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怎么忽然有空束了发,可就不能到处乱跑了哟!”
白凤娇随意坐着,柔声细语。
杨应彩强自镇定,“解药吃完了。”
“哦……还以为你忘了呢!”
白凤娇浅浅一笑,袖出一个瓷瓶,“也可能是我忘了,给。”
杨应彩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接,白凤娇忽又缩回手来,眼冒精光:
“瞧我这记性……过去这么久,现在才过来找我拿。我怎么觉得,小妹妹你……根本就不需要呢?”
“放心,”杨应彩抿了抿唇,“剩下的两件事,我会照做。”
“咯咯咯……一阵不见,小妹妹似乎长大懂事了不少,拿去吧!”
接过瓷瓶,杨应彩转身准备出去,白凤娇忽又留话道:
“且慢,这第二件事,说来也简单,反正,你与那个小情郎都已经闹掰了,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你不得再去见他,可否?”
杨应彩身子微颤,闭上眼沉默良久。
“他不见我,我便不见他!”
急步往外走,刚到楼梯口,只见冯宽四人有说有笑的上来,杨应彩顿时傻住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的真好!不知冯公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眼见一身白衣书生打扮的白凤娇从里面出来,冯宽无语,郭照脸热心跳道:
“这位……白公子,子虚这词确实神作,只可惜不是他本人写的。
要说这词背后的故事,我可是知之甚悉啊,要不……一同品茶论道一番?”
冯宽打趣道:“白姑娘扮男人,看着一点都不像。要是这顿饭你请客,我倒是不介意,咱们同桌共盏。”
白凤娇笑靥如花,“你们四个大男人,也舍得让我这小女子请客?”
“就是,子虚你也太小气了!”郭照当即附和。
冯宽白他一眼,“小郭同学啊,你总共才见她两次,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古人说什么重色轻友,诚不我欺也!”
几人一阵大笑,一同进了雅间。
杨应彩不近不远旁听半天,一脸木然地走下楼去,还不小心撞翻了送茶的小二。
骂骂咧咧的声音萦绕耳旁,一直跟她去到了楚国府,经久未消。
席间,听说他们晚上要去秦楼给郭照践行,白凤娇想凑热闹,也跟着一同过去。
晚间,秦楼二楼中厅,秦如雪、颜如冰、魏如霜等闻风而至。
其中,又多了一位极艳丽的西域女子。
可听闻她是代替了柳如烟的名头之后,冯宽顿时意兴全无,借着上茅厕的空隙,离席去一楼,独自看戏去了。
戏台边呆了一会,依旧觉得无趣。
正犹豫要不要重新上楼时,忽然看见薛富贵一个人在喝闷酒,冯宽觉得好受了些。
上前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酒壶吸了一口,也不说话。
薛富贵抬眼一看,有心无力道:“冯兄弟,听说你马上要做官了,恭喜恭喜。”
“恭喜你妹啊!”
冯宽耸耸肩,“这么久不见你人,最近去哪里潇洒了?”
薛富贵轻叹一声,“冯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开始我只是想还人情的。
后来发现,冯兄弟有颗至诚之心,我确实也喜欢跟你一起吃饭说话。
可是现在……你有了出身,以后,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啦,哪里还能……”
“不一样你大爷!最近是被哪个姑娘嫌弃了?还是你爹娘,少给你银子花了?”
冯宽微恼着拍拍他肩膀,薛富贵身子一震,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禁眼眶微红,又开始大笑起来。
“别提了别提了,哥哥我呀,最近这日子实在是太惨了。唉,他妹的,不久前被迫成了亲,娶了一河东狮。”
“成亲?”
冯宽愣了一下,皱眉恼道:“这么大的喜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那天你刚好秋试嘛,不好打扰你!”
“那不行!”
冯宽不乐意道,“无论如何也要抽空补上,得好好庆贺一番才是,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说话间,一位穿盔戴甲的女将军大步流星过来,一把揪住薛富贵耳朵,言辞狠厉地说:
“姓薛的,在家把我姐弄哭,自己跑来这里快活了!你怎么敢的??”
“哎,哎哟哟……别别别别别……小软妹妹,我,我是出来,给娘子买酒的……”
“买酒都买到戏台边了?”
待看清来人,冯宽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他有过几番交集、胭脂营的护卫队长——李小软。
“富贵兄弟,你自个保重啊!”
朝对面投去同情的目光,冯宽默默转过身,准备悄悄离开。
李小软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还有你!以后离我姐夫远点,年纪轻轻的喝酒逛青楼,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是是……”
冯宽背对着她连连称是,原本唯唯诺诺的薛富贵却忽然恼了,当即支棱起来,毫不畏惧地说:
“小软妹妹,说我就算了,不许你侮辱我冯兄弟!”
李小软一怔,绕过来面朝冯宽瞧了一会,眼神古怪,客客气气地拱手道:
“原来是冯公子啊!方才……莽撞了,见谅,见谅!奴平生最敬英雄,姐夫你呀,你早说是与冯公子一起,我也好换身衣服,跟你一起过来嘛!”
薛富贵一脸得意,神神气气地说:
“我冯兄弟文武双全,生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得了官。
哎,我家要是有个漂亮妹妹就好了,刚好许给冯兄弟,与我结个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