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咱们只是不起眼的小提刑司。实际上啊……咱们相当于大内密探!”
王守约正啃着肉骨头,头脑依旧清醒。
“咳咳……子虚啊,张大人刚才,其实都说得很明白了。
咱们啊,只是候补,候补而已……
这案子除了我们,另一拨人也在关注,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在白马寺住下了。”
“我靠,怎么把这个忘了!”
冯宽愣了一下,放下茶杯起身急道:
“走走走,咱们也赶紧过去!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头功,咱提刑司不能输给他们!”
“哎哎哎,饭还没吃完呢……”
王守约话没说完,冯宽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陈志起身朝他抱拳,追了过去。
感叹感念一番,王守约刚刚坐下,准备再饮半杯茶水,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
“不对……臭小子,你还没给钱呢!”
再次来到白马寺,这时守卫的军士已经散去大半,只有东厢院外,还站着几个看不出心情的都衙捕快。
王守约似乎与他们相熟,上前交谈了几句,便被准许了进入。
长公主厢房院墙外面,站着礼部和宗正寺的几个官吏,见王守约三人过来,不等他说话,其中一人不耐烦道: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里面要设灵堂做法事,三天之内,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另外一人像是看白痴一样,嗤笑道:
“这些人都是怎么进的衙门,一早王公公就宣了圣上口谕,还有什么可查的?”
三人答不上话,只能悻悻退出,来到西厢房院内仅剩的一间客房,围坐成一圈。
“头儿,这下怎么办?案发现场咱们还是进不去,更不用说验查尸体了。真要等三天之后,不知道又会成什么样。”
冯宽郁闷道,“除了知道长公主的死有蹊跷之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王守约摸着下巴不说话,陈志忽道:
“子虚,我好像记得,你有个结拜兄弟,之前就在这寺里的。”
“你是说……我三弟?他早早就跟慧成大师回天台山了。他前天来信,说他现在一切都好,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台宗主本人。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我兄弟!”
“知道你兄弟牛逼,现在是在谈正事好么?”
陈志没好气道,“头儿,咱们不能找寺里的人问问?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王守约叹了一声,“白马寺方丈、主持、讲经首座等等所有高僧都被下了狱。
剩下的普通僧众,不说上千,至少也有好几百,咱们找谁问去?万一不小心把消息泄露,怎么向上头交差?”
房间安静一会,听到外面钟声响起,冯宽忽有种异样的不真实感觉:
“上头派给我们这个任务,不会是故意玩我们的吧?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意外呢?”
“别搁着胡说八道!”王守约不满道,“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不成?”
冯宽挠了挠头,“头儿,说实话,咱们也不是名侦探柯南啊、狄仁杰啊、福尔摩斯啊之类的猛人。目前来说,咱们根本就没那个本事,要不……”
“直接认输?”王守约眼睛瞪得像铜铃。
“放弃?”陈志眉头皱成川字。
“还没开始呢,怎么可能认输放弃!”
冯宽笑了笑,“就算真要认输放弃,至少也得等……”
“绝不认输放弃!”
王陈二人一同起身,把冯宽吓了一跳。
“咳咳……两位哥哥,坐下坐下,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完啊!”
冯宽赶紧解释,“我是说,咱们不是那啥,上头安排的候补嘛,先看人家主力是怎么做的,依样画葫芦,照着学不就行了?”
王守约愣了一下,笑道:
“还是子虚骨骼精奇啊!那啥,这事儿就交给你和阿志了。
你们先把那些什么……什么主力的身份、想法弄清楚,之后再从长计议。”
这下轮到冯宽发愣了。
“头儿,你就光知道咱们是候补,其他事,真就什么都不知道?”
“都尹大人没明说,我哪里好意思问。”
笑了笑,王守约硬着头皮道,“年轻人嘛,初来乍到,多做一点多想一点,其实也挺好!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晚上轮流在这值夜,白天换我过来。”
冯宽当即抗议道:“头儿,你年纪也不大吧?为啥你就不能值夜呢?”
“反了你还,我是头儿还是你是头儿?”王守约作势要弄他,冯宽赶紧躲开。
“我家夫人还等我买菜做饭呢,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天不跟你计较了。”
王守约瞪了冯宽一眼,迈腿起身准备出去,“子虚你最年轻,身体也好,今天就从你先开始,明天一早我来听汇报!”
等他一走,陈志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你大爷,一个个的没良心!”
冯宽郁闷无比,“阿志你先守着,我回去换身衣服,晚些时候过来换你!”
此时此刻,赵银正无比安静的坐在他们隔壁,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之后,他开始提笔写信。又等一会,从后窗悄然无声地飞身出去。
冯宽先回敦厚坊,接萍儿一起去恭安坊的新宅子。一起用了晚饭,他换了身便装,带个包袱,重新回到了白马寺。
“子虚你倒是守时,这会正好日落。”
陈志伸了个懒腰,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夜行衣来,不禁笑道:
“咱们是官不是贼,弄这个做什么?”
“你懂个锤子,专业,专业懂不?”
冯宽白眼道,“赶紧走吧,马车还在门口等,回去晚了,可没人给你热饭菜。”