿开座椅,一把抄起饭盆,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饭桌。
陈志略略呆了一瞬,同样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地抄起饭盆,左右手各执一副筷子,才堪堪与冯宽相敌……
一旁的常生更是惊了个呆,来回不停地添送饭菜,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个来回。
见两人终于停手瘫坐在座位上,才跟着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直喘粗气。
“之前没注意,冯公子……实在深不可测啊。还好自己没跟他们一块吃,不然,恐怕连口汤都喝不到!”
冯宽缓了一阵,看着棋逢对手的陈志,不禁感叹道:
“志兄,可以啊!你这瘦得跟猴儿似的,没想到也这么能吃!”
陈志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过奖过奖,反正不用花钱,当然要敞开肚子!”
“哈哈哈,等哪天带你见见我三弟,咱们三个一起,估计能把酒楼吃倒闭喽!”
歇了一会,等常生收拾完,陈志收回笑意道:
“言归正传。其实吧,这武举试一点也不难。弓马占了七成,这剩下的三成,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经义策论等等。
这其中,策论又占八成,你呀,抓住重点,只要把策论学会就行了。”
冯宽一边点头,一边又苦着脸道:
“志兄,我这两天才学会写字。那什么策论,之前我完全都不懂,课堂上也不敢提问啊。再说了,拢共就剩这最后几天,哪有那么容易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